张辽跟六子一左一右拿个礼花筒朝门头发射彩带。


    这群人除了对上课没兴趣，其他干什么都特别起劲儿，早就回来把客厅一通装扮，还真有模有样的。


    张辽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过来，拍拍他肩膀，


    “以后你就是个成年人了，在我过生日前，咱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不会有代沟吧，烬哥？”


    “……”南宫烬一巴掌把他推一边，“不是代沟，是鸿沟，智商鸿沟。”


    “六子，”南宫烬指指电视柜，“我手机在那个抽屉，一会儿送餐的来电话你注意接啊，我去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


    “你去洗澡还牵他干什么？”张辽就是看不惯这俩人腻歪的样。


    “我跟阿烬一起洗，”沈昭白回头冲他笑笑，“你要来吗？”


    “咦~~~”


    张辽根本不敢想这副画面，虽然知道沈昭白在故意恶心他，但还是激起好几层鸡皮疙瘩。


    南宫烬也笑出声，牵着沈昭白上楼。


    “阿烬，一会儿我给你煮碗面，这个必须吃。”


    沈昭白原本是打算做饭的，但南宫烬说，他过生日不能让沈昭白忙得团团转，还是订餐好。


    “行，”南宫烬扯扯他的手，“我有东西给你。”


    “嗯？”沈昭白不由侧头看他，“你过生日，给我东西干什么？”


    “哎呀，我想送就送怎么啦？”南宫烬突然有些不自在，推着沈昭白去隔壁，“你先在这边洗澡，我收拾好就拿给你。”


    南宫烬说完溜回自己房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扭捏起来。


    他按了按胸口处不太正常的心跳，深呼吸平复，这才拿衣服去洗澡。


    主卧浴室响起水声时，沈昭白无声返回来，到衣柜，拿出那套黑色的家居服，抱着去隔壁。


    他们本就住一个房间，用一个衣柜。


    南宫烬不会弄混两人的衣服，因为沈昭白大多穿浅色，但沈昭白偶尔会拿错南宫烬的。


    一开始南宫烬还会提醒他，后来次数多了，就放弃了，沈昭白好像改不了。


    ……


    沈昭白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南宫烬已经收拾好，老老实实坐着等他。


    对他穿自己的衣服见怪不怪，起身凑过来，“吹头发吗？”


    “不用，”沈昭白甩甩脑袋，“擦过了，天也不冷，晾会儿就干了。”


    “嗯。”


    “给我看看肩膀，还疼不疼？”


    沈昭白拉着他坐下，去翻他的领口。


    南宫烬这回没再挡着，今天不让沈昭白看了安心，他是不会罢休的。


    “红了一片，”


    沈昭白捏着衣领边缘，凑过去，小心在上面吹了吹，


    两人身上本就带着刚洗过的水汽，吹出的热气像羽毛扫过皮肤，又轻又痒。


    沈昭白离他太近，脑袋顶的头发掠过南宫烬下巴，让他不自在往后撤了撤。


    南宫烬无意识咽了咽嗓子，声音不自觉变轻，“不疼了，这算什么伤。”


    沈昭白不赞同抬头，“怎么不算？明天肯定会变青。”


    他脸色不太好，“谁撞的你？是不是高二那个篮球队长？”


    南宫烬一愣，咧嘴笑起来，“你干什么？还要找他算账啊？”


    南宫烬扯扯他，“怎么比我还像黑社会呢？你一个学生标兵可不能做这种事，比赛哪有不磕碰的。”


    “我下楼去拿药酒。”


    “行了，”南宫烬拦腰他把扯回来，有些好笑地捏捏他脸，“根本不疼，也不用涂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还是沈昭白知道心疼人啊，这要是张辽，早就上手在这块肉上又掐一把了。


    也不怪他偏心，儿子就是虎。


    南宫烬想着就开始乐，翻身挪到床头柜，从里面拿东西，直接塞沈昭白手里。


    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卡。


    “这是家里钥匙，之前你一直是跟着我，就我手里一把钥匙，但放假我得出去几天啊，所以，又给你配了一把，以后就由你保管。”


    南宫烬说着凑过来，下巴搁他肩膀上，小声哄道，“其实我不想把你一个人扔家里，但你如果跟我去三亚，和我爸妈一起，怕会更不自在。”


    “以后哥再带你出去玩儿行吗？”


    “嗯。”沈昭白轻声应一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张卡，是我的副卡，”南宫烬就怕自己不在，沈昭白过得不好，“我家里每个月会给我打三万块钱，你这张副卡呢，每月额度也是三万。”


    “我知道你不怎么用钱，但额度给你打开，是想让你知道，你跟我是一样的。”


    “阿烬……”


    沈昭白眼眶红红的，也没抬头，牵住他的手，轻声问，“你是要养我吗？”


    “啊，对，”南宫烬一想还真是，他怎么没想到这个词呢，“就是养你，你放心，跟着我绝不让你过苦日子啊。”


    沈昭白侧身环抱住他，脸埋进肩头，“你为什么要养我？”


    南宫烬拍拍他后背安慰，“这不是想让你过好点儿……”


    “那如果张辽让你养他，你也会给他卡和钥匙吗？”


    “嗯……”南宫烬略微思考，“会吧，他虽然没你乖，倒也好养活。”


    “……”


    沈昭白身子一僵，直起身把他推开，刚才的一脸感动，转眼就变成了不满，


    “那你给他吧，我不要。”


    “张辽不需要这个，你猜他为什么不用学习？因为他一出生，家里就给他铺好了康庄大道。”


    南宫烬叹口气，“我这个做大哥的，以后可能还没他混得好。”


    “不可能，”沈昭白下意识反驳，带着气别扭道，“你是最好的。”


    南宫烬立刻有了笑意，重新把东西给他，“拿着，这时候又耍什么脾气。”


    “那你要问问你自己。”


    沈昭白满是幽怨看他一眼，南宫烬莫名心虚，但脑袋空空，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


    “南宫烬，”


    印象里，沈昭白从没这么喊过他，南宫烬整个人都僵住，有些茫然。


    沈昭白闭了闭眼，再睁开，眸色恢复平和，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有耐心，你再犯傻，我真的会亲你。”


    “……”


    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南宫烬挠挠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弱弱憋出一句，“要下去吃饭吗？”


    沈昭白冷酷嗯一声。


    南宫烬立刻笑着凑过来揽住他，得到沈昭白冷冷一瞥，“离我太近，也会亲你。”


    “……”南宫烬触电似的收回手，十分委屈看着他。


    沈昭白扭头走前面，无声弯弯唇角。


    南宫烬满面愁绪跟他身后，目不转睛盯着沈昭白的步子，太近不行，太远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