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以自己所有的为足
作品:《[HP] 重返乌托邦》 在小镇的钟楼下面,正对着牧羊人广场,有一个往返城市的汽车站点。车大约两天来一趟,坐上去的人很少,回来的人也一样。
此日正是安息日,有几位衣着整洁、低调的城里人造访这座畜牧小镇,他们走进教堂,要见牧师。
钟楼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如天使腹中饥饿而响动的声息,小镇上的居民也缓慢走进洞开的教堂之口。
乌拉尼亚和我穿着还算整洁的衣服走在街道上。她一直抓紧我的胳膊,像是觉得我是一个随时会跑出去的神经病,口里念叨着等会见到镇子上的人要安静、面对牧师要礼貌。我则东张西望,将这里的街景与童年的回忆一一对应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早课十分无聊,只有一部分人对我回来表现得冷嘲热讽。大概是我离家出走之后,姑妈就已经将我的恶行宣扬得人尽皆知的缘故,这里人大多对我十分冷淡。好在我也不在乎他们,只要他们不伤害我,我们就能平安地相处下去。
今日的课程是哥林多的篇章,牧师说得很无聊,我在下面盯着他,只想着什么时候能单独找时间谈谈。
关于驱魔。
“我若能说人间的方言,甚至天使的语言,却没有爱,我就成为鸣的锣、响的钹一般。我若有先知讲道的能力,也明白各种各样的奥秘,各样的知识,而且有齐备的信心,使我能够移山,却没有爱,我就算不了什么。我若将所有的财产救济穷人,又牺牲自己的身体让人夸赞,却没有爱,仍然对我无益。”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我做孩子的时候,说话像孩子,心思像孩子,意念像孩子;既长大成人,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我们现在是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那时,就要面对面了。我如今所认识的有限,到那时就全认识,如同主认识我那样。”
我瞪着眼睛,完全听不懂这个家伙在说什么。想来不过是人在基督再临之前是不完整的,是小孩,等到基督回来了,就是大人了。
基督是什么?
十八岁的分界线吗?
那有的国家定在二十岁该怎么办?让基督等两年再来?
那十五岁的又怎么办?基督先过来一下?
基督是小狗吗?
我晕乎乎的,又听见他说着人类此世见到的所谓上帝的荣光,所谓上帝的形象,就像是在*镜中*见到的一样,只是反射的上帝的形象,而并非真实的上帝的形象。那面镜子在《智慧书》中亦有提及。
世界分为两面,既基督的世界与人类的世界。基督将恩赐传播给人类,只是这恩赐是不完善的、是人类无法完全领略的;唯有等到基督再临,到那时,人才真正完整起来,到那时,恩赐也就不再重要了。
所以,恩赐是这个世界的补充。
至于“爱”——十分遗憾,我并没有听懂其中含义。不过好在不止我不懂,这里绝大多数人都不懂。
当我侧过头时,我会看见坐在我边上的姑妈在发呆。她的手指叠在一起,无意识地去抠指甲两侧的死皮。在我的另一边,一对中年夫妻已经昏昏欲睡。
等到结束时,所有人都如蒙大赦般站起来,活动自己僵硬的脊柱与四肢。我的姑妈将手按在后背上,指节一下又一下按压自己的脊柱。试图用疼痛来替代麻木的酸胀。
我能理解这种行为,就像是在阿兹卡班里我们用疼痛来舒缓精神上的空白一样。
大家一起走出去,却又在门口停住互相交谈。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没有人是真正奔着上帝的故事来的,不然大家也不会穿上整洁的衣物,临走之前特地洗手,洗头,修剪指甲。
所谓衣物、容貌与装饰都不是给上帝看的,当然,上帝也见不到,就像人见不到上帝那样,上帝也见不到穿着衣裳的人。
人类自认为穿着整洁是对上帝的礼仪,但是穿衣正是罪过的象征之一。
罪恶的表皮与装饰。
乌拉尼亚姑妈的喋喋不休简直毫无意义,同时,我也开始怀疑,牧师真的能为我的羔羊驱魔吗?
不要陷入怀疑的陷阱,既然已经来到此处,我是一定要努力一下的。正当我想着怎么才能从姑妈身边溜走,与牧师搭上话时,那位牧师却走到我的姑妈身边站定,微笑着询问我是否是维达·加尔。
我皱起眉毛,乌拉尼亚代替我回答了。
“你看上去长大不少,现在应该不是学校放假的时节吧?”牧师——斯庇德先生问。
“她已经不再读书了。”我的姑妈仍旧抢答,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现在我需要她帮我打理农场。”
斯庇德点点头,他对姑妈说,她是一个仁慈的人,上帝会保佑她。这句话听起来就是在敷衍人,但是乌拉尼亚相信了,她以此为荣。
紧接着,牧师又说,如果我要在这座小镇上定居,就应该多与其他信徒交流。他鼓励我参加那些互助会,不论我是否真的需要帮助,多与人交流总是好的。只是我的姑妈并不这么认为,她这个人以我为耻,生怕我丢了她的脸。
再加上社交活动都是要花钱的,很久之前,我吃的是贝拉的钱,现在如果我要社交,吃的就是她的钱了。她连我父母的钱都不给我,万不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一分钱。
所以,她也只是摆摆手,当着我面说我之前出去打工,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有点问题。证据就是那枚银西可。
牧师笑了一下,这种宽容的微笑很快便传递给乌拉尼亚,她也笑起来,两个人用同样的,怜悯的眼神看向我。他们像是有什么要详谈,就走到一边的房间里去了。
十分无聊。
我坐在已经变空的房间里,看向窗户外面的世界。此时,阳光从远处投射而来,照在教堂的建筑上。于是,这件小房子的影子便拉长、变形,将牧羊人广场上的破旧雕像盖住。新漆过的白色墙壁气味未散,混合在靠近道路的车尘以及焚香的气味里,突兀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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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衣着不像是小镇上的男女正站在站台前照相,我看向他们,他们便齐齐望向我。
一只鸽子飞扑过来,拍击在窗户上,羽粉散开,遮住这些人奇怪的脸。我皱起眉毛,总觉得他们看上去有些面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只要不是来逮我的巫师就行。
之前的时候——特指我还没袭击魔法部时,那些傲罗会像狗一样追着我咬,为我与小羊制造不少麻烦。再到后来,等到我真正袭击魔法部,他们却不再找我了。
难道袭击魔法部是什么可以抵消罪过的善行吗?
我撑起脸,只觉得这帮人实在是欺软怕硬。难道他们不知道是他们把我逼上这条路的吗——好吧,我也知晓我有一部分过错,我渴望走捷径,就是如此——但是谁不想走一条快又好的路呢?
我拒绝麦格教授,转投贝拉,因为麦格教授根本就不能保护我,她根本就不愿意给我出头,如果我跟着她,说不定最后几年连书都念不起,最后光荣退学。至于贝拉,我从和她复合的第一天就开始从她身上捞好处了,如果不是布莱克夫妇大惊小怪,我本来不会走上如今这条道路。
布莱克家毁了我!
这样的想法形成在我脑海,却没有产生多少愤怒的情绪。我好像是明白了,其实我的人生早就被毁掉了——从我决定在这个世界出生,从我与母亲相连接的脐带里留有巫师的天赋起,我的人生就已经被毁掉了。
我的父母都是麻瓜,为什么我是巫师呢?
为什么我是特殊的?
我不是什么渴望蒙起脑袋过日子的蠢人,比起钝刀,我更希望能够看这铡刀落在我的脖颈上。因此,阿兹卡班的幻境只能困住我一时,它只是痛苦生活里的止痛药,是我在真正无力时想出来的出路。
等到我逃出来,就应该停药了。
贝拉也是一种止痛药。
贝拉特里克斯!我咀嚼这个名字,心里一片沉重与涩然。她的人生就像是一面残酷的镜子,让我看见生活里的所有痛苦与不堪。我是软弱的,我渴望止痛药,所以我会逃离农场,我会沉溺于底层中互相伤害的乐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优于那些和我打交道的人。
但是当麦格教授把我拽出丛林——我是多么不情愿,就好像魔力和天赋又操纵脐带捆住我的脖颈,将我牵出来一样,我走出丛林,来到秩序的社会,最后只能看见在秩序的衡量标准下变成废物的自己。
所以我充满怨恨、充满愤怒、充满恐惧,我无法忍受也无可期盼,我渴望再次优于这些人,然而,世界的规则却又设立一个天生的门槛
——血统。
我是一只不受教化的野兽,我不理解血统,却也知道这是好的,这是我得不到的。因此就只能靠着一位有血统的朋友,让渡自己的权利给她,乞求她帮助我。
贝拉帮助我了,但是还不够,她随时能离开我。
我要让她的成为我的。
所以,我希望她成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