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王妃总想要跑路

    陆心妤心中略带感慨,这柳蕴当真是个做女人生意的一等好手。


    才刚坐定,伙计送来样式展品,随手翻看了几页,转过头跟阿苗闲聊,“看大哥来信上说,今年江南桑叶长势奇好。养蚕的农户与日俱增,蚕丝产量增加,除了纺织的工人,后期的绣娘也要早早物色。”


    阿苗赞同,“是这个道理,你向来看得比大哥长远。”


    陆心妤摇头表示不赞同,“大哥要管的事太多,又杂,难免有所疏漏。我一个闲人,自然想得仔细些。”


    二人正说着,柳蕴提着一壶茶水,单手抱着账本算盘推门而入。


    “四小姐久等了。”


    说罢轻挪腰肢,笑吟吟地搁下茶壶,“梅子茶,江南来的。蜜糖腌制西湖灵山产的上品青梅,大颗饱满,酸甜可口。”


    听到灵山的青梅,阿苗迫不及待地摆出三个杯子,斟了满满的三大杯。


    陆心妤递上一杯给柳蕴,称赞道,“辛苦柳老板了。”


    见她接过茶杯,轻饮了一口闭上眼睛。


    自己也捧起一杯,低头喝了一口。沁人的青梅果香,融合蜂蜜清甜的花香在口齿间流连,是小时候常喝的那个味道。


    只不过还少了一味,苏州宜兴自产的红茶。只需泡开几颗茶叶,风味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柳蕴回味了一番,复又睁开眼,纤细的长指转着杯子,“我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现在也好这一口。酸酸甜甜,提神醒脑,可比我前夜在凤仪楼喝的那些酒强多了。”


    听她提到凤仪楼,陆心妤猛地一惊抬眸注视着她,皱起眉头问道,“你又去见那个小侯爷?”


    柳蕴一脸淡然地点点头,没有否认。


    陆心妤本来想说,小侯爷前阵子又纳了个小妾,你可知道。但见她泰然自若,脸色平静无波,又临时变了主意。


    绣庄本来就是女子群聚的地方,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皇城里世家后院的大小事情,想必她知道的不比自己少。


    她这般豁达的性子,向来随心所欲,又何须她以俗人的标准去牵绊她。


    如此想来,到嘴边的话又改成,“你向来豁达,但要记住善待自己,莫要吃了亏。”


    柳蕴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神情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只是瞬间又放开大笑起来,由衷地感慨道,“四小姐是何等的风光霁月。”


    她早该知道,从四小姐为自己赎身的那刻起,就该看透这位与众不同的官家小姐。


    试问世上有哪位世家贵女,会为一个低贱的歌妓赎身?


    估计除了□□小姐,再无她人。


    柳蕴盯紧了陆心妤,眼神有点崇拜,倒是把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略显局促地催道,“看我做什么,快把账本拿出来呀。”


    柳蕴抽出压在手肘下的两套账本,双手奉上,“陆大老板请看。”


    嘴上卖乖,私下腹诽四小姐是个奇人,不仅风光霁月,还满身铜臭味,一样不落。


    陆心妤拿过算盘搁在右手边,埋首翻阅账本,时不时抬头向柳蕴细问一些情况,右手的算盘打得得心应手。


    阿苗在屋里打盹了半个时辰,又出去外面闲逛了一阵子。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大油纸包,见四小姐已看完账本,从楼上款步而下。


    她立在楼下唤了一声“四小姐”,提起手中的纸包朝陆心妤晃了晃,意思在说,演戏的道具我准备好了。


    见她狡黠一笑,两眼亮晶晶的,陆心妤也被逗笑了,问道,“可有挑些简单的花样?”


    阿苗点点头,那是自然,毕竟四小姐那针线活还没自己好。不挑些简单的,到头来为难的是自己。


    “我去叫车夫过来,你们门口小站一会。”


    陆心妤扬扬手,“好,你去吧,不着急。”


    她挽着柳蕴的手,克制着,不让她看出自己双腿的异样。暗地里微微呼出一口冷气,两个膝盖还是酸痛得厉害。


    柳蕴到底还是看出来了,皱眉问她,“你脚怎么啦?”


    陆心妤莞尔一笑掩饰不适,不以为意地回道,“没事,就是坐久了,腿麻。”


    柳蕴没有搭话,沉默着打量起她来,眉头皱得更紧,试探着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声音跟你的外貌不符?”


    明明是唇红齿白,眉眼灵秀的女子,说出来的话音却是低沉中透着沙哑。难听……说不上,就是听着老气,跟她明艳动人的美貌相去甚远。


    啊?


    陆心妤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有些诧异。


    柳蕴犹自措辞,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直截了当地问出来,“你这声音听着老气横秋的,不像是妙龄女子该有的嗓音。这么漂亮的脸,说起话来,应该也是悦耳动听的才对……”


    陆心妤有些怔忪,见她难得扭捏,想必是纠结了挺久才来问出口的,便也大大方方地回她,“小时候是挺悦耳动听的。只不过……病了一场,坏了嗓子,就成今日这般鸭嗓子。”


    说到后头,她笑了起来,有些自嘲。


    柳蕴一脸“我就觉得”的表情,她的潜意识里,四小姐就该是样样拔尖出众的才对。


    她正想细问一番,却见门前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下来,正对着大门口。


    顷刻之间,车上跳下来一位人高马大的孔武男子,满身的肃杀之气,面无表情地朝着店里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夫人。”


    声音不大,但陆心妤听得一清二楚,脚下一抖,差点就站不住了。


    今天刮的哪门子的风,竟在天子脚下遇到西北的煞神。


    更让她惊慌失措的是,时隔三年,这煞神竟一眼认出了她,想必自己长得是很有辨识度。


    正惊疑不定,一旁的柳蕴环视一周,确认现场只有她们二人,撒开嗓子骂起来,“叫谁夫人呢,我俩都是未曾婚配的闺中女子。谁是你家的夫人啦,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人长得倒是四平八稳,偏偏眼神却飘得很!”


    她这几句话,骂得那是个底气十足,有理有据。偏偏被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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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毫无反应,连带眼睛都不眨一下。双目黝黑,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心妤,仿佛要将她的人看穿一般深不可测。


    陆心妤心虚,忐忑着正要开口狡辩你认错人了。只是话还没出口,但觉一道人影闪到眼前,腰间一紧,便不省人事了。


    柳蕴一脸茫然无措,等到阿苗叫了车夫驾着马车一同回到的时候,不见陆心妤人影,问她人去哪里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只记得,那个男子倏地一下蹿到陆心妤跟前,伸手在她腰间一点,右手一扶,整个人就被携裹着上了马车。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势如迅雷,不带半分犹豫,看得柳蕴愣了眼。等到马车已上路走远,才回过神来要找人求救。那会,已经迟了。


    阿苗听她讲述了事发经过,苦思冥想,理出了点头绪,却不敢擅自行事。


    柳蕴在一旁提议,去找袁徽承袁将军帮忙。


    阿苗觉得可行,让柳蕴留在店里等消息。自己快步出店,上了马车往袁府直奔而去。


    半睡半醒之间,陆心妤忽闻屋外风声大作,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室内点着灯,烛光微动,暖意融融。


    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下去。身子翻转到一半,惊觉鼻间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檀香香气,许是太久没接触过,曾经熟悉的味道也倍感陌生。


    睡前的记忆一下涌入脑里,那一声“小夫人”叫得她心绪百转千回,忽而被扬上了天,又猛地跌落到谷底。


    屋里有人,她举棋不定。犹豫着这翻了半截的身子,要不要再用点力,给完全翻过去。


    思来想去,腰都煎熬得痛了,仍然没有结果。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她心中暗自吸了一口气,摒住呼吸。


    夫君的声音,真好听!


    从前她没察觉,如今听到好听的声音,总不免心生好感,赞许一番。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夫君……


    呸呸呸,她急急打住。这人算她哪门子的夫君,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好色之徒!


    腰痛能忍,憋气却不能忍。犹自挣扎了一会,她终是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挫败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她坐在床沿,抬眸去看他,四目相对。


    人清瘦了一些,轮廓更加分明。整张脸一如当初,透着冷淡疏离。


    见他仍盯紧自己不放,她故作镇定地问他,“这里是哪里?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闻言,深山翠竹一般挺拔美好的身躯如风拂过,继而微微一震。霎时间万般错愕涌上心头,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陆心妤心生不解,歪着头回味起适才说过的话,但觉平平无奇,不知哪里戳中他。


    印象中,他向来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素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胆魄,何来只言片语就让他如此惊疑不定。


    片刻之后,他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出一种莫名辛苦的感觉,“你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