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被抚养的第三年

    “什么?”巧容讶然起身,身前的那把古琴险些被她起身的动作带到桌下,还是她眼疾手快抱住,方才没有任何磕碰:“三爷去见了梁家人?”


    香柳只以为她是高兴才这样激动,因此亲自给她倒了茶递过去,笑道:


    “是呢,梁二爷和梁二奶奶一早就过来了,喜气洋洋的,嘴巴笑得合不拢嘴,姑娘你别说,这梁公子倒是与他父亲长得挺像的,一样的狐狸眼,说话先带笑......姑娘?”


    见巧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香柳抬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却被她一把握住。


    “姑娘的手好冰,可是又着凉了?”香柳有些担忧,说着就要叫底下人再熬一碗姜汤来。


    “不用。”巧容摇头,重新坐回去,缓缓闭上眼睛。


    真狠呐,她不过是大着胆子引诱他两下,他就直接就坡下馿,将计就计,想把她同梁景楼的事彻底定下。


    “他们说什么,你可知道?”


    她安慰自己,也许陆烛将梁家父母请到家里来是为了旁的事,同她无关,毕竟那梁景楼父亲虽未袭爵,但也在朝中做官,两人交际来往也属常理。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香柳只以为巧容是想快些同梁家定亲,道:“不过奴婢猜,大抵是为了您同梁公子的婚事。”


    巧容听不得‘婚事’这两个字,攥住手心里的茶杯,指尖泛起一片白。


    他是当真对自己毫无感觉,还是被她勾起了什么,怕自己支撑不住犯错,所以才要这么着急忙慌地将事情定下?


    巧容反复思量这些时日陆烛的神情、动作,以及他对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试图找出后者的蛛丝马迹来,然而最终还是以失望告终。


    他是在乎自己的,只是这在乎只是长辈对小辈,并不曾发展到爱情的阶段,他是意识到两人的关系难以恢复如初,却也不想按照她所期望的做她的情郎。


    难不成是她之前在书房暗示得还不够,或者说,她勾|引的程度还不够,以至于让他以为自己同他只是不甘心下的小打小闹?


    巧容咬唇,仔细思量着对策。


    她得快些,否则照陆烛如今这个架势,他还没接受她,梁家便要率先上门来提亲了。


    可究竟如何才能让陆烛收起让她嫁人的念头,并正视两人的关系,不再继续逃避?


    她需得好好思量思量。


    -


    却说这厢陆烛刚送走梁景楼的父母,转身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六角门那里,正垫脚够墙边的一朵大红石榴。


    她打扮得小巧家常,身上只穿一件绿闪红缎子对襟衫,底下草虫百迭裙,头上随意挽着一窝丝杭州赞,倒有几分她刚来陆家时的模样。


    陆烛走过去,扬手将那朵石榴花掐下递给她,“怎么忽然想起摘这个?”


    她喜欢海棠、百合、芍药,对于旁的花,一向不怎么热衷。


    巧容歪着脑袋,示意他替自己将花戴上,“过几日便是端午节,若是再不戴,将来怕没机会了。”


    端午节,又叫女儿节,这一日,各家未嫁女戴石榴花,寓意将来富贵多福,乃是京里固有的习俗。


    “怎么会没机会?”陆烛这话刚出口,便为之一顿。


    未嫁女,眼前的小姑娘就要被他嫁人了,这是她留在陆家的最后一年,她说没机会,自然是实话。


    似乎并不曾注意到陆烛变化的神色,巧容眸光闪动,催他:“三爷?”


    陆烛抬眼,手上的花瓣被微风吹着,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他将它簪在小姑娘的鬓边,那火便瞬间将她照亮,叫她那张脸变得愈发娇艳。


    “好看吗?”她问。


    好看。


    好看得有些过分。


    可他却什么都没说,悄无声息将视线移开。


    “到这儿来,就为了摘花?”


    巧容摇头,抬眼看他。


    他方才......为何不回答她,是在逃避什么?


    “自然不是,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本想着过几日再给您,但怕忘了,所以提前过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根五色缕并一个绣着五毒的香囊,道:“伸手。”


    陆烛不动,她便直接将他的左手拉过去,亲自将那五色缕系在他手腕上,“这是我亲自编的,您戴上便可百毒不侵,我的手艺有些不好,您别嫌弃。”


    说着,又将那香囊系在他腰间的革带上,戴好之后,回退打量一番,显得十分满意。


    “答应我,这几日别摘,否则,就枉顾了我一番心意。”


    陆烛抿唇不语,风将他的衣袍吹得微微响动,抬脚越过穿廊,“走吧。”


    巧容不知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究竟是感动,还是觉得她多此一举,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想问他都同梁家人说了什么,却怕打破如今美好的氛围,因此只是张了张口,到底没问。


    然而她不问,他却并不打算瞒她。


    “梁景楼的父母我方才已然见过,人瞧着还算老实。”


    巧容抿着唇,没有吭声。


    他却不能叫她装傻混过去,继续开口,声音沉静,像在同她说一件极其寻常的小事。


    “你往后若嫁过去,想必不会被为难。”


    巧容的脚步忽得停在那里,抬头看停在阶上的男人,他亦回过头来,神色平静地与她对视。


    巧容只觉得周身血液在飞速流动,像是要冲破皮肉,呐喊出声,等反应过来时,指甲已然深陷掌心,留下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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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若无其事般扬起嘴角,问:“是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不知他们家何时来提亲?”


    “你很满意他?”


    “谁?”


    “梁景楼。”


    巧容踏上阶梯,走近陆烛,与他对视:“您希望我满意他么?”


    只要他说一句,不,只要他透漏出一丁点对她的心思,她可以立马同梁景楼不再来往,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她明白,陆烛那样聪明的人,定然一眼便能读懂她眼中的意思,她站在那里与他对视良久,最终,他终于朝她抬起手来。


    巧容下意识将脸凑过去,想像往常一般在他手心里轻蹭,却见他只是扶了扶她鬓边的石榴花,声音清雅。


    “你的花儿歪了。”


    巧容要扬起的嘴角霎时僵在那里。


    -


    巧容跟着陆烛回到前厅,不知是不是明白她在陆家的时日不多,所以这次,她要留下来一起用饭,他并没有拒绝。


    期间,下人送上来一道清蒸鲥鱼,陆烛依旧下意识地拿公筷替她挑刺。


    巧容看着他的动作,心内恨意丛生。


    这是何种心肠歹毒的人呐。


    既要将她往外推,又要护着她关心她,把她吊在这里不上不下,让她牵肠挂肚,而他却依旧是一副清风出尘的长辈模样,高高在上地俯视她的痛苦,欣赏她的不甘!


    “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他问。


    “没什么。”巧容端起碗筷,敛下眉眼,将自己汹涌的心绪尽数遮挡起来。


    饭后,巧容照旧要小憩,陆烛便将书房留给她,待亲眼见着她睡熟,方才起身到后头厢房里去。


    然而他却不知,他刚走,身后之人便睁开眼,只见她神色清明,眼中全无一丝困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背影远去。


    两炷香之后,一个人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掀开帘子,溜进了陆烛所在的厢房,在他身旁的绣墩上坐下。


    巧容低头,看见的,正是一副仙人熟睡图。


    他身下的摇椅成色极好,就像他的人,稳重、出尘,叫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


    巧容看他的眉、他的眼,他那高挺的鼻梁,以及鼻梁之下那双让她又爱又恨的唇。


    应是睡前喝过水,那唇|瓣分外红润,盈盈闪着光泽。


    男人的嘴,怎么也能这样好看?


    它是何种味道,巧容忽然很想尝一尝。


    巧容目光闪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未几,缓缓凑过去,手紧紧扶住摇椅的把手。


    停了停,然后伸出舌尖,在那肖想已久的唇上轻轻一舔。


    又觉不够,随即收起舌头,将自己的唇牢牢印了上去,与男人的彻底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