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她一直在喊,叶琛明
作品:《小娇妻挺孕肚,三个哥哥轮流哄!》 医院。
整条VIP楼层的走廊被清空。
走廊尽头,两盏刺目的红灯并排亮起,像两只窥探命运的眼睛,冰冷而无情。
一间是【抢救室】,另一间是【产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叶景和是第二个赶到的。
他身上那件被鞭笞得血迹斑斑的白衫还没来得及换下,只在外面草草披了件黑色风衣。那张常年带笑的丹凤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寒意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他的脸色比纸还白,额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显然是强忍着背后的伤痛赶来的。
“晚晚呢?”他抓住一个保镖的衣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和紧绷。
保镖指了指产房的红灯,艰难地开口:“她……受了惊吓,早产了。”
叶景和的身体晃了晃,高大的身躯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他的视线越过产房,死死地钉在隔壁的抢救室门上。
大哥……
那个永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正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用,没能护好她。
自责和悔恨像毒藤一样,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沉稳却气势迫人的脚步声传来。
叶氏集团的掌权人叶正德和他太太秦岚,在十几个黑衣保镖的簇拥下,疾步而来。
秦岚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尽褪,一身惊惶。她看都没看叶景和,目光死死地锁在抢救室那盏红灯上,脚步虚浮,几乎是扑了过去。
“我的晚晚……我的孩子……”她的声音颤抖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常年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此刻脆弱得像风中的残叶,“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叶正德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走廊中央,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此刻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目光扫过狼狈的儿子,最终落在抢救室的门上,深邃的眼眸里是漫天的寒意和滔天的怒火。
“黎家。”他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让空气都为之冻结的压迫感。
他身后的首席助理立刻上前,恭敬地躬身:“董事长。”
“我要黎家那个私生子,为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他想象不到的代价。”叶正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还有黎家,既然管不好自己的狗,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判了一个家族的死刑。
整个走廊的气温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吱呀——”
产房的门突然被拉开一条缝,一个护士戴着口罩,神色焦急地探出头。
“谁是病人家属?”
秦岚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臂:“我是她婆婆!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护士的眉头紧锁,语气凝重:“产妇因为受到过度惊吓,情绪非常不稳定,导致宫缩乏力,现在有点难产的迹象。我们用了催产素,但效果不理想,她好像……没什么求生意志。”
“什么?!”秦岚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幸好被叶景和及时扶住。
“怎么会没求生意志?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护士叹了口气,似乎也于心不忍:“我们也在鼓励她,但她好像听不进去,嘴里一直……一直反反复复地喊着一个名字。”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被提到了嗓子眼。
叶景和扶着母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护士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脸上扫过,带着一丝困惑,轻声说道:
“她一直在喊——”
“琛明。”
“她一直在喊,叶琛明。”
......
意识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唯有那个名字,如同一星遥远的寒光,在虚空中反复闪烁。
琛明。
叶琛明。
林落晚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坠入了时光的洪流。
产房里刺眼的无影灯和冰冷的器械碰撞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叶家老宅后花园里,那个被紫藤花瀑覆盖的午后。
那年她才十岁,刚到叶家两年。
因为打碎了秦岚最爱的一只古董花瓶,被管家罚不许吃饭。
她一个人偷偷躲在花园的假山后,抱着膝盖,饿得肚子咕咕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叶景和与叶惊澜正因为一颗篮球的归属吵得不可开交。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小小的、啜泣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雾蒙蒙的泪眼,看到了十六岁的叶琛明。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合帖的白色衬衫,身形清瘦挺拔,神情是一贯的清冷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激不起他半分波澜。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用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糖。
那颗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修长宽大的手心。
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洒下,将那颗糖照得晶莹剔,像一颗漂亮的宝石。
她愣愣地看着,忘了哭。
少年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直接将糖塞进了她的小手里,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清冷的,带着一丝淡淡的别扭:“不许再哭了,很吵。”
那颗糖是柠檬味的,酸酸甜甜,是她后来再也没尝到过的味道。
少女时期的爱慕是疯长的野草。
不经意间回头,身后已是漫山遍野。
从那天起,叶琛明就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是会在作业本上偷偷写下的名字,是会忍不住用目光追随的背影。
他偶尔会皱着眉帮她解答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会在她被叶惊澜欺负时冷声呵斥一句“别闹了”,也会在她生病时,默不作声地将一杯温水放到她的床头。
这些零星的、如同珍宝般的温存,被她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编织成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美梦。
梦里,她是他的小尾巴,是他未来的新娘。
直到十八岁,这个梦,被他亲手,摔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