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凝视着【绝对保险箱】中那满满一坛粘稠的绿色液体，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收缩都泵出滚烫的狂喜。


    【哥布林强化药剂】！


    他只是E级天赋，修炼之路比常人崎岖百倍。寻常D级天赋者，每日冥想能吸收的灵气如涓涓细流，而他，顶多算是个漏水的龙头，滴答滴答，聊胜于无。想要靠自己凝聚出灵能，成为真正的超凡者，恐怕等到胡子白了都未必能成。


    但现在，这坛药剂，就是把他那个漏水龙头，直接换成了消防栓！


    这哪里是药剂，这分明是通往超凡之路的特快车票！


    林凡当机立断，没有丝毫留恋，直接终止了今天的探索。他甚至懒得去看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径直离开了传送大厅。


    回到家中，反锁上门。


    他迫不及待地从保险箱中取出了那只陶土坛子。一股浓郁的、混杂着青草与某种奇异活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光是闻着，就让他精神一振。


    他不敢多喝，用一个小杯子小心翼翼地舀了浅浅一杯，那绿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荡，仿佛有生命一般。


    没有犹豫，他仰头一饮而尽。


    药剂入口，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带着一丝甘甜，随即化作一股灼热的洪流，顺着喉咙冲入四肢百骸。


    “轰！”


    林凡只觉得体内仿佛引爆了一颗微型太阳。那股庞大的能量横冲直撞，粗暴地冲刷着他的经脉和精神海。他整个人瞬间涨得通红，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力量撑爆时，【坚韧】天赋那一直以来被视为鸡肋的特性，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它真正的价值。一股清凉而坚韧的力量自精神本源深处涌出，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牢牢地守护着他即将崩溃的身体与精神，引导着那股狂暴的药力，将其缓缓纳入正轨。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一丝丝、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天地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疯狂地朝着他涌来，形成一个细小的漩涡。


    瓶颈，应声而破！


    灵气灌体，在他丹田的位置，一缕微弱却无比精纯的能量，缓缓凝聚成型。


    灵能！


    成了！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一闪而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发生了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力量、速度、五感，都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他正式踏入了超凡者的门槛——青铜一星。


    超凡之路，等级森严。青铜、白银、黄金、钻石，乃至传说中的战神，每一级又分一到九星，一步一重天。他的父母，生前便是白银一星的强者，在阳城这种三线城市，已是足以担当城卫队小队长的风云人物。


    而他现在，终于追上了父母最初的脚步。


    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灵能，林凡胸中激荡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他走到浴室，将身上那层因伐毛洗髓而排出的、带着腥味的黑色污垢冲洗干净，换上一身最普通不过的宽松运动服，最后从床底翻出一个最廉价的黑色口罩和一顶鸭舌帽，将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准备妥当，他离开了家，七拐八绕，走入了一条与城市繁华格格不入的阴暗小巷。


    巷子的尽头，是一扇毫不起眼的破旧铁门。


    阳城黑市。


    这是父母还在时，一次酒后闲聊中无意间透露给他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是销赃、交易违禁品、购买情报的地下世界。


    门口，两个气息彪悍的壮汉面无表情地守着。林凡走上前，不等对方开口，便主动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下品灵石，递了过去。


    一枚灵石，一千块，就买张门票？真他妈黑。


    林凡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


    壮汉接过灵石，确认无误后，侧身让开了路。


    铁门之后，别有洞天。


    一股混杂着汗味、金属味和各种奇异材料的怪味扑面而来。地下空间极大，灯光昏暗，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人影。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却都刻意压低了嗓门，形成一种诡异而嘈杂的嗡鸣。


    林凡压了压帽檐，没有在那些琳琅满目的摊位前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了一个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黑布铺在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将【绝对保险箱】里的东西一件件取了出来。


    一小堆泛着金属光泽的哥布林勇士骸骨。


    几块成色不错的低阶黑铁矿。


    还有……一小瓶用普通玻璃瓶装着的，碧绿色的【哥布林强化药剂】。他没敢把一整坛都拿出来，那太招摇了。


    他拿出的东西虽然不多，但胜在品质上乘。尤其是那些哥布林勇士的骸骨，骨质坚硬，隐隐有能量流转，是制作一些低阶灵能武器和防具的好材料。


    很快，他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就吸引了一些识货的买家。


    “嘿，哥们，这勇士骸骨怎么卖？”一个声音沙哑的瘦高个蹲下身，捏起一块骸骨掂了掂。


    “一堆，三枚灵石，不单卖。”林凡刻意压低了嗓音，让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三枚？你怎么不去抢？”瘦高个眼睛一瞪。


    “爱要不要。”林凡靠着墙，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瘦高个骂骂咧咧地还想砍价，旁边一个戴着半张铁面具的男人直接挤了过来，丢下三枚灵石：“我全要了。”


    林凡迅速收起灵石，将骸骨和黑铁矿推了过去。


    一笔生意做成，周围的目光顿时又多了几分。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那瓶不起眼的绿色药剂。


    “这是……生命药水？”一个穿着法师袍，但袍子洗得发白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


    “哥布林强化药剂。”林凡言简意赅。


    “什么？！”


    这五个字，仿佛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冰。


    “真的是哥布林强化药剂？能强化体魄和精神力的那种？”


    “拿来我看看！”


    “小子，开个价！”


    “我出三十枚灵石！”


    “三十枚？你打发叫花子呢！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我出五十枚！”


    “我出六十枚！”


    场面瞬间失控。


    周围的摊主和顾客全都围了过来，目光灼热地盯着那瓶小小的药剂。这种能直接提升修炼根基的药剂，对那些卡在瓶颈，或是天赋不佳的超凡者来说，是梦寐以求的至宝。


    林凡也没想到反响会这么激烈，他心中狂喜，面上却依旧冷静。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枚下品灵石。不二价。”


    报价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这个价格，很高，但又没有高到离谱。毕竟，二十万块，买一个突破瓶颈的机会，对很多人来说，绝对值得。


    “我……我只有一百五十枚，能不能……”


    “我要了！”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人群被粗暴地分开，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壮汉走了进来，他丢下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这里是两百枚灵石，你点点。”


    林凡接过袋子，精神力一扫，确认数量无误后，便将那瓶药剂推了过去。


    交易完成。


    林凡没有片刻逗留，将灵石和黑布一股脑塞进背包，站起身就准备离开。他赚得盆满钵满，但也清楚地感觉到，至少有四五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他早有准备。


    林凡没有走向出口，反而一头扎进了黑市最拥挤的区域。他像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穿梭，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一个拐角。


    盯梢的几人立刻跟了上去，可当他们追进那条小巷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林凡的影子。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不同款式运动服、连鸭舌帽颜色都换了的少年，从另一条巷子口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汇入了阳城夜晚的喧嚣人潮之中，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