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月清冷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不响，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坚韧】的隐藏属性？”李浩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身边的几个同伴也是一脸茫然。E级天赋，不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简单效果吗？哪来的什么隐藏属性？


    “【坚韧】天赋，觉醒者精神力总量是普通人的数倍，且恢复速度极快。最关键的是，这个天赋能极大程度地锁住精神本源，哪怕精神体在秘境中被摧毁，精神力也不会归零，只会跌落到一个临界点。”


    苏沐月看着再次消失在传送门里的林凡背影，语气平静地解释着，“所以，理论上，他可以无视精神力枯竭的惩罚，进行连续不断的探索。”


    “什么？！”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大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无视精神力枯竭？连续探索？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让所有人都品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李浩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从一开始，林凡就不是在瞎逛。他每一次进去，都是在用自己的“死亡”，去侦查巢穴的情报，去引诱他们这些自作聪明的蠢货。


    他把自己的命当成了诱饵！


    “这个疯子……”李浩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他想到自己刚才还拿着一枚灵石在对方面前耀武扬威，就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旁的登记老师见状，叹了口气，出声补充道：“苏同学说的没错，但也没那么简单。精神体被摧毁的剧痛是真实不虚的，会直接反馈到身体和灵魂上。短时间内连续死亡，每一次的痛苦都会叠加。次数多了，即便精神本源不失，肉体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反馈而崩溃，甚至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


    老师的话，非但没有让众人感到轻松，反而让那股寒意更深了。


    他们看向传送门的方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嘲弄和鄙夷，只剩下浓浓的忌惮与恐惧。


    一个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对敌人，又会狠到什么地步？


    一想到在秘境里，林凡完全可以抱着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心态，肆无忌惮地把他们拖向任何绝地，所有人都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E级天赋的废物，在这一刻，成了比任何A级、B级天才都更不能招惹的存在。


    不少人已经暗下决心，以后在秘境里，宁可绕着哥布林勇士走，也绝不靠近林凡三米之内。


    ……


    再一次从黑暗中回归，林凡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两根烧红的钢钎插了进去，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扶着墙，几乎是靠着墙壁的支撑才没有滑倒在地。


    这已经是今天第十五次“死亡”了。


    饶是有【坚韧】天赋护体，他的身体也快要到达极限。视野阵阵发黑，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不断拧紧。


    但他没有停下。


    缓了不到两分钟，他再次咬着牙，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向传送门。


    大厅里的人看着他这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猝死的模样，又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踏入光门，一个个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已经不是坚韧了，这是怪物。


    又过了十几分钟，林凡的身影终于最后一次出现在回归区。


    这一次，他没有再强撑，出来后直接瘫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衣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知道，今天的探索必须到此为止了，再多一次，他真的可能会死。


    他靠着墙壁，闭目休息了许久，才感觉那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稍稍平复。


    大厅里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有李浩一行人还等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学校的后续处理。


    看到林凡终于不再进入，李浩的眼神极为复杂，有怨毒，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


    就在这时，林凡缓缓站起身，走到登记台前。


    老师看了他一眼，神色关切：“同学，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谢谢老师，我没事。”林凡摇了摇头，然后，在众人注视下，他伸出手，将两枚晶莹剔透的东西放在了登记台上。


    “老师，这是我今天的收获，麻烦登记一下。”


    两枚灵石！


    它们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却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李浩的脸上。


    李浩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辛辛苦苦组队，战斗了一个多小时，拼死拼活才爆出一枚灵石，还为此沾沾自喜，到处炫耀。


    结果林凡这个“废物”，进去送了十几次人头，出来就拿了两枚！


    这是何等的讽刺！


    李浩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绿，最后变得铁青，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喉咙里一阵腥甜，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还没走的学生，看向林凡的目光也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忌惮他的疯狂，那么现在，就是赤裸裸的羡慕和嫉妒。


    原来，【坚韧】天赋，还能这么用！


    原来，赚钱，可以这么简单粗暴！


    林凡没有理会周围各异的目光，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老师完成登记，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传送大厅。


    ……


    回到家中，林凡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抗议。但他顾不上这些，一股巨大的喜悦与满足感，正冲刷着他的精神。


    他闭上眼，心念一动，【绝对保险箱】的面板在脑海中展开。


    空间内，各种物品琳琅满目。


    最显眼的，自然是那颗拳头大小，散发着浓郁能量的中品灵石，它的价值，至少在五万块以上！


    除此之外，还有四十二枚下品灵石，堆在一起，像一捧晶莹的钻石。


    一小堆泛着金属光泽的哥布林勇士骸骨，几块黑乎乎的低阶黑铁矿，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哥布林萨满掉落的材料。


    林凡粗略估算了一下，今天一天的总收获，价值已经逼近十万大关！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他强忍着激动，将那张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借条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平摊在茶几上。


    看着上面伪造的签名和那个刺眼的“六十八万”，他眼中的冰冷与恨意再次浮现。


    “张涛……”


    现在，他有了反击的资本。


    但他很清楚，仅仅有钱还不够。对方人多势众，在阳城底层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如果只是简单地报警，说借条是伪造的，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大概率会陷入漫长的扯皮和调查之中，最后不了了之。


    他要的，不是这种不痛不痒的结果。


    他要的是，一击致命！


    他要让这群豺狼，当着所有人的面，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林凡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过的各种奇物图鉴。


    忽然，他的思绪定格在了一件物品上。


    溯源影石！


    一种产自特殊记忆类秘境的奇石。这种石头本身没有任何攻击或防御能力，只有一个作用——回溯。


    只要将它对着某件物品使用，它就能像放电影一样，将这件物品从诞生之初到现在的关键“记忆”画面，投影出来。


    伪造的借条，是如何从一张白纸，被写上字，被伪造签名的，整个过程，都会在溯源影石的作用下，无所遁形！


    这，就是铁证！


    唯一的缺点是，这东西极其稀有，价格昂贵。市面上的公开售价，一颗就要足足十万块！


    正好是他今天的全部收获。


    林凡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他要把事情闹大。


    等到三天后，张涛他们上门逼债的时候，他会主动“配合”，甚至可以把街坊四邻、城卫队都引来。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会拿出溯源影石，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这张借条的真面目！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些道貌岸然的“叔叔伯伯”，究竟是一副怎样丑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