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失林

作品:《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去了书店,果然,在书店老板那里得到了两个孩子确实来这里看书了的消息,还收获了工藤新一的书包和外套。


    “那你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走的吗?”佐佐木问,还递给了老板一张照片。


    书店老板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奶奶,摇摇头说:“没注意到啊……但是好像有两个不像好人的男的抱着孩子出去过。孩子没有什么动静,我也就没管——但是好像跟你这照片上的小孩儿挺像的。”


    “现在能确定,两个孩子确实是被什么人带走了。”佐佐木道,“我们排查了周围的商户,能得到的线索是确实有这么两个男人抱着小孩儿往城外方向去。这条街是小街,根本没有店铺安装监控。现在只能顺着这个方向排查了。”


    诸伏高明看着作为证物的、新一的外衣和书包,皱起了眉。


    “有什么发现吗,高明?”大和敢助问他。


    “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把孩子们迷晕再带走,犯人应该不会把新一君的东西还留在书店里。”诸伏高明说,“新一君的警惕性一向很高,我觉得,很可能是在犯人把景光带走后,新一君注意到了这一点,在找景光的路上被犯人一起带走了。所以外衣和书包才会留在原地。”


    “可是,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大和敢助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别放弃,一定能找到的。”


    “景光和那孩子一向聪明,会有办法的。”


    说这话他自己心里都没底。九岁的孩子再聪明,能斗得过凶恶的犯人吗?


    街上行人个个神色匆匆,初夏晚间带着凉意的风东躲西藏……


    事情似乎没有转机了。


    而这些悲伤的人们不知道,工藤新一四个字就代表了希望。


    小木屋里,工藤新一悄悄拿起了一罐啤酒。他调好鞋子的强度,一脚射中了背对他的那个男人。那男人晃了晃,仰面倒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摔晕过去了。


    这一下动静不可谓不大,另一个匪徒顿时站起来直奔工藤新一而来。


    诸伏景光看着新一小小的身影,在高大的劫匪面前是那么渺小,却又那么坚定。小孩子眼窝浅,他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工藤新一不知道诸伏景光被他感动得不行,面对凶狠的匪徒,他不欲与之纠缠,只想速战速决。于是不顾自己受伤,将计就计挨了他一脚,被他压倒在地。趁着匪徒得意的空挡,迅速踢中他下三路,等那人从身上挪开,就手持啤酒瓶砸晕了他。


    结束了,真是超乎寻常地快。


    真是不敢相信,他工藤新一居然会被这种不入流的人贩子带走。工藤新一苦笑了一下,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翻到一旁。他捂了捂刚刚挨了一脚的肚子,没事人一样朝一直看着这边的诸伏景光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这要是让降谷先生和赤井先生他们知道了,恐怕又要被教育提高警惕心、凡事不许逞强了。


    工藤新一扒下劫匪的衣服,从里面找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果然没有信号也不多纠结。他把小木屋里的窗帘撕开、用布条把两个匪徒的手、脚都捆好。为了以防万一,还顺便用人贩子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一下。


    景光需要马上去医院退烧,而这两个匪徒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以防万一,他们得快点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报警。


    工藤新一把诸伏景光的书包拿好,脱下自己已经破破烂烂的衬衣,用景光水杯里的水打湿,做了个简易的“冰袋”,小心地围在诸伏景光的额头上,在他脑后打了个不伦不类的死结。


    “新一?”诸伏景光烧的有点神志不清,但还记得自己的处境,“他们……”


    “没事了,”小少年安抚地朝他笑,湛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氤氲的温柔,“已经没事了,景光。坏人们都晕过去了。”


    他从诸伏景光的书包里翻出了中午剩下的一点便当,挑了几块让景光吃掉,又喂景光喝了点水壶里剩下的干净水,才把书包丢到一旁——他们实在不能带着这个负担一起走。


    他又把伸缩背带解下来,哄着景光趴在自己身上,用背带把诸伏景光牢牢捆在背上。


    诸伏景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挣扎了两下:“不行新一,我很沉的……”


    “没事,我可是个侦探,侦探是无所不能的,就像福尔摩斯那样。”工藤新一哄着他,“要紧紧抱住我哦。不过不要睡觉,会着凉的。爸爸妈妈很快就能找到我们了,再坚持一下?我们还要回家吃寿司呢。”


    景光也知道自己现在连走路都费劲,只好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他趴伏在工藤新一瘦弱的背上,本能地有点不安:他的小伙伴似乎太过瘦小了,背着他真的能承受住吗?


    而且新一还把衬衫脱了下来,现在只穿了一件背心……


    背着景光费力站起身的工藤新一没注意到他的担忧——在工藤新一眼里,有背带在,诸伏景光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摔下去,就算真的摔了,他也能护得住。他抹了把灰呛呛的脸,把人贩子的外衣拿起来,抖落了两下,递给背上的景光。


    “可能有点不好闻,不知道那两个坏蛋多久没洗澡了。”工藤新一甚至开了个小玩笑,“景光先披着,忍一忍,再着凉就不好了。”


    诸伏景光自知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能做的只有不给新一添乱,于是听话地把大衣披在身上。


    工藤新一颠了他一下,双手勾着诸伏景光的大腿,让他背得更稳定。然后一脚踹开小木屋的门,辨认了一下方向和地上的脚印,朝着人贩子来时的路一步步走了出去。


    只要走到有人的地方就行了。


    “才过去三个小时,还是很有希望的。”佐佐木一边不停拨打着工藤新一的手机,一边跟着警队挨家挨户讯问,“诸伏先生、诸伏太太,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两个孩子被带去了群马方向,也已经通知了群马警方帮助搜查——一定会有结果的,一定!”


    工藤新一和诸伏景光那样的孩子,是会被上天眷顾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佐佐木警官在心里说。


    如果连两个孩子都找不到,他还当什么警察?


    佐佐木想着那两个孩子的笑脸,想着工藤新一每一句甜甜的“佐佐木警官”,越发燃起了斗志。


    晚上六点半,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工藤新一背着诸伏景光,尽量快地走在林中的小路上。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和景光说着话。


    “景光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冷不冷?”工藤新一大口喘着粗气,却仍然稳住声线问他。


    “有一点晕,但是不冷的,”诸伏景光答道,“新一冷不冷?”


    工藤新一今天穿的本来就是短裤短袖,现在上身的衬衣也围在了诸伏景光额头上,上半身就只剩下一件浸满汗水的小背心,树林里的凉风一吹,说不出的寒凉。再加上长时间的负重前行,身体不住地在发冷。可他却还睁眼说瞎话:“不冷啊,景光就像个小暖炉一样,背着景光我就一点都不冷了。”


    话音刚落,工藤新一就一个没走稳,滑倒在了一个泥坑里。倒下时,他本能地想翻身卸力,但想到被背带捆在背上的景光,又硬生生克制住身体的动作,直愣愣地面朝下扑倒,手臂和膝盖都磕碰在地面上,被路上的石子划得鲜血淋漓。


    “嘶……”他忍不住抽气,咬住下唇以防发出更多痛呼。


    男孩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眉头委屈地皱在一起,呼吸的频率顿时失常。他身上的肌肉因为使用过度和疼痛而微微颤抖,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地上,溅开一朵泥泞的水花。


    ……嘶……这路上怎么这么多石头啊……


    摔这一下,诸伏景光原本的困倦瞬间被驱散,他惊慌失措地叠声问着:“新一!你怎么样!新一!还是放我下来吧新一!”


    “我没事的,就是滑了一下,别担心。”


    诸伏景光又是发高烧又是麻醉药效没过,能坚持趴在他背上就不错了,自己根本走不了路,怎么可能放他下来?工藤新一没接他的话茬,撑着手,两次试图起身都中途夭折,终于在第三次时颤颤巍巍地重新站了起来。他身上泥水混着鲜血,膝盖手肘处更是一阵阵尖锐的疼痛。被路面划开的伤口里虽然没有脓水之类,却满是细碎的尘埃、沙砾。


    诸伏景光担心道:“新一休息一会儿吧,坏人们不是已经晕过去了,追不上来的。”


    “现在不是人贩子的问题啊,景光。”工藤新一就着这个姿势停顿了一会儿,等待尖锐的疼痛变得麻木。然而他话只说了一半,真正的原因藏在心底。


    景光的高烧一直不退,得赶紧带他走到有信号的地方联系警方和救护车,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外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警方先找到两个孩子的可能性并不大,就算全力出动也要耗费大量时间。景光的高烧不能拖,工藤新一现在能做的只有不让他睡觉见风和物理降温,这远远不够,还是得早点走出森林才行。


    “都怪我……如果我没被那个人抓走,新一也就不会……”景光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声音也越来越低,呼出的热气打在工藤新一后颈上——依然高烧不退。


    “笨蛋,”工藤新一熟练地转移话题,“景光可是帮忙抓住了两个诱拐小孩的人贩子呢,怎么能说是犯了错呢?景光听话,别睡,来,伸手——”


    得给景光找点事做,否则他会一直自责,对心理健康绝对没有好处。


    诸伏景光烧得不轻,闻言却还是强打精神、顺从地伸出手。工藤新一借机靠在树上停了一下,解下手表、掏出裤子里的手机,都递给了诸伏景光。


    “呐,景光把这个手表戴上,然后帮我照明怎么样?我现在需要景光的帮助呢。”工藤新一匀了匀气,“还有手机——叔叔阿姨一定会一直给我们打电话,可是我不知道走到什么位置手机才会有信号,所以也麻烦景光帮我时刻看着点,有电话进来就马上接通——景光可以做到吗?”


    果然,诸伏景光听说自己能帮得上忙,整个人都振奋了不少。虽然他四肢还是无力得很,却牢牢地抓住手机,并戴着开了照明模式的手表,把手搭在新一胸前,给新一照亮前路。


    ‘我给新一照着路,他就不会再摔倒了。’小景光心里想。‘我已经给新一添了很多麻烦了,新一交代的事我一定要办好!’


    “有消息了吗?”佐佐木问同事,“还是没找到确切的目击者?”


    “没有,佐佐木前辈。”一旁的警员苦笑着,“三个多小时了,路过的行人肯定是找不到了,店铺主人和住户恰巧看到犯人的也很少,因为没有特意记忆,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向每个方向都派了人手,现在也只能等了。”


    “家属情况怎么样?”佐佐木叹了口气,“尤其是那两个初中男生,让随行的女同事多关照一下,别急出病,那就雪上加霜了。”


    “他们还算稳定,但估计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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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极限了。”那警员不忍地看向诸伏一家,“希望——”


    “打通了!前辈!电话……电话打通了!”


    佐佐木瞪大眼睛,嘴巴颤抖地一张一合,像是不敢相信这个奇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是下一瞬间,所有附近的警员都跑向诸伏夫妇,围着那开了免提的手机,屏息凝神。


    诸伏加奈捂着嘴,眼里是无边的狂喜和惶恐——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一场希望落空……


    “新一!”


    诸伏景光抓着手机,声音小小地惊呼:“是妈妈……妈妈的电话!”


    工藤新一喘着粗气,闻言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大脑似乎随着身体的疲惫停止了运转。明白电话接通了的一瞬间,他几乎跌坐于地:“景光快接,快接。”


    “嘀——”


    诸伏景光似乎明白新一比自己更适合接这个救命的电话,于是伸着胳膊,把手机放在工藤新一的耳畔。自己则歪着脑袋,凑在一旁旁听。


    “呼……加奈阿姨,我是工藤新一。景光就在我旁边。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电话对面的诸伏加奈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诸伏景光哑着嗓子,小猫似地安慰妈妈:“妈妈,我们现在没事的,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好,”诸伏加奈努力地忍住,“妈妈不哭,宝贝。”


    “新一,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犯人……坏蛋还在你们附近吗?”佐佐木警官急切地问。


    工藤新一:“不在。我和景光逃出来了,犯人……先不说这个,我们现在应该是在长野县和群马县交界的森林里,都是针叶林,有很多红松,但具体位于哪个位置我不清楚。景光受到惊吓发了高烧,我正带着他沿一条土路往森林外围走。看方向应该是往长野方向去的,还请警官先生们沿着从长野到群马的方向调派人手。”


    “还有,我这里隐约看得到工厂排放的黑烟,我想我们大概是在某个工业园的东北方向。”


    周围一干人心情还没平复,就被工藤新一条理清晰的陈述和安排震慑住了。大和敢助最先反应过来:“还不快去找!”


    众警员一哄而散,该拿对讲机的拿对讲机,该启程支援的启程支援,该联系医院的联系医院。一时间,所有人都更有干劲了。


    土路、红松林、工业园的东北方、群马方向……


    工藤新一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丰富,长野县警迅速锁定了两处位置,兵分两路展开搜寻。


    “新一,景光君,”佐佐木警官开着警车,带着诸伏家的人开往郊区,“别害怕,警官叔叔们马上就能找到你们了。”


    工藤新一仍然背着诸伏景光往外走——他走得越多,警官们就能越快地找到他们——哪怕他的双腿已经像灌了铅、几乎只能机械地在地上蹭着走:“佐佐木警官放心……呼……我这里有一个小手电筒,一直……呼……发着光,还有,景光现在在我背上,头上披了一件棕色的大衣……呼……请通知前来搜寻的警官们……”


    警车里的诸伏一家全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工藤新一居然是背着景光逃出来的。


    他才九岁,那么幼小的一个孩子,背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依然沉着冷静地自救、给警方以线索。话里话外,还一直强调景光的病情,半句不提自己,要不是为了向警方描述现状,恐怕都不会说出自己一直背着景光的事……


    他们家的小景光,真是交到了了不起的朋友啊。


    半个小时后,长野县警在两个可疑地点之一的红松林外围找到了工藤新一和诸伏景光。


    看到他们的样子时,不仅诸伏一家和大和敢助,几乎所有警员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全都灰头土脸、满身尘土。诸伏景光发着高烧、眼里全是生理性的泪水,额头上绑着一卷半干了的衬衫。他迷迷糊糊地被背带绑在工藤新一的背上,小手无力地搂着他的脖颈。而工藤新一——没人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背着景光走过大半土路的。


    小男孩累得几乎说不出话,身上全都是泥泞的土渍,好像摔在地上了好几次;他身上只穿了背心和短裤,几乎都被汗液浸透;身上有多处摔伤,甚至有的还在缓慢地流血。他全身都在颤抖——不知是疼得还是累得,或是二者兼而有之。可他还是把自己和诸伏景光绑在一块儿,背着他、坚持着迈着步子,直到摔在奔过去的警员怀里。


    “犯人,有两个。”他的声音低低的,“就在那条路尽头的……小木屋里……”然后几乎瞬间就昏睡过去。


    “先生放心,景光君除了发烧外没有大碍,身上也几乎没什么外伤。”救护车上,护士对上了车的诸伏英拓说,“他被那边那个男孩保护得很好,物理降温和防风措施也很到位。”


    “新一君怎么样?”诸伏英拓目光复杂地看着浑身是伤的男孩。


    “那个孩子吗?他身上的淤青、擦伤不少,伤口里还有很多沙砾。清理干净之后也可能有感染的风险——这得之后再看了。而且因为穿的少还出汗受风,可能会有点伤风感冒。”


    “那他现在昏睡过去,是……”


    “啊,”护士小姐有点心疼地看着工藤新一,“现在就是劳累过度,再加上一直紧绷着的弦一下松开。要我说,他真是了不得——”


    是啊。诸伏英拓心想。


    是个值得他们敬佩和感恩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