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武功？”


    韦梦梦挑了挑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国师所赠的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眼中却倏地闪过一丝冷光。


    老夫人平日里那副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模样。


    任谁看都像是风烛残年的妇人，竟藏着这般身手？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牢房内，老夫人的脸色骤然大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打断韦恒的话：“韦恒！你休要血口喷人！


    老身一把年纪，连走路都需人搀扶，何来武功一说？


    你这是想借此污蔑老身，好让你自己脱罪吗？”


    她攥着粗糙囚服的手青筋暴起，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早已被满眼的狠戾所取代，死死瞪着韦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秦钰也跟着尖声叫道：“你胡说！母亲从未学过武！


    韦恒你这个骗子。


    你一定是和韦梦梦串通好了，故意编造这些谎话来害我们！”


    秦钰如何能相信老夫人会武功？她们母女相处几十年，朝夕相伴，从未见老夫人有过任何习武的迹象。


    更何况，她自己去过那暗室，甚至还偷听过老夫人和李老太爷的龌龊事。


    若是老夫人武功高强，怎会从未发现她的存在？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韦梦梦却没理会她们歇斯底里的嘶吼。


    只定定地盯着韦恒，目光锐利如刀：“她武功路数如何？你亲眼见过她动手？”


    韦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可怖的画面，声音都有些发紧：“三十年前，府里有个下人不小心撞破了她与李老太爷的私情，当晚就被发现在柴房‘意外’身亡。


    我当时心中存疑，悄悄去看过，那人颈骨碎裂，死状凄惨，绝非意外失足所能造成。


    那手法，那藏匿的隐秘程度，绝非寻常妇人能有。”


    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脸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惨白得如同纸人一般。


    她现在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在韦源出生时，就应该狠下心把这个孽种一并处理掉。


    也不至于今日被他反咬一口，爆出如此致命的秘密。


    “青禾，你去会会老夫人。”韦梦梦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青禾领命，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在昏暗的火把光下闪着森冷的寒芒，她缓缓走进牢房，目光警惕地锁定老夫人。


    老夫人虽强装镇定，挺直了佝偻的腰背，但眼神深处还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青禾身姿轻盈如蝶，手中长剑却快如游龙，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直向老夫人刺去。


    就在剑尖即将及身的刹那，老夫人竟以与她年龄极不相称的敏捷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紧接着，她从宽大的袖中猛地抽出一根软鞭，手腕一抖，软鞭便如灵蛇般窜出，与青禾缠斗在一起。


    那软鞭在她手中虎虎生风，招式狠辣阴毒，招招直击要害，全然不像一个年迈老妪所能使出的功夫。


    青禾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剑光与鞭影在狭小的牢房内交织，发出“噼啪”的碰撞声。


    韦梦梦在一旁冷眼旁观，仔细观察着老夫人的招式路数，眉头微蹙，思索着她这武功的出处。


    看这阴狠的路数，倒像是某些旁门左道的功夫。


    秦钰和韦梦想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缩在牢房角落，脸色惨白如纸。


    她们是真的没想到，平日里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老夫人，竟然会武功，而且身手如此了得。


    几个回合下来，老夫人逐渐摸清了青禾的套路。


    青禾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韦梦梦见状，从腰间解下软鞭，沉声道：“青禾，退下。”


    青禾闻言迅速后撤，稳稳地退到韦梦梦身侧，恭敬地低下头，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老夫人握着软鞭的手微微发颤，显然也消耗了不少力气，但眼中却燃着熊熊的狠厉之火。


    其实再继续打下去，她未必会输给这小婢。


    但若真拼尽全力，必然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得不偿失。


    “怎么，你想亲自与我动手？”


    老夫人目光阴鸷地审视着韦梦梦。


    她回忆起外界对升平公主的种种评价，从未听闻她会武功，想来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罢了。


    韦梦想看到韦梦梦沉默不语，以为她是怕了，顿时来了底气，得意洋洋地扬声道：“怕了吧！


    韦梦梦，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这里关不了我们多久的，我们很快就出去了！


    等我们出去，定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们刚刚被关押进来时，老夫人曾偷偷告诉韦源。


    她手里有保命的底牌，大不了就是丢了侯爷这个爵位。


    但她们手里有钱有势，只要能保住性命，出去之后照样能过得锦衣玉食、呼风唤雨。


    而这些秘密，韦源又偷偷告诉了韦梦想，让她心中多了几分侥幸。


    老夫人厉声打断了韦梦想：“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种时候说这些话，无疑是在激怒韦梦梦，简直是愚蠢至极。


    韦梦想被老夫人厉声呵斥，顿时噤声，却仍不甘心地瞪着韦梦梦，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畏惧的神情，好让自己能安心一些。


    韦梦梦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露出皓白如玉、线条优美的手腕，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软鞭。


    那鞭子在摇曳的火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正是国师所赠，鞭身缠绕着细密的银线，看似柔软，实则刚劲无比，威力惊人。


    “老夫人猜得不错，”


    她抬眸，眼中的笑意凉薄如冰，“今日，是该亲自向你讨回些旧账了。”


    话音未落，韦梦梦的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入牢房，快得让人只看到一道残影。


    老夫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反应过来，那软鞭已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缠上了她的脖颈。


    这一鞭又快又准，力道却拿捏得极妙，既没让她当场断气。


    又让她脖颈处迅速泛起一道清晰的红痕，呼吸瞬间滞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


    老夫人又惊又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手中的软鞭下意识地挥出，却被韦梦梦轻易避开，如同闲庭信步般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