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让崇祯过个好年
作品:《我在大明当军阀》 孔有德醉意并没有完全消失,他茫然地瞪大赤红的双眼,看着他的爱将们正在被屠戮,他的侍卫如同羔羊般被宰杀!鲜血浸透了华美的地毯!
“谁?”
孔有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平时非常敏捷的身体,因为醉酒却显得异常笨拙,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刀柄的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冲破混乱的人群,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杀意,直扑孔有德,是王廷臣,他不知何时已杀透外围,亲自冲了进来!
冰冷的刀光,在王廷臣手中乍现!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凝聚了决绝的致命一击,刀锋撕裂空气,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厉啸。
孔有德只觉眼前一道刺骨的寒芒闪过,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剧痛,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咆哮,所有的惊怒,都戛然而止。
一颗硕大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从无头的腔子里狂喷而出,溅满了那象征权力的虎皮交椅,染红了王廷臣半边刚毅冷酷的脸颊!
“孔有德已死!”
王廷臣一把抓起那颗兀自怒目圆睁的头颅,高高举起,他的怒吼如同惊雷,压倒了所有的厮杀声,响彻了整个行辕!
“大帅……”
“不……”
行辕内残存的天佑军将领和侍卫们,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发出绝望的哀嚎,最后的抵抗意志瞬间崩塌!
几乎就在帅府杀戮爆发的同一时刻!
旅顺城西,巨大的粮仓群!裴三喜无声地伏在粮仓巨大的木制顶棚上。
下方,只有几个醉醺醺的哨兵围着火堆打盹,他眼中寒光一闪,朝着下方做了个手势。黑暗中,数十道身影敏捷地攀援而上,将大量黑色粘稠的火油,无声地倾倒在干燥的粮垛之间。
裴三喜摸出特制的火折,轻轻一擦,一点幽蓝的火苗在寒风中跳跃。他毫不犹豫地将火折投向下方。
“轰……”
一道巨大的火舌猛地从粮垛缝隙中窜起,干燥的谷物和火油瞬间结合,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火焰如同苏醒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巨大的粮仓顷刻间变成了一支熊熊燃烧的巨型火炬!火光照亮了半个旅顺城!
“走水啦!粮仓!粮仓烧起来啦……”
凄厉的呼喊声撕破夜空,西城顿时一片混乱,锣声、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轰然炸响!
沉睡的士兵被惊醒,仓皇地抓起武器跑出营房,茫然地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
混乱,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猛地炸开!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紧接着,东城方向传来更加恐怖的爆炸声!
“轰。轰,轰隆隆……”
如同地龙翻身!那是天保军储存火药的重地,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浓烟和建筑的碎片腾空而起,爆炸的冲击波横扫四周,无数靠近的营房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点燃,整个旅顺城的地面都在剧烈颤抖!
“火药库,火药库炸了……”
“天杀的,是奸细,有奸细放火!”
“帅府……”
“快,保护大帅!”
天佑军彻底乱了,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四处燃起的大火,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根本分不清敌人在哪里,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乱撞,军官声嘶力竭的呼喊被淹没在爆炸和燃烧的巨响中。
混乱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全城,西城粮仓的冲天烈焰,东城火药库的毁灭性的爆炸,帅府方向传来的震天喊杀声,特别是“孔有德已死”的怒吼,三重致命打击几乎同时降临!
彻底击垮了本就因除夕狂欢而松懈至极的旅顺守军,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每一个天保军士兵的喉咙!
他们从醉梦中惊醒,茫然四顾,只见火光映天,爆炸轰鸣,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和同伴绝望的哀嚎,失去了统一的指挥,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向何处抵抗!
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在燃烧的街道上乱撞,互相践踏,自相残杀!
旅顺城,彻底陷入了末日般的疯狂与崩溃!
“快,打开城门,去码头!”
高世光率领的一百五十名死士,如同出闸的猛虎,在水门码头掀起腥风血雨。猝不及防的守军在他们精准而狠辣的突击下迅速崩溃。
沉重的绞盘被疯狂转动,水闸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升起,几艘试图阻拦的天佑军小船被死士们用火箭点燃,化作漂浮的火球,通往大海的生路,被强行打开了!
王廷臣一手提着孔有德那颗血淋淋的头颅,一手持着仍在滴血的钢刀,如同浴血的魔神,大步踏出已成屠宰场的帅府。
身后,徐猛、黄宝玮等人浑身浴血紧紧跟随。旅顺城已彻底陷入火海与混乱,街道上满是奔逃哭喊的溃兵和百姓。
“发信号,通知陈总镇!”
王廷臣的声音嘶哑而亢奋,带着一种毁灭后的狂热。
黄宝玮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支特制的烟花筒,对着西南方向漆黑的海面,猛地拉动引信!
“咻……”
“砰!”
一支碧绿色的火焰流星,带着尖锐的呼啸,撕裂浓烟弥漫的夜空,在极高的天际炸开一团醒目的绿色光焰!
十数里外,渤海海面。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无声航行的船队。没有风帆高悬的壮观,只有一片低矮的、模糊的轮廓贴着起伏的海面悄然滑行。
这不是战船,而是十几艘吃水深船身宽大的盐船。
经过白天的首次海战,陈明遇悲哀的发现,登州水师四个营,一百多艘战舰,完全不是孔有德麾下天佑军水师的对手。
幸好这只是一次试探,陈明遇下令让登州水师全部撤退,现在的登州水师五营和登州陆师七营,完全不堪一战。
也幸好陈明遇没有指望登州军,他还有睢阳军可以使用,别看睢阳军地处中原,可事实上,归德府却是中原水城,无论是睢州还是归德府,都坐落在黄河泛滥形成的堰塞湖上,所以,归德府人,大都水性不错。
当然,睢阳军还有一部分是陕西籍,这可是真正的旱鸭子,陈明遇这次出兵的主力部队,是睢阳军的步兵左团和右团,以及炮兵团。
别看陈明遇刚刚抵达登州,担任登莱总镇,水师提督,可事实上,紫禁城却没有秘密,身在扬州的扬州盐商,原本只是把陈明遇当成生意合伙人,可随着陈明遇成了总镇、水师提督,在扬州盐商的眼中,陈明遇已经变成了一条大腿。
陈明遇从京城出发前往登州的时候,扬州盐商已经派出了大量的船队,携带着粮食、食盐和各种财宝,准备利用陈明遇的身份,打通辽东的商道。
辽东的商盐,一直控制在晋商、以及浙商盐商的手中,他们现在感觉,有机会分一杯羹,别管他们的目的如何,陈明遇得到一支船队可以使用。
孔有德的细作,只把登州水师当成了最大的对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明遇和他的三个团的睢阳军四千余将士,已经打着盐商的旗号,游弋在渤海上。
看着王廷臣发出的信号,陈明遇拿起对讲机大声道:“旅顺火起,夺回旅顺,洗刷国耻,正在此时,全军突击!”
“杀……杀……杀……”
睢阳军士兵眼中瞬间燃起狂热的火焰,震天的怒吼汇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直冲云霄!
十几艘盐船鼓足全帆,劈开冰冷的海水,朝着旅顺水门全速冲去!
旅顺水门附近,已成一片混乱的修罗场。高世光率领的死士死死扼守着码头,如同激流中的礁石,抵挡着从城内疯狂涌来,试图夺船逃命的天佑军士兵。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狭窄的栈桥上挤满了哭喊推搡的人群,不断有人被挤落冰冷刺骨的海水。
“船!船来了!”
有眼尖的死士指着西南海面嘶声大喊!
只见黑压压的船影如同浮出水面的巨鲸群,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破开浪涛,直扑水门!没有旗号,但那沉默而凶戾的气势,让所有天佑军士兵心胆俱裂!
“是我们的船,是陈总镇!”
高世光精神大振:“顶住,援兵到了,杀光这些叛逆!”
盐船庞大的船体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地撞入混乱的码头区!简陋的木制栈桥在沉闷的撞击声。船身尚未完全停稳,船舷两侧特制的厚重跳板便带着刺耳的摩擦声轰然放下,重重砸在码头或浅水之中!
“睢阳军,杀贼……”
船舱内早已憋足了杀气的睢阳军士兵,如同开闸泄洪的钢铁洪流,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顺着跳板汹涌而下!
雪亮的刀锋在火光映照下汇成一片死亡的金属森林,他们训练有素,以严密的阵型,冷酷而高效地碾向混乱不堪的天佑军士兵!
如何孔有德还活着,如何天佑军的指挥系统没有被毁掉,这说不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只是非常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的如果。
孔有德已经死了,天佑军四名副将,十三名参将,只剩下耿仲明和昏迷不醒的尚可喜,他们却没有接管天佑军指挥权。
失去指挥的天佑军将士,面对睢阳军将士如同压路机一般的狂野推进方式,只能节节败退。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
铁甲撞击声,刀锋入骨声,濒死惨叫声瞬间成为码头的主旋律!睢阳军的加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粉碎了天佑军任何形式的抵抗。
王廷臣站在水门附近一处稍高的石阶上,脚下是粘稠的血泊和堆积的尸体。他将孔有德那颗狰狞的头颅,重重地掷在脚下,如同丢弃一件垃圾。
他望着码头区睢阳军如同潮水般涌入,横扫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空洞。
徐猛、裴三喜、高世光、黄宝玮等人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恶鬼,五百死士,还能站着的人,不足两百人,他们默默地聚拢到王廷臣身后。
一艘高大的盐船缓缓靠上码头,跳板放下。
陈明遇步履沉稳,踏着跳板,一步步走下船来。
靴底踩在浸透鲜血和污泥的码头上,发出轻微的粘滞声,火光映照着陈明遇的脸,他表无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平静地扫过这片燃烧的废墟,平静地看着遍地的尸骸。
最终,陈明遇的目光落在王廷臣和他脚下那颗刺目的头颅上。
王朝廷臣躬身道:“拜见总镇大人!”
“进城!”
陈明遇淡淡的道:“传令,肃清残敌,扑灭大火,清点缴获,收拢降卒。”
“是!”
随着睢阳军进入旅顺城,大局已定,就算是孔有德复生,他也无法逆转局势了,张石头走向城头,将“孔”字大旗粗暴地扯下,连同旗杆一起折断,重重抛下高耸的城墙,砸在下方狼藉的街道上,溅起一片混合着血水的污泥。
一面崭新的“陈”字大旗,和大明的日月旗插上旅顺城头,大旗猎猎狂舞,宣告着此城易主。
大年初一,本该是合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日子,然而,旅顺城却毫无节日的气氛,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帅府方向的大火虽已被控制,但余烬未熄,浓烟如柱,直刺铅灰色的苍穹。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焦黑的木梁扭曲着指向天空,未燃尽的火星在寒风中明灭闪烁。
街道上,污浊的雪泥被无数双脚践踏得稀烂,与血泊混杂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泥沼。尸体横七竖八地堆积着,有身披天佑军衣甲的叛军,也有穿着各色粗布衣衫的无辜百姓。
陈明遇缓步走在通往原孔有德帅府的街道上,脚下是粘稠的污秽,每一步都发出令人不适的噗嗤声。
陈明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扫过两旁燃烧的废墟堆积的尸体以及被睢阳军驱赶着的俘虏群。哀嚎声、伤者的呻吟声、士兵粗暴的呵斥声不绝于耳。
陈明遇的步伐沉稳,靴底踏过血泊和泥泞,进入孔有德的帅府,这座帅府已被草草清理过,但浓重的血腥气依旧顽固地钻入鼻腔,令人窒息。
陈明遇在案前坐下,他将双手浸入温热的清水中,一丝不苟地清洗着每一根手指,水波晃动,映着他沉静如水的面容。
洗毕,用布巾擦干。
徐以显拿起笔递给陈明遇。
陈明遇却没有接笔,他的字,总之,一言难尽。
“以显!”
“学生在!”
“我说,你写!”
“是!”
陈明遇想了想道:“臣,登莱三镇总镇、水师提督、平虏将军陈明遇,谨以百拜稽首,冒死奏闻:天佑圣朝,神武丕显。逆酋孔有德,背弃君父,荼毒生灵,罪孽滔天。臣奉圣命,总镇登州、提督淡淡师,夙夜忧勤,不敢稍懈……”
徐以显的笔锋在纸上游走,字里行间带着一股飘逸的气势。
陈明遇接着道:“赖陛下神威如狱,圣德感天,孔逆有德于崇祯八年腊月三十子时,于旅顺巢穴之中,为臣所遣忠勇死士王廷臣等临阵格杀,枭其首级!旅顺坚城,逆党盘踞之巢穴,亦于当日寅时,为臣亲率宣武劲旅,奋勇克复,斩获无算,逆党胆寒,辽东震动!此诚社稷之幸,万民之福……”
恰好传来张明远的报告声道:“报!西城俘虏营清点完毕,天佑军降卒九千四百二十三人,民夫……另,城外乱葬坑,叛军尸首初步点验,约三千余级……”
陈明遇点点头道:“今逆酋授首,巢穴倾覆,辽东重镇旅顺,复归王化。此皆陛下天威震慑,运筹帷幄之功!臣何敢贪天?唯王廷臣以下死士,忠勇可嘉,宣武军将士,浴血奋战,功在社稷。伏乞陛下,天恩浩荡,论功行赏,以彰忠义,以励三军!臣陈明遇,顿首再拜,无任惶恐战栗屏营之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