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难以揭过的案子
作品:《锦绣食肆,暴富从小吃摊开始》 天刚蒙蒙亮,桑南枝就起身了。
她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襦裙,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黄寡妇端着烙好的饼进来,眼眶红红的:“拿着路上吃,到了宫里……”
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万事小心。”
桑南枝接过饼,点了点头:“黄婶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巷口停着辆青篷车,车帘上的金线在晨光下闪着微光,正是王屠户说的那辆。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见她出来,连忙上前。
“是桑姑娘吗?我家主子让我来接您。”
桑南枝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了。”
她弯腰上了车,刚坐稳,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和贤妃宫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车帘被掀开一角,外面的景象渐渐模糊。
桑南枝攥紧了袖中的绿豆糕,手心沁出细汗。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小厮掀开帘子:“桑姑娘,到了。”
桑南枝下车一看,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门,门口的侍卫穿着整齐的铠甲,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来往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小厮往里走。
御膳房果然如黄寡妇所说,规矩森严。
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有人洗菜,有人切肉,有人掌勺,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菜肴的香味,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一个穿着体面的太监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桑南枝:“你就是桑南枝?”
“是。”
桑南枝应道。
“跟我来吧,贤妃娘娘在等着呢。”
太监说着,转身往里走。
桑南枝跟在他身后,心里越发不安。
贤妃为什么会在御膳房等着她?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做绿豆糕吗?
穿过几道回廊,太监在一间雅致的房间前停下:“娘娘,桑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房间里传来贤妃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清冷中带着几分娇俏的语调。
桑南枝推门进去,只见贤妃正坐在桌旁喝茶,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与昨日在小摊前的灰布襦裙判若两人。
“你来了。”
贤妃抬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坐吧。”
桑南枝在她对面坐下,手心的汗浸湿了袖中的绿豆糕。
“听说你做的绿豆糕很有特色。”
贤妃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她的袖口,“带来了吗?”
桑南枝连忙从袖中取出荷叶包,递了过去:“民女手艺粗浅,让娘娘见笑了。”
贤妃打开荷叶,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在鼻尖闻了闻:“嗯,确实有股清冽劲儿。”
她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御膳房的师傅们要是有你这心思,也不至于做不出像样的点心。”
桑南枝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等待着贤妃的下文。
贤妃将绿豆糕放在玉碟里,银簪挑起一块对着光看,碧绿的糕体映得她指尖发透。
“你可知御膳房的老庖,最忌讳什么?”
她忽然开口,鬓边的珠翠随着转头的动作轻晃。
桑南枝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民女不知。”
“忌讳‘将就’二字。”
贤妃放下银簪,用锦帕擦了擦唇角,“白米要挑过三遍的,莲子要去芯的,连煮茶的水,都得是玉泉山的活水。”
“可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偏偏少了点……”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桑南枝袖中露出的荷叶角,“少了点破釜沉舟的胆气。”
桑南枝的心猛地一跳。
破釜沉舟这四个字从贤妃嘴里说出来,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前儿绸缎庄走水,烧了不少上好的云锦。”
贤妃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而且你还莫名其妙牵扯进去了。”
桑南枝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果然,绕了这么大圈子,还是为了绸缎庄的事。
桑南枝垂着眼帘:“那件事……民女愿意为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
贤妃轻笑一声,指尖在茶盏边缘画着圈,“本宫倒觉得是缘分。”
“你知道那些云锦,本该做什么用吗?”
桑南枝沉默着没接话。她能感觉到贤妃的目光像细密的网,正一点点收紧。
“是给东宫做太子妃礼服的。”
贤妃的声音突然压低,“如今烧了,有些人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清脆得有些刺耳。
桑南枝猛地抬头,撞进贤妃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哪有半分娇俏,只剩冰冷的算计。
“你在北镇抚司待过,”
贤妃忽然话锋一转,“陆沉舟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对绸缎庄的事守口如瓶?”
桑南枝攥着桌布的手泛白,指节抵着掌心生疼:“陆大人只是例行提醒。”
“而且……民女本就不是多嘴的人。”
“是吗?”
贤妃挑眉,忽然拍了拍手。屏风后转出个小太监,捧着个描金漆盒跪在地上。
她打开盒子,里面竟是块焦黑的布料,边缘还沾着些灰烬。
“你认得这个吗?”
桑南枝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布料的纹理,分明是绸缎庄特有的缠枝莲纹……
而这纹路,自己在绸缎庄那几天不知道经手了多少!
“这是从你家巷口的灰堆里找到的。”
贤妃用银簪挑起那块碎布,语气轻得像羽毛,“北镇抚司的人清理得倒是干净,偏生漏了这么块不起眼的边角料。”
桑南枝的指尖冰凉。
“本宫也不绕弯子了。”
贤妃收起漆盒,眼神陡然锐利,“那批云锦里,藏着些不该藏的东西。北镇抚司想查,本宫也想知道。”
“你帮本宫找到它,之前的事一笔勾销,还能保你和黄寡妇一世安稳。”
“娘……娘娘……”
桑南枝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民女只是个卖馄饨的,哪懂什么云锦藏东西!”
“你懂不懂,说了可不算。”
贤妃慢条斯理地抚平裙摆的褶皱,“这件事不急,但本宫要看到结果。”
“否则……”
她瞥了眼窗外,“御膳房的灶台,倒是比绸缎庄的火更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