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暂避锋芒

作品:《锦绣食肆,暴富从小吃摊开始

    “是吗?”


    萧鹤川一脚踩住对方后心,绣春刀斜挑开公公束发的红绳。


    霎时间,公公花白头发如乱草散开:“办案期间失踪的‘宫里人’,北镇抚司每年能捞出半打。”


    他俯身时,染血的飞鱼服几乎扫过公公惊恐的脸,“不过是走个流程——”


    “大牛,待会儿备马去趟司礼监,就说人在我这儿‘喝茶’。”


    “监理司的人要是有话说,让他来衙门!”


    “你!你敢!”


    公公的嘶吼混着喉间呜咽,在夜风里断断续续。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墨言提着药箱撞开院门,素衣下摆还沾着草药汁液。


    他望着院子里对峙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瞳孔猛地收缩:“都住手!这是医馆!”


    萧鹤川头也不回,抬手示意围上来的缇骑:“看好他。”


    两名锦衣卫立刻架住林墨言双臂,药箱“咚”地摔在地上。


    “这事儿是我们锦衣卫和东厂之间的事儿,与你无关。”


    林墨言挣扎着要去捡散落的银针,却被萧鹤川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林大夫,救你的人去。”


    “桑姑娘还在这儿!”


    林墨言的怒吼让空气瞬间凝固。


    萧鹤川身形微顿,余光瞥见医馆半掩的木门,桑南枝苍白的脸正从门缝里透出。


    “先把人带下去。”


    他攥着绣春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仍对着公公冷笑:“若敢乱咬,诏狱的‘梳洗’刑可许久没人试过了。”


    待东厂众人被拖离院子,萧鹤川才松了紧绷的脊背。


    他转身时,正撞见桑南枝赤脚站在门槛上,单薄的中衣裹着夜风簌簌发抖。


    “你现在出来干什么!”


    林墨言趁机挣脱锦衣卫,冲过去将披风裹住她:“伤口裂开怎么办?谁准你出来的?”


    “我没事。”


    桑南枝盯着萧鹤川浸透血渍的左肩,那里的蟒纹已被染成暗红。


    萧鹤川却别开脸,踢了踢地上散落的瓷片:“脏,回屋。”


    桑南枝盯着萧鹤川肩头的血渍,夜风卷着绣春刀铁链的轻响,将医馆内的药香搅得凌乱。


    “萧大哥。”


    她攥紧林墨言披在身上的衣服,指节泛白:“今天绣房的事……我明天是不是得去官府作证?”


    萧鹤川擦拭刀刃的动作一顿,月光顺着蟒纹飞鱼服的褶皱流淌,在他眼底凝成霜色。


    他沉默良久,才微微颔首:“按北镇抚司的流程,确是如此。”


    “那现在就带我回衙门。”


    桑南枝突然抬头,声音虽轻却透着决绝。


    她望着院子里尚未清理的打斗痕迹,想起公公临走前扭曲的狞笑,后脊泛起阵阵凉意。


    “我若在这儿,宫里的人找来,医馆怕是要被牵连。”


    “你疯了!”


    林墨言手中的药碗“当啷”摔碎,“北镇抚司是什么地方?是诏狱!”


    “活人进去起码脱层皮,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去了那里……”


    “林大夫不必危言耸听。”


    萧鹤川突然上前,玄色衣摆带起的风掠过桑南枝发梢。


    他垂眸望着桑南枝,眼底翻涌的情绪如暗潮,“北镇抚司虽是审案之地,但作为证人,她只需配合问话。”


    “配合问话?”


    林墨言冷笑,扯开袖口露出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我救过一个被北镇抚司带走的书生,等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


    桑南枝却往前走了一步,仰头与萧鹤川对视。


    烛火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将她苍白的脸颊映得忽明忽暗。


    “我信萧大哥。”


    她转头看向林墨言,目光坚定,“医馆里还有那么多病人,不能因为我惹来祸端。”


    “既决定了,那就不用耽误。”


    萧鹤川攥着绣春刀的手突然收紧。


    他别开脸,声音比平日更冷硬:“我去安排马匹,亲自送你过去。”


    “慢着!”


    林墨言猛地挡在桑南枝身前,药箱上的烙铁疤痕正对萧鹤川,“这是我的医馆!”


    “你要将我的病人带走,起码得先问我同不同意。”


    萧鹤川与林墨言对峙间,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桑南枝望着两人紧绷的姿态,忽觉额角的旧伤又隐隐作痛。


    “林大夫,你总说医者仁心。”


    她伸手按住林墨言颤抖的手臂,轻声道:“医馆是你拿来救街坊的命的,不该因我……”


    “这不一样!”


    林墨言突然甩开她的手,药箱上的烙铁疤痕随着动作狰狞起伏,“你以为进了北镇抚司,真能像他说的那般轻易?”


    他赤红着眼,指向萧鹤川腰间寒光凛冽的绣春刀,“三年前那个书生,被送出来时只剩一口气,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连说话都漏风!”


    “事前我听人家说那官差也是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萧鹤川的眉峰狠狠颤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蟒纹飞鱼服下青筋暴起。


    “北镇抚司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可也不是什么黑牢!”


    他跨步上前,却在离桑南枝半步处猛然顿住,“再说我既亲自送她进去,当然会保证她的安全!”


    “都进了昭狱哪里来的安全??”


    林墨言冷笑,从怀中掏出个沾满血渍的布包,“这是上个月从诏狱抬出来的狱卒遗物,他不过是给犯人多送了碗热水!”


    布包散开,露出半截断指,“萧大人,北镇抚司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


    桑南枝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进一片带着血腥气的温热。


    “我不想再与你废话。”


    萧鹤川长臂一揽,将她稳稳护在胸前,“林大夫,有些事你若耽误了,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那我倒要听听有什么可后悔的!


    林墨言突然色变,“当年那书生老师为了救下学生,被你们北镇抚司的人拖进去活烙!”


    “桑姑娘,你看看清楚,这些人……”


    “林大夫!”桑南枝突然跪坐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求你,让我走。”


    她声音哽咽,“若医馆因我遭难,我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