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别把命搭上

作品:《锦绣食肆,暴富从小吃摊开始

    桑南枝话音刚落,医馆内的空气骤然凝滞。


    萧鹤川攥着绣春刀的手猛地收紧,蟒纹飞鱼服下的指节泛白,偏偏语气还硬邦邦的。


    "谁要你还了?算我借你的。"


    林墨言刚端起的药碗顿在半空,药香混着桑南枝发间的面粉味。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里能跟萧大人这样当差的比。”


    桑南枝垂眸盯着裙摆上的血渍,声音虽轻却带着刺:"萧大人借下的人情,怕是到时候得滚到天价还还不清……"


    “没准更得把命搭上!”


    萧鹤川额角青筋跳了跳,自然也猜到林墨言为什么会如此抵触自己。


    成了锦衣卫,那自然而然就成了朝廷的刀,整日风来雨去的不是杀人就是抓人!


    医者抵触锦衣卫,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我只是单纯为了她好,与我是不是当差无关。”


    说罢,萧鹤川突然扯下腰间荷包砸在桌上,铜钱滚了一地:"够修十个面案了!"


    "我不要。"


    她别过头,却被林墨言按住肩膀。


    他指尖触到她肩头的淤青,蹙眉道:"城西绣坊缺个缝补工,每日有二十文工钱。"


    “你这伤虽然不能冲风,但若是光歇着的话相比你也闲不下来。”


    萧鹤川猛地转身。


    "她伤成这样还做针线?"


    林墨言没理他,随后从抽屉里拿出张字条:"绣坊的掌柜曾经受我恩惠,我会先给他那边打招呼。”


    “桑姑娘去了只管坐着拆线头就行,想必也不会为难她。"


    桑南枝指尖刚触到字条上的绣坊地址,眼睛就亮了亮。


    她从未做过正经针线活,只给林墨言还人情的时候做了一件歪歪扭扭的短衫……


    但更加吸引她的,却是绣房的工钱!


    二十文工钱……足够买三升青稞面!


    林墨言见她指尖摩挲着"拆线头"三个字,故意把药碗往她手边推了推:"绣坊掌柜的之前唱过你的青稞饼,印象还蛮好的。”


    “你若带些去,活计会更轻松。"


    萧鹤川盯着桑南枝突然焕发光彩的眼睛,飞鱼服下的拳头捏得更紧。


    他砸在桌上的荷包还躺着,铜钱滚到林墨言脚边,却被对方用鞋尖轻轻拨到一旁——


    那动作像极了拂开什么脏东西。


    "拆线头?"


    萧鹤川冷笑,飞鱼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北镇抚司的绣娘能教她织云锦,不比拆破布强?"


    林墨言替桑南枝缠绷带的手顿了顿,药箱边缘的烙铁疤痕恰好对着萧鹤川……


    无异于是彻彻底底的嘲讽!


    "那我回去先考拉考虑,反正也不一定去。"


    桑南枝把字条折成小块塞进袖袋。


    一听这话,萧鹤川突然踹开房门,绣春刀铁链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声响。


    "随你们!"


    萧鹤川甩袖出门,绣春刀鞘撞掉了墙上的《神农本草经》。


    林墨言弯腰捡书时,桑南枝看见他袖口补丁的针脚——


    和自己缝短褂时一样歪扭。


    萧鹤川在门外踢飞块石子,声音从门缝挤进来:"丑话说在前头,饿死别来找我!"


    桑南枝望着他玄色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突然觉得额角的伤都不疼了。


    萧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林墨言替她掖好被角,药香里混着淡淡的槐花香。


    "别理他,先喝药。"


    林墨言全然无理了纷纷离开的萧鹤川,继续往桑南枝掌心塞蜜饯,"明日我陪你去绣坊,先说好工钱日结。"


    ……


    萧鹤川甩袖迈出医馆门槛,绣春刀鞘在青石板上磕出清脆声响。


    身后暗卫们亦步亦趋,交头接耳的细碎议论却像针尖般扎进他耳中。


    “那姑娘也是倒霉,摊子被砸成那个样子,怕是修都修不好……”


    “这不是好事儿,几个地痞不得赔个倾家荡产?”


    ……


    他陡然转身,蟒纹飞鱼服带起的劲风让暗卫们齐刷刷噤声。


    萧鹤川目光如刀扫过众人,却在触及“赔”字的刹那顿住。掌


    心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荷包,那里本该装着的碎银此刻散落在医馆桌上——


    若是那些人主动赔偿,自己岂不是……


    “聒噪!”


    他猛地一甩衣摆,“衙门现在还堆着案子,那容得下你们这么耽误?”


    “即刻回北镇抚司,再有半句废话,罚抄《大明律》十遍!”


    转身时脚步却不自觉加快,靴底铁钉与石板碰撞的声响,倒像是急着去确认什么。


    ……


    夜幕降临时,桑南枝坐在窗前对着油灯发怔。


    绣坊的字条被她翻来覆去折了又展,烛火将字条边缘烤得微微蜷曲。


    自打被林墨言送回来后,黄寡妇一家就赶紧照顾,而自己也顺势问了一下绣房的情况。


    黄寡妇也是语重心长的叮嘱。


    “那绣房的活计看着轻巧,实则熬人……”


    回忆着黄寡妇那有些幽幽的感慨,桑南枝顿时一阵头痛。


    我到底是去不去啊??


    正犹豫间,院门外突然传来嘈杂人声。


    “桑姑娘!桑姑娘在吗!”


    拍门声震得门框嗡嗡作响,夹杂着妇人的啼哭与孩童抽噎。


    “谁啊,这大晚上的。”


    不等桑南枝起身,正屋那边立马响起动静,紧接着便是黄寡妇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黄寡妇,桑姑娘是不是住在您这儿,我们找她!”


    “找桑姑娘?”


    黄寡妇闻言一怔,随即赶忙拦在门前急得直跺脚:“她今儿受了伤,不能见客!”


    话音未落,院门“吱呀”被撞开,七八个人影涌进小院。


    “婶子,什么情况?”


    桑南枝举着烛台迎出去,火光映亮胖婶丈夫佝偻的背。


    他怀里揣着个布包,粗糙的手掌不住颤抖。


    “桑姑娘,对不住……这是赔您的钱,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家那口子……”


    与此同时,旁边一老妪也是“噗通”跪地,直直冲着桑南枝就跪了下来,发髻歪斜。


    “我儿不懂事,这些银子是卖了老宅凑的……”


    “求姑娘您菩萨心肠,高抬贵手啊!”


    屋内烛火透着窗户晃了晃,桑南枝望着满地零乱的铜钱、几锭成色不足的碎银,还有块不知从哪扯来的粗布包裹的铜板。


    夜风卷着槐花掠过发梢,她忽然想起萧鹤川摔在桌上的荷包,想起林墨言推来的药碗,喉咙突然发紧。


    “这是……萧大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