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绝不姑息养奸

作品:《锦绣食肆,暴富从小吃摊开始

    夜色如墨,凄白的月光洒在匕首刃上。


    萧鹤川的脸笼在寒光肿,嘴角轻扬,扯出抹阴沉冷冽的笑。


    “人人都说王昌手下的人不怕死,我信。”


    “但我很想知道,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鬼魅,从丁猛耳边一字一字地砸下来。


    匕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几乎贴在丁猛的眼球上。


    只要萧鹤川稍稍一晃,就能轻而易举刺瞎他。


    丁猛后背僵直,浑身发颤,冷汗顺着脊柱往外冒。


    唰——


    萧鹤川手指抖动。


    “我说!”


    几乎就在同时,丁猛绝望喊出声。


    却见萧鹤川掌心一翻,将匕首握在手中把玩。


    大牛阔步上前,抬手便是两巴掌,捏住丁猛的下巴,扬着声音呵斥:“说!那孩子去了哪?”


    丁猛身子抖得厉害,嘴角挂着血,双眼赤红地看向萧鹤川:“西……西郊。”


    吐出这几个字,他后背一泄,脑袋也垂了下去:“我当时被人追捕到西郊,只能先把那孩子藏在西郊一户人家里。”


    “等了几天风平浪静,我才去接走那孩子。”


    大牛捏着他的下巴转头望向萧鹤川:“指挥使,信他吗?”


    萧鹤川双指轻捏匕首,指尖一撩,匕首在他手中似陀螺般转动。


    他思忖片刻:“带他去西郊指认。”


    沉黑的马车从暗巷离开,街上还热闹得很。


    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炸开,仿佛百花在天空齐放。


    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笑声连连。


    马车内却寂静得可怕。


    萧鹤川闭眼靠在马车厢壁上,手里握着串黑松木佛珠,指尖拨动,佛珠绕在指上转。


    王昌逆党的案子查到现在,牵连越来越广。


    圣上那边的意思是要斩草除根。


    丁猛送出去的孩子是王家最后的血脉。


    若是找到了,必死无疑。


    “指挥使,到了。”


    马车停下,大牛扯着上了枷锁的丁猛上前。


    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车窗帘,露出阴暗中半张冷冽的脸。


    丁猛面色发沉,抬手小心地指向前面:“就是那家。”


    萧鹤川顺势望去,还没看清那户人家的院门,远处倒是先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轮声。


    一辆马车在那门前停稳。


    车上的人跳下马车怒冲冲地往院里走。


    马车内传来老妪的咳嗽声:“祈年,你等等我啊。”


    来人竟是陆祈年!


    萧鹤川神色微震,挑着帘子的手轻蜷,沉声询问:“你把孩子放在他家了?”


    他们的马车通体浑黑,又停在暗处,远处的人没看到,倒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问清楚。


    丁猛不情愿地嗯了声。


    萧鹤川眉心锁得更紧。


    再看时,陆祈年已经扶着车上的老妪下来了。


    萧鹤川沉声再问:“可是他们两人救的?”


    丁猛摇头:“不是。”


    一旁大牛也认出了陆祈年,诧异地哎了声:“指挥使,那人不是桑……”


    “住口。”


    萧鹤川打断他。


    不能再耽搁了。


    他挑帘下车,在陆祈年和陆老夫人进院前将两人拦下。


    “陆状元留步。”


    陆祈年沉色转首,看清来人,神色一震,本能后退:“萧指挥使?”


    他伸长脖子往萧鹤川身后扫了圈。


    大牛和另一个锦衣卫一左一右押着戴镣铐的丁猛上前,身旁还跟着个挑灯之人。


    丁猛的脸在烛火照应下倒是十分清晰。


    “陆状元认识他吗?”萧鹤川问话时,漆黑冷沉的双眼始终凝着陆祈年。


    夜里本就凉些,他那眼神又冷得似刀,陆祈年只觉冷风顺着衣领嗖嗖地往身上灌。


    他紧了紧前襟,凑近几步,仔细端详。


    看了片刻,陆祈年摇头:“不认识。”


    大牛认得他是桑南枝那个没良心的未婚夫,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这人说几个月前在你家藏过个孩子。”


    “你可瞧仔细了,若是隐而不报,让我们查出来可是抄家灭族的罪。”


    陆祈年怎么说也是金科状元,如今又是孔侍郎的乘龙快婿,却被大牛一个无品无衔的锦衣卫如此训斥,心下不悦,脸色也难看起来:


    “什么孩子不孩子?我从未见过他,也不知道谁在我家藏过什么孩子。”


    他话音方落,陆老夫人扯住他的衣袖往后拉了两下,凑上前低语几句。


    陆祈年瞳孔圆睁,脸色一点点凝固,从最初的阴鸷转为错愕。


    最后,他满眼震惊地看向陆老夫人,压着声音嗔怪:“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陆老夫人搅着帕子满脸局促:“我当时也瞧得不真切。再说了,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哪知道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惊动到锦衣卫?”


    “你……”


    “哎!”大牛冷脸打断陆祈年的话,“我再问你一遍,究竟认不认识他!”


    陆祈年一手背在身后,再抬头时,脸上的怒色被慌乱取代。


    他瞥了眼大牛,挪开视线看向萧鹤川:“指挥使,能否借一步说话?”


    萧鹤川没回话,纹丝不动地站着,视线微垂,连看都不看他。


    陆祈年吃了个闭门羹,咬了咬牙才道:“我娘说几个月前的确见过个孩子,但那孩子不是我二人收留的。”


    萧鹤川心底闪过丝不安。


    还没等他发话,大牛瓮声瓮气地发问:“那是谁?”


    陆祈年耷拉脑袋,轻掀眼皮扫向萧鹤川:“桑南枝。”


    闻言,大牛回首猛地看向萧鹤川,也说不出话了。


    果然是她!


    萧鹤川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波涛汹涌。


    在面摊初见桑南枝,她就能辨出面摊父子有行刺之意。


    后来,她又多次接近锦衣卫。


    如今甚至成了锦衣卫的钦定厨娘。


    再想想之前码头桑南枝被劫,非但不慌乱,还能冷静自救。


    一桩桩一件件联系起来,萧鹤川的心沉到谷底。


    “指挥使。”陆祈年时刻关注萧鹤川,见他长久不语,贼眉鼠眼地凑上前,“您最近一直在查王昌逆党一案,这孩子也和王昌的案子有关?”


    不等萧鹤川发话,他自顾自地补充:


    “桑南枝在我家十年,我早就看出她是个不安分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和王昌逆党有牵连。”


    “您放心,若是锦衣卫有需要,我定大义灭亲,绝不会姑息养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