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的体检结果直到旅行结束也没有出来。


    许周解释，在抽取的血液检测出了某种十分奇妙的成分，需要进一步研究。


    过年前一周，他终于打来电话，兴奋地说有结果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江澄一正好在宠物医院，余淼淼于是自己打车过去。


    过年前的实验室空荡荡，只有几个面如菜色的研究人员，激动的许周在其中格格不入。


    “淼淼，这种成分我在那几个拥有隐藏能力的雪豹体内也检测出来了，我判断它极有可能是一种天赋能力的标志物。”


    余淼淼有点感兴趣，“什么能力？”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也许正是这种能力，让你可以抑制雪豹的空间跳跃。”


    “这样，我给你几种开发能力的药，你回去吃几天，也许就知道了。”


    余淼淼最后揣着一大袋子药出了妖怪部。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很多，出门的时候下了大雪，没几个小时，就积了厚厚一层。


    她下了出租，正打算往小区走，身后传来沙沙的踏雪声，有人靠近。


    余淼淼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淡的气息萦绕鼻尖。


    江澄一低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出门怎么不告诉我？”


    “许周说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余淼淼简单解释了一下，提起手中的药展示，“一天三次。”


    两个人一起往单元楼走，雪下得实在太厚，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没一会儿就停下来，“怎么这么难走。”


    话音刚落，膝弯就被勾起，整个人倏地悬空，被江澄一抱起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好一会儿，余淼淼才回神，“你干什么？”


    江澄一垂头，微微一笑：“这样就不难走了。”


    说罢，重新抬步，向前走去。


    江澄一的怀抱稳稳当当，行动间些许摇晃，有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走出一段路，他低头，看见余淼淼正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和微蹙的眉心，十分认真的模样。


    他的心忽然变得很柔软，“你在做什么？”


    余淼淼这才抬头，说：“我在听你的心跳。”


    “你走了这么久，它一点都没有变快。”


    江澄一失笑，“因为你太轻了，抱在怀里根本没感觉。”


    余淼淼立刻反驳：“我才不轻，昨天刚称，有92斤！”


    “明明是你力气太大了！”


    说到这里，她好奇地戳戳江澄一手臂上鼓起的肌肉。“这么大的力气，到底怎么练的？”


    江澄一说：“经常打篮球，加上做手术的时候，双手一抬就是几个小时，慢慢练出来了。”


    余淼淼疑惑：“我也经常敲电脑，手一抬就是几个小时，为什么力气没有变大？”


    江澄一沉默了。


    江澄一没办法解释。


    走到室内，他把余淼淼放下，两人乘电梯，江澄一在余淼淼的楼层停下，“我送你。”


    一打开门，浑浊的积水从屋内涌出，两人连忙后退，抬头一看，都被屋内的景象惊到了。


    地板已经变成一片汪洋，足有十几厘米深，地毯、桌椅、床铺全部浸在水里，吊顶上传来“呲呲”喷溅声，窗户也不翼而飞，狂风正把暴雪卷进室内，桌面及周边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余淼淼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电脑，她冲进室内，抹开桌面的积雪，把电脑抢救出来。


    然后，才拨打物业的电话。


    物业很快赶来，经过一番检查，得出了事件成因。


    原来是这两天天气太冷，水管年久失修冻裂，导致整个室内被水淹没，然后是风雪太大，加上窗户上的五金件松脱，整扇窗都被吹落。


    余淼淼现在更关注的是后续处理，“什么时候能修好？”


    “这个……不好说。”


    物业抹了把汗，“水管容易修，但房间的电路也短路了，需要全面检修，天花板也被泡裂，也得重新粉刷，还有窗户安装……大过年的，实在不好找人。”


    总而言之，过年前别想修好，过年后也不知要等多久。


    遇到这种糟心的事，余淼淼已经在考虑年后要不要换个地方租了。


    但当务之急是找个能落脚的地方。


    正当她刷手机找酒店时，江澄一状似无意地开口：“这段时间，不如住我家吧。”


    余淼淼放下手机，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首先是不用找酒店了；其次是江澄一的家就在楼下，十分方便；而且两个人都谈恋爱了，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对你不太方便？”


    江澄一：“我买了很多食材，正担心一个人吃不完，你来了正好。”


    提到食材，余淼淼就想起江澄一的厨艺，眼睛一亮，“好！”


    她把柜子里仅剩的几件干燥衣服和必备物品收拾一番，就和江澄一回到了家。


    虽然已经来过他的家好几次，但把牙刷摆在洗漱台、浴巾挂在架子上还是第一次，感觉十分奇妙。


    把东西都收拾完，时间已经很晚了，余淼淼忙了一整天，有点困倦。


    她随便吃了一点，就去洗漱，出来时，江澄一已经铺上新床单换上厚被子了。


    钻进被子里，暖烘烘的感觉让她眯起眼睛。


    换好被子，江澄一又拿出褥子，铺在地板上。


    余淼淼变成原型，在床上滚了一圈，看见他的动作，问：“你在干什么？”


    江澄一说：“晚上我睡这里。”


    “为什么要睡在地板上？”


    他解释：“两个人睡有点挤。”


    小猫咪歪头不解，“床明明很大啊，我们之前不就是这样睡的吗？”


    而且，她一只小猫咪能占多少位置？


    江澄一轻咳一声，有些狼狈地别过头，“那是特殊情况，那边太冷了……”


    可余淼淼才不管那么多，她拍拍自己身边，喵喵命令道：“上来睡觉。”


    江澄一只能从命。


    再次拥有人形暖炉，余淼淼开心极了，她趴在自己的专属卧位——江澄一的脖子，舒服地呼噜起来。


    但没一会儿，异常情况出现了。


    余淼淼砰地一声变成人形，和江澄一脸颊贴着脸颊，鼻尖都蹭在一起，呼吸交融。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余淼淼愣了一会，才撑起身子，疑惑地眨眨眼，“怎么回事，我没想变成人形啊。”


    她努力想变回原型，但无济于事。


    江澄一问：“今天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许周给的药。”余淼淼毫不犹豫地说。


    想到这点，她立刻给许周打电话，对方被吵醒，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哎呀，确实有这个副作用，我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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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告诉你。”


    “刚吃药的前几天，没办法控制形态的变化，过几天就好了，记得少出门哈。”


    挂了电话，余淼淼吐槽，“他怎么净干这种坑人的事。”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


    变成人形，再睡在江澄一身上就有些不合适了，她依依不舍地从暖炉身上下来，和江澄一并肩睡下。


    一米五的床对两个成年人来说，确实不太宽敞，特别是江澄一的肩膀还很宽。


    躺下的时候，余淼淼感觉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源源不断的热度从相贴的部分传递而来。


    她尽力克制住往江澄一身上扑的冲动，闭上眼睛睡觉。


    可余淼淼不知道的是，在她熟睡后，没了理智的克制，身体便自发地向热源靠近，双腿夹住江澄一的大腿，抱住他的手臂，脸埋在颈窝，呼呼大睡。


    江澄一轻手轻脚地把余淼淼的腿从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移开，又小心翼翼地调整她脑袋的位置。


    可没几秒钟，女孩的腿又放回的原位，脸颊也重新埋进她的颈窝，熟练极了。


    江澄一想再试一次，可刚碰到余淼淼的脸，她就不满了哼了一声，脑袋埋得更深了，仿佛要钻进他的领子里。


    他只得放弃，感受着颈窝处浅浅的呼吸，苦笑一声，把自己想象成一具没有知觉的木偶人，闭上了眼。


    -


    翌日。


    余淼淼被明亮的天光叫醒。


    她睁开眼，望着熟悉的天花板，一时间忘了身处何处，还以为待在自己家中。


    滚了两圈，意识清醒，才想起是睡在江澄一的床上。


    可是，江澄一呢？


    余淼淼看着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床铺。


    难道是出去了？


    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但铃声却在书桌上响起。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起了疑惑。


    出门怎么会不带手机，难道还在家里？


    这时候，手机铃声又响，看名字，应该是他的某个老师。


    余淼淼于是举着手机喊：“江澄一！”


    她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又去厨房看了一圈，也没人。


    路过卫生间，发现门关着，她竖起耳朵，听见里面的呼吸声。


    在这里吗？


    她拍拍门，“有人给你打电话。”


    没人回应。


    难道听错了？


    余淼淼把耳朵贴在门上，确认里面有呼吸声。


    却不是她熟悉的江澄一的那种稳定的呼吸，而是压抑而急促，毫无规律的呼吸，甚至还带了点轻微的颤抖。


    她心里一惊，以为江澄一出了什么事，用力拍门。


    “江澄一，你怎么了，出事了吗？说话呀！”


    “江澄一！”


    可是门内迟迟没有回应，那呼吸声，反倒更加粗重了。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晕倒了？


    余淼淼连电话也不顾，把它扔到一边，跑到客厅找卫生间的备用钥匙。


    江澄一给她讲过钥匙放在哪里，她找到钥匙，跑去开门，钥匙正要插进锁孔，却听见江澄一沙哑的声音。


    “淼淼，不要开门。”


    终于有了回应，她心里一松，问：“你怎么了，刚才为什么不回我话？”


    “没事。”


    那声音很低很慢，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很快、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