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转变

作品:《青岚散尽玉楼春

    面前的小厮看见时攸停下脚步先是疑惑,随后面上浮现出惊慌,大声叫嚷着自己是冤枉的。时攸抬手止住了上前的刑部的人,走到谢长风身旁低声道:“不是他,虽然痣的位置一样,但他和我那晚见到的那人身形有不一样的地方。”


    虽然正面对着的这人视线同样和时攸齐平,但时攸昨晚见到的那人却是佝偻着身子的。


    也就是说那人实际的身高要比眼前的人高上一些。


    谢长风闻言朝着那人的方向看了看,不疑有他。待时攸将许府的小厮都看了一遍后,冲着谢长风摇了摇头。


    傍晚光线昏暗,时攸也只是匆匆一瞥,如今回想起来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谢长风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失望的神色,只是若有所思般向时攸略点了下头。虽然经时攸确认排除了一开始的小厮的嫌疑,但谢长风还是把他叫了过去。


    时攸垂手站在一边,只听到不太清晰的几个词语,视线随意地朝着周围打量,不经然地看见了许明文的脸色。


    许明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眼睛紧紧地盯着谢长风和那个小厮的方向。


    时攸蹙眉再次看向那个小厮,怎么看也觉得不是撞到她的那个人,心下疑惑许明文的紧张从何而来。


    更让她感到不解的是,明明昨夜许明文还是一副盛怒的模样,怎么短短一个晚上就转变了态度。


    现在这个场景,除了凶手本人时攸猜不到还有谁会如此紧张。


    但许明文本人大概率不是凶手,时攸想着。


    时攸的猜测在第二天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昨日和谢长风无功而返后,时攸的思绪就不住往这件事上想。其中重要的原因也在于虽然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望江楼的清白,但提前离开的宾客可不知道。


    虽然凶手的身份还不知道,但许明文那时的质问就是他们可以发泄和讨论的谈资。


    眼下面对脸色讪讪的许明文,时攸勾唇笑了笑,请他进门落座。


    很明显,街上的传闻许明文也是听到了一些,开口便是歉意:“时老板,我那天是太过着急了,冒犯了您和望江楼,还请不要怪罪。”


    时攸的脸上没有一丝不悦,听到这话后浅笑摇头:“遇到这种事任谁也会急躁,我没有放在心上。”


    许明文的双手相互间搓了搓,面上有些欲言又止。


    时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过了片刻,许明文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疲惫:“时老板虽然大气,但因为此事影响了望江楼的生意,也是让在下寝食难安。”


    时攸的眸光微微闪动,在许明文望过来时收敛了眼中的情绪:“许先生言重了。”


    时攸恶趣味般没有顺着许明文的话说,眼瞧着后者的脸上僵硬了几分。


    时攸瞧出来,从许明文一进门,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提及望江楼的声誉,但她并没有如他所想象的那样着急,云淡风轻般的模样倒是让他无所适从。


    但许明文也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开口道:“刑部办案向来不会透露什么断案的细节,百姓大多听风便是雨,要是任由百姓之间乱传的话,对望江楼日后怕是有害。在下有一个建议,希望时老板能够同意。”


    时攸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大堂内时不时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什么提议?”


    “不如让刑部尽快结案,让百姓知道真相,自然就可以还望江楼清白。”


    “刑部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又怎么结案呢。”


    许明文眼神暗了一瞬,但却没有犹豫道:“那晚的事不过是意外失火,没有人受伤,院内也没有多少损坏,不如就此作罢吧。”


    不远处的喧闹声在时攸耳边仿佛一下子远了,食指轻叩桌面发出脆响。半晌后,时攸淡声道:“让我考虑一下吧。”


    待许明文走后,一直站在时攸身后默不作声的连忙拾秋开口道:“姑娘,这许先生是什么意思,家都差点被人烧了,怎么他自己反而不着急了。就不怕真是自己的仇人,那天拿刀......”


    拾秋还没说完,就被枕夏用胳膊顶了顶,她这才察觉失言,立即噤声。


    “姑娘可要答应他?”枕夏问道。


    时攸摇了摇头,沉声道:“备车。”


    再次来到刑部,拾秋虽然不似上次那样噤若寒蝉,但还是有些紧张,边走边小声和时攸说话:“我之前还以为刑部的人都是凶巴巴的,谁承想谢大人倒是格外好说话。”


    时攸心里想着事,嘴上随口说道:“确实是。”


    谢长风不多时便匆匆赶来,见到时攸急忙站起来的样子笑了笑:“时姑娘不必拘束。想来你是有好消息带给我,我可是盼着你的消息呢。”


    谢长风的笑声中一如既往有着安抚人心的功能,时攸那有些忐忑的心缓缓平静了下来:“谈不上什么好消息,不过刚刚许明文来找我了。”


    时攸简单说明了许明文刚才所说的提议,末了说道:“感觉许明文对于查找真凶的事情并不期待,这与他事发当晚的态度截然不同。”


    谢长风点了点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我查过许府的生意往来。虽然火油在普通百姓家里并不常见,但有些工匠对此倒是有需求。而许明文也有这方面的生意,家里也有些货物。”


    “那他难道是因为火油来源不正所以不敢让刑部查下去了吗?”


    本朝虽然允许私人开采,但大多都是由官员管理的,不过也不乏有官商勾结的情况产生。谢长风刚提及这件事,时攸就不免想到了这方面。


    谁料谢长风却摇头道:“并没有。”


    “不仅如此,我让人去核对了货物登记的簿子和实际的货物数量,也并没差错。”


    时攸回想起那晚,地上的火油几乎蜿蜒连接到了大半个院子,这样的数量不在正常损耗的范围内,理论上是能够核查出来的。


    正沉思着,时攸面前的茶盏就被人往前推了推。谢长风眼神温和,道:“时姑娘不必如此烦恼,断案是刑部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同意许明文的提议吗?”


    时攸毫不犹豫道:“不同意。不管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既然敢拿望江楼做筏子我就不会同意息事宁人。这件事伤的不仅仅是许家,若如那晚火势没有得到控制,望江楼的伙计也会遭受无妄之灾。”


    “这便足够了,至于剩下的事,时姑娘还是交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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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和刑部吧。”谢长风笑道,“可别忘了,在这一点上我和云璟意思相同。”


    还在思考许明文为什么态度转变的时攸听到这话一时间忘了刚刚在想的事情,面上流露出一些尴尬。


    望着谢长风认真的样子,时攸只得点了点头。


    还未等二人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的是有人慌乱的叫着“章将军”的声音。


    时攸的心口咯噔了一下,只听谢长风嘟囔着“白天确实不能念叨人”,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了。


    逆着光的高大身影在门口不曾停留片刻,几步过后就站在了时攸身边。


    随着逐渐熟稔,时攸也不像一开始那般次次都去迎章云璟,现在也只是抬头看他,脸上显出疑惑。


    但很明显有人比时攸更加不在意这些事情,坐着一动不动,开口便道:“这是什么风把章大将军吹来了?”


    章云璟就近坐在时攸身边,视线从桌上的茶盏扫过:“路过,讨口茶喝。”


    谢长风嗤笑道:“怎么,兵部的人把你排挤到这副田地,连口茶都没有。”


    谢长风一句调侃,却让时攸的心猛地被揪了一下,酸涩的极为不寻常。


    时攸皱眉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感受到了身边那没法忽略的视线,时攸扭头看去,章云璟像是没听到谢长风的话,直直地望着她,眼里包含着......委屈?


    时攸才刚刚缓和下来的心跳又快了几分,难道兵部的人真的给章云璟气受了不成?


    “咳咳。”


    时攸妄想从章云璟脸上再看出些什么,还没成功就被对面的轻咳声打断了。


    谢长风把手里的茶盏重重放在桌面上,没好气道:“喝,喝完快走!”


    章云璟掀起茶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再次扭头看向时攸:“我正好无事,送你回去?”


    时攸眨了眨眼,心里纠结许明文的案子,但谢长风刚刚无意的一句话又让她觉得此时让章云璟一人离开有些不讲义气。


    但最后,时攸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和谢大人说。”


    在时攸没注意到的地方,章云璟捏着茶盖的指尖微微泛白,谢长风一向勾起的嘴角也有些僵硬。


    “诶......”谢长风试图阻拦但却没有成功。


    章云璟像他来时一样,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了时攸的视线里。


    时攸摸了摸鼻子,看向谢长风:“谢大人,我觉得许明文大概是猜出了真凶是谁,并且下意识的在保护他。”


    谢长风:“......”


    见谢长风不说话,时攸疑惑道:“谢大人?”


    谢长风用扇骨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忽地笑了:“好,我知道了。”说着,他拦住了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攸,“如今这些不过都是猜测,我会安排人去查的。时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等会日头大了晒伤了可不好。”


    时攸虽然还想再说几句,但谢长风赶客的话说的那么直白她也不好继续坚持。


    谢长风再三强调了不让时攸独自调查后才将她送了出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窈窕背影,谢长风幽幽叹了口气:“希望追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