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渐疏远

作品:《不见当年河山

    玉兰服侍着她准备歇下了,南长宁嘱咐她也早点休息,玉兰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魏从淑便来到了秋水堂,南长宁正纳闷呢,随后魏性柔也到了。


    “这是......”南长宁微笑着,有些不明所以。


    “皇兄特意嘱咐我们帮你张罗婚事。”魏性柔挽上南长宁的胳膊,“过几日婚服和凤冠也就送过来了。”


    南长宁了然,微笑道:“有劳二位姐姐,只是长安觉得......实在没什么好张罗的。”


    南长宁并不清楚她和赵恒遗这事具体怎么安排,她不清楚魏国的婚嫁事宜,也不打算问,既然魏从淑和魏性柔都来帮忙了,自己就安心等着吧,要是说上一两句露了马脚更糟糕了。


    到了现在,南长宁只关心一件事,那便是身份问题。


    于是她便问魏从淑,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魏从淑笑道:“你说我这记性!本来该一过来就告诉你的。陛下七月初一便会昭告天下你这长公主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会说清楚的。”


    南长宁笑着点点头,“多谢姐姐替我打听着,最近这两日身体不适也没去陛下、太后面前请安,终归是我不好。”


    “那哪能,你就安心待嫁就好了。”魏从淑笑道,“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一切都有我们呢。”


    “是啊。”魏性柔附和道,“以后你成了丞相夫人,在宫外咱们聚会更方便了。”


    南长宁只是低着头笑,不再言语。


    魏从淑打趣道:“这就不好意思啦?好了好了,我们也不逗你了,等下我还要去子谦那儿,有些事还需要核对。”


    南长宁抬起头,笑道:“多谢二位姐姐替我操持一切,长安感激不尽。”


    说完,南长宁便准备行大礼,又被二人拉起来。


    魏性柔道:“咱们三人之间,不必这么客气了。”


    魏从淑道:“是呢,父王膝下女儿只有咱们三人,如今你也要嫁了,咱们都算圆满了。”


    魏从淑说着,神色动容,回头和魏性柔说道:“妹妹,我想和长安单独说两句话。”


    魏性柔道:“那我就不等姐姐了,先去丞相府了。”


    南长宁知道魏从淑有话要说,便也让玉兰和渡儿离开了。


    等房门关上,魏从淑看着南长宁,才道:“前些年,终究是陛下和母后对不起你和太妃。”


    南长宁惊道:“姐姐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长安......”


    南长宁声音微弱,她没资格替云太妃和魏长安说出“不在意”这几个字,便只好低着头叹息。


    “以后会好的。”魏从淑握住她的手,有些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辛苦你了,长安。”


    “我没事。”南长宁想到云太妃,声音有些哽咽。


    魏从淑喜欢握着南长宁的手,南长宁也喜欢被温暖掌心包裹的感觉,二人对视,南长宁也笑了。


    这是南长宁回宫后第一次好好的看着面前的人,她好像沧桑了很多。


    “姐姐,你要注意身体。”南长宁道,“谢谢你。”


    “好。”魏从淑道,“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等你和子谦的婚事结束,我这心也就踏实了。”


    魏从淑临走前还和她说官员家的小姐,其实这个时候也应该来往一下,但南长宁本来和她们也不太熟,就不勉强了。


    南长宁笑着应道:“多谢姐姐为我考虑,以后我也少不了和夫人们打交道,总不能一直回避。”


    “哎?我又想起来,你和献江最近有联系吗?我可是听说子谦一定要他过去见证你们的喜事呢。”魏从淑问道。


    听到魏巘的名字,南长宁并不惊慌,面不改色道:“昨日碰到了,说了会话,没太多联系。”


    说完,她便笑道:“辈分不一样,话不投机的时候也有。”


    魏从淑笑了笑,没说什么,便准备告辞了。


    玉兰并不知道南长宁和魏巘之间发生了什么,等魏从淑走后,才好奇的问道:“公主和十四殿下闹别扭了吗?”


    南长宁笑道:“不算,只是我们现在没办法聊到一起去了。”


    “啊?为什么啊?”玉兰问道。


    南长宁看向玉兰满脸好奇,有些不好意思告诉她这件事,便搪塞道:“那天说了点陛下政策的事,没聊好。”


    玉兰道:“好吧,不过我觉得十四殿下对公主还是蛮不错的。”


    南长宁笑得有些苦涩。


    六月底的时候,婚服和凤冠都送来了,玉兰和渡儿服侍着南长宁换上了。


    南长宁面无表情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扶了下凤冠,微微侧身看了看衣裳,舒了口气。


    “殿下真好看。”渡儿称赞道,“这还不是最后定妆的模样呢,殿下就这么好看。”


    “是啊,咱们殿下是实实在在的大美人。”玉兰也笑道。


    南长宁不是很开心,但她又不想扫二人的兴致,便也笑起来,“你们两个,就哄我开心吧。”


    “说的是实话!”玉兰道。


    “我也是!”渡儿也连忙附和。


    看着两人认真发誓的模样,南长宁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婚服是用的上好的绸缎和布匹,领口处缀着一圈小珍珠,上面的图案也都是用金丝线细细勾勒而成,看得出来绣娘们很认真,绝对没有敷衍了事。


    南长宁抚摸着衣裳上华美的图案,盯着那只凤凰看了会儿,便起身让玉兰将衣裳收好。


    再有两日,她就要嫁给赵恒遗了。


    而明日,魏豫会下旨昭告魏长安身份一事。


    南长宁不自觉地笑了,自己也算替魏长安讨回来一些属于她的东西。


    这些天她没怎么出门,上次魏从淑和她提过官员家的小姐们后,她给魏从淑去信写道,如果有空闲的小姐,可以来和她聊聊天。


    按照魏国皇室的规矩,南长宁在出嫁前七日,是不能离开魏宫的。


    后来也来了几个人向她贺喜,说了些场面话,便也走了。


    南长宁不甚在意这些人,她想赶紧结束婚事,去找机会弄清陈再杭这个人。


    现在的轨迹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想法,但她没办法,她不能不嫁。


    南长宁把自己关在房内,失声痛哭起来。已经四年多了,她还没能替自己和父王、家国报仇,重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内心怎么能不痛苦?


    但她又能怎么办?她不能直接冲进光明殿杀了那个人,那样长安宫、闲云阁的大火永远都是不明不白的,她做不到那样。


    她还有太多事情没做。


    每隔一段时间,南长宁总会想到这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兰听到房内的哭声,连忙敲门喊道:“公主,您怎么了!”


    南长宁收起哭声,擦了擦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喊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嗓子沙哑的不行。


    等她调整好情绪,这才出门。


    南长宁今夜又没怎么吃东西,玉兰和渡儿都很难担忧,她最近肉眼可见的变瘦了。


    玉兰清楚地记得南长宁刚到魏宫时,脸颊上还有些肉,不是很胖的身材,只是没现在这么瘦,脸上的精神气也越来越不好了。


    晚上玉兰悄声问了句:“公主最近身体还舒服吗?”


    南长宁也只是嗯了两声,让她别担心,自己很好。


    明日便是七月初一,南长宁满怀期待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这事,和她心中所想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二日过了晌午,南长宁便想着去给魏豫和曹太后请安,毕竟明日她就要和赵恒遗成亲,今日理应过去请安。


    她原本想着魏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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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派人告知她一声身份的事,结果出门前魏豫身边的老奴才来报。


    “陛下有政务处理,长公主殿下不必前往请安。”


    “本宫知道了。”南长宁说道。


    见老奴才称呼自己为长公主,南长宁还没有太多疑惑,毕竟这事魏豫身边的人,只是在她去长命宫的路上,又听到了几个宫人窃窃私语。


    南长宁看了他们一眼,那两个小奴才连忙行礼问安道:“奴才参见长安长公主殿下。”


    南长宁有些诧异道:“你们知道......本宫?”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个子高点的站出来,回道:“昨夜陛下便派人给各宫各处传达消息了,外公主殿下......就是长安长公主殿下。”


    “什么?”南长宁大惊道,“昨夜?”


    “是。”


    南长宁摆摆手,说道:“退下吧,本宫知道了。”


    为难这两个奴才没什么意义,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事了。


    魏豫,再一次欺骗了自己。


    玉兰小声道:“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南长宁冷笑一声,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就说他不可能这么善心,若他真当着众人的面传旨下去,倒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事到如今,南长宁知道魏豫不会再让步,自己再去理论也没什么意义,当时还让魏巘受罚,好在众人已经知晓外公主和长安长公主同为一人。


    至于详细的说辞,南长宁也懒得去打听。


    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长命宫内,曹太后一只胳膊撑着额头小憩,一旁的侍女双手握着蒲扇的把柄,慢慢扇风。


    另一个侍女给南长宁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等太后醒来,南长宁不肯坐,执意要站着等曹太后醒来。


    过了一刻钟,曹太后才缓缓睁开眼,南长宁给曹太后行了礼,她看到面前的人并不是很惊讶,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坐吧。”


    南长宁刚才看了曹太后很久,比上一次看到她时,她好像又失去了点精神气。


    这会正被侍女搀扶着直起腰,身后叠着好几个靠枕,她喘着粗气,有些疲倦。


    “太后身体可还好?”南长宁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


    曹太后语速很慢,罕见地笑了笑,“吊着一口气罢了,哀家现在只求一个寿终正寝罢了。”


    “太后福泽深厚,长命宫又有神佛保佑,身体自然能康健如初。”南长宁说道。


    刚一进来,她就注意到长命宫居然腾出一间偏殿来供奉神佛,之前来都未曾见过。


    闻言,曹太后笑道:“可惜哀家并不信神佛,前几天听了点闲话,哀家更相信福祸人为。”


    “不知长安是否有幸能听听这些闲话,就当打发时间了呢?”南长宁问道。


    曹太后咳嗽了几声,一旁的侍女连忙递上茶,曹太后推开,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要和长安单独呆会。”


    “是。”侍女们齐齐应下。


    玉兰是最后走的,曹太后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把门关上。”


    玉兰应了声,和南长宁对视一眼,随后便关上了门。


    南长宁目光转向曹太后,只见曹太后缓缓闭上了眼,随后又是重重的一口气呼出。


    “太后......”南长宁皱眉道。


    曹太后疲惫地睁开眼,说道:“哀家之前也觉得长安宫是天灾,但那些闲话可不是那样说的。”


    说到长安宫,南长宁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大胆问道:“那闲话莫非是说......”


    “那两场大火,都是人为祸事。”曹太后说道。


    南长宁看着面前神色疲惫的老人,心里并没几分怜悯,那四个字彷佛一记拳头,重重锤在南长宁本就脆弱的心脏上。


    她急切地想知道,接下来曹太后还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