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初试探
作品:《不见当年河山》 南长宁不敢轻易开口。
好在,魏巘很快便又用笑声略过了话题,说道:“我也是随口一说,姑母不要在意。”
南长宁举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半晌,才笑道:“多读点书是好事,我见识短浅,献江就别嘲笑我了。”
“侄儿哪敢。”魏巘笑着。
刚才的话题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去了,可南长宁心有余悸,魏巘怎么会听说南国的风俗?
后来她转念一想,南国风俗习惯也不算什么秘密,没什么大不了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样在内心一宽慰,南长宁便好受多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心有灵犀都没有去提去年年末魏巘写给南长宁的信。
南长宁还害怕他会问起,自己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打开去看啊。
过了会,南长宁和魏巘说,自己现在住在秋水堂,又问他在宫外生活的还习惯吗?
魏巘笑道:“在哪里都差不多,不过宫外要更自由一些。”
说完,魏巘又有些懊悔,道:“秋水堂搬的也没剩下什么东西,姑母若是有缺的尽管和我说,我再让人送回去就好。”
“倒不至于再送回去,我也用不了什么,有个地方住着就好了。”南长宁说道。
魏巘问起南长宁最后一年在北定宫的生活,南长宁道:“日子没什么不同的,一天天的过着,我也没想到转眼就到了回宫的时候了。”
南长宁还以为魏巘会和魏从淑、魏性柔一样提起赵恒遗,可他并没有。
而且南长宁发现,每次话题要到赵恒遗身上时,魏巘总是巧妙地躲开了。
南长宁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毕竟一年前还一起去过北定宫,便开口问道:“你与......赵大人,现在不来往了吗?”
魏巘避开南长宁的目光,眼神乱飘,干笑两声道:“子谦......哥比较忙,我们也没怎么见面。”
“哦。”
南长宁没太在意,便打算问魏巘关于魏峋的事。
听到魏峋的名字,魏巘先是疑惑,“姑母怎么和十哥还有来往?”
“嗯?”
“我不是那个意思......”魏巘连忙道,“毕竟十哥性格孤僻,我没想过你们会有来往。”
“之前就认识,在宫里的确没怎么见过面。”南长宁笑道,“不过我这三年和他倒是熟络起来了,十殿下每个月都要去一次北定宫。”
“我之前好像听说过,只是我和十哥不太熟。”魏巘笑了笑,“他和我们兄弟姐妹也不怎么说话,平日里也见不到。”
看来从魏巘这里知道魏峋的消息是不太可能了。
南长宁轻叹了一口气。
魏巘见状,说道:“姑母找十哥有急事吗?我可以帮忙问一下。”
“不用,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后几个月十殿下没去北定宫。”南长宁说道,“可能是有别的事耽误了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十哥了。”魏巘说道,“只听说他又换了地方住,但我也没去过。”
魏巘并不知道之前的魏长安与魏峋相识,还说出魏峋性格孤僻的话,这个描述南长宁还是头一回听到。
“十殿下身体貌似不太好。”南长宁随口一说。
“我不太清楚。”魏巘摇摇头。
南长宁笑了,“你们还是兄弟呢,你对自己的哥哥也不关心一下?”
魏巘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是一母所生,很少会来往......姑母倒是挺关心十哥。”
南长宁差点忘了,魏豫子女众多,魏巘又是先皇后嫡出的儿子,魏国嫡庶规矩严谨,朝堂官员家里都严守嫡庶有别,更何况魏宫之内。
“我玩笑话的。”南长宁笑了笑,“献江不必当真。”
魏巘笑道:“若是姑母关心十哥,我倒是可以帮忙打听打听,只是十哥素来不爱与人交往,我也不清楚他平日里和哪个兄弟交好。”
“不必了不必了。”南长宁连忙说道,“我也是忽然想起来随口一问,不麻烦你了。”
南长宁对上魏巘的目光,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南长宁有些心虚。
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
而魏巘,也再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他的眼睛中藏了太多南长宁看不清的东西。
南长宁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了,她现在很紧张,心跳速度并不比刚见面时好多少,她也不敢轻易开口,她怕魏巘看穿她。
南长宁经历了太多之前从未设想过的事,她感觉到深深的疲惫感,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必须对得起自己和那些人。
魏巘起身离开了,南长宁还沉浸在忧愁之中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
随后,一个精美小巧的雕刻礼盒出现在南长宁眼前,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魏巘。
魏巘蹲在南长宁身边,一边笑一边打开了盖子,说道:“这是前不久,我和姐夫去南边打猎寻得的一枚玉佩,虽说是拾来的,但后来我让人看了看,说成色很好,我就想着送给你,你看你喜欢吗?”
南长宁看着他缓慢的推开盖子,露出来的先是青绿色的流苏,与之相连的是一块小巧的玉石,随后整个玉佩的模样呈现在南长宁眼前。
最上方打的结,是南国特有的样式。
当看到玉佩全貌的那一刻,南长宁深呼了一口气,身子猛地向后靠去,却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她又慌张的看向桌子,想要起身。
魏巘先她一步扶起了茶杯,将盒子随手放在桌子上,又去给她拿手帕。
南长宁看着那枚玉佩,浑身都在发抖。
这是南承的玉佩。
南长宁双手攥紧了衣裳,她的心虚紧张让她有些害怕魏巘,她想要离开这座府邸。
可还没等她起身,魏巘便回来了,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姑母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你今日状态不太好。”
南长宁心生一计,心一横,便直接夺过他手中的手帕,给自己擦拭着,魏巘双手还保持着擦拭的姿势,呆楞着看着她。
“我不喜欢青绿色。”南长宁微微一笑,“最上面打的结也很难看。”
“嗯?”魏巘又去拿那个盒子,“我觉得......”
“我没见过这样子的结,你捡来的东西还要给我?”说完,南长宁直接将手帕丢在桌子上,推了魏巘一下,起身便要离开。
“姑母!”魏巘也站起身,拦住她的去路,“我不是那个意思。”
“魏巘,若你觉得拿捡来的东西就能讨好我,那我劝你还是省点功夫多用在功课上吧。”南长宁笑道,“你今天让我很不开心。”
南长宁不给魏巘说话的机会,饶过他便离开了茶室。
魏巘追上去拽住南长宁的手腕,南长宁甩不开,回头说道:“你这样,成何体统?你就是这么对你姑母的?”
南长宁故意将“姑母”二字咬重,魏巘连忙松开手,着急道:“我......”
“我希望今日的这几件事,都是你最后一次冒犯我。”南长宁冲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刘啸鼎见南长宁气冲冲地走了,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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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和外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魏巘的脸上早就没了着急的模样,只是让刘啸鼎把玉佩收起来。
“那玉佩不是当时......”
“不准和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把那东西放好,不准让别人看到。”魏巘下了命令,转身去了书房。
直到马车驶离十四殿下府,南长宁还一直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跳动的更剧烈了。
她刚才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无可奈何,只能那样演戏,她只希望魏巘没有看穿她的把戏。
南长宁回宫后便一直待在秋水堂闭门不出,池中的荷花开的更旺盛了,渡儿倒是开心,只是南长宁无心观赏。
这几天她心里有些苦闷,魏巘期间给她写过一次信,希望能得到她的谅解,南长宁让玉兰把信烧掉,自己有没有给魏巘回信。
这几日,南长宁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那枚玉佩,想到她小时候坐在父王怀里,父王解下玉佩逗她玩的模样……南长宁不自觉地流下泪。
她有些后悔没有顺着魏巘的心意收下那物件,但最初她表现得过于紧张,后来便只好和魏巘翻脸,好像自己是被冒犯了一样。
南长宁回想那天在他府中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她现在很担心魏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若是真的知道了什么,那他为何还配合着自己演下去。
南长宁想不通,最后只当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了。
第四日,魏豫要见南长宁,一同召见的还有赵恒遗。
南长宁回宫这些天,只有陈再杭和赵恒遗没有见到,而现在她要和赵恒遗一同面见魏豫。
渡儿给南长宁好好打扮了一番,南长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着渡儿对自己的夸赞,面无表情。
玉兰见南长宁兴致不高,趁渡儿离开时,便说道:“公主,咱们忍过这一时就好了。”
南长宁道:“我现在心里好慌。”
“我陪着您呢。”玉兰说道。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南长宁宽慰地笑了笑。
南长宁与赵恒遗也有一年时间没见了,她对这人没什么想法,更没有感情,在殿外两人一同等着面见魏豫时,南长宁只觉得自己在完成任务。
虽说私下赵恒遗和她也说笑,但现在在光明殿外,赵恒遗目光直视前方,身板挺直,不给南长宁一分目光。
旁边有奴才,南长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静静的等待着。
还是那个老奴才,满脸笑容的宣二人进殿。
两人一同走进去,魏豫在处理公务,头也不抬,说道:“不必多礼,赐坐。”
和三年前一样的位置,两人落座后冲对方笑了笑。
魏豫叹了口气,放下卷轴,先是看向赵恒遗,而后看向南长宁,问道:“长安可有见过子谦的家人了?”
南长宁记得魏国婚嫁习俗中有这么一条,成亲前女方可以先去男方家里见过他的家人,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继续这门亲事。
“还未。”南长宁说道。
赵恒遗道:“是臣的过失,最近家中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请殿下到访。”
“哦。”魏豫笑了笑,“那就今日去吧,孤会命人选个好日子,到时候告诉你家姨娘。”
赵恒遗起身连忙行礼道:“多谢陛下关怀,臣感激不尽。”
南长宁见状,便也起身行礼谢恩。
魏国对女子婚嫁一事还算重视,只是这份选择权自己没有罢了。
南长宁有些不敢相信,她和赵恒遗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