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狐妖笑道。


    幻境的另一处，王林倏然睁眼，目光似利刃割开迷雾，直直穿透虚假的幻影，牢牢锁定在狐妖身上。


    “婉儿！”王林破出幻境。


    李慕婉仿若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星月剑诀。”她再次念起口诀，剑法在感受对方的气息后，会不断引动两人靠近，李慕婉破开浓雾，终于看见了真实的王林。


    “师父。”


    “婉儿。”


    两人背向而立，肩背相抵，王林拉着她手腕，传递着彼此的坚定。


    “你攻左，我破右！”他话音未落，剑光已如闪电撕裂空气，锐利地劈向右侧镜影，碎裂之声清脆炸开。


    李慕婉应声而动，指尖亮出的光凝成一道光束，精准地刺向左侧镜像。


    无数镜面碎片如细小的冰针，每一块碎片里面依旧映照着两人携手的景象，那是斩不断的宿命。


    两人冲破幻境，周身的迷雾消散，那妖狐的身影在飞散的碎片间愈发清晰。她脸色骤然苍白，惊惶之间，不断地想要再次朝两人进攻。


    “不可能！”狐妖急了，“从未有人能够破开本座的幻境。”


    她修炼千年，眼前的李慕婉不过是个十来岁的修行者，而她身边的王林，虽有几百年的法力，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能够破开她的幻境。


    “你，命已至此。”王林一声低吼，如惊雷炸响，“死吧！”


    两人心意相通，随着王林话音落下，李慕婉再次跟着挥剑，昆灵剑凝聚为一道炽亮光柱，轰然击向九尾狐妖所在。


    九尾狐妖身形猛然后退，恰被逼入王林早已预判好的剑锋轨迹之中，剑尖刺穿她的心脏。


    刹那间，寒芒划破黑暗，九尾狐妖双眸圆睁，惊愕中火红身影如风中残烛剧烈晃动。


    “不，不可能！妖灵……”随即凄惨与不甘的叫声化作一蓬紫色烟雾，消散在清冷的月色里。


    明月照在河面，波光嶙峋，山风温柔而清晰地流淌于河水之间。


    王林收剑入鞘，李慕婉手中的昆灵鞭收回了眉心，林中微风拂过，轻轻摇动着枝影。


    李慕婉力竭倒下，王林眼疾手快接住落下的她，“婉儿。”


    他半跪在河边的草地里，李慕婉躺在臂弯，呼吸沉重，月光照着王林额前的碎发，若隐若现遮住他的眉骨，她眨了眨眼。


    王林给她输送灵力，李慕婉得以恢复一些。


    “婉儿感觉如何？”


    “谢谢师父，婉儿感觉好多了。”


    她靠在怀里，大方又直接的端详他，王林松气，也打量起她的轮廓。


    她在月色下清晰地看见他的五官，情动中，不自觉地抬起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王林身躯微震，呼出一声沉息。


    李慕婉指尖碰到他的温度，还有他肌肤的触感，不自觉露出笑。这还觉得不够，指腹开始抚在他的鼻梁。


    王林任她赏着自己，李慕婉苍白的唇瓣有了血色，双唇在他的注视下轻启，她声音软软的，“师父，你那日在断霞峰亲了婉儿，是不是害怕婉儿不要你了？”


    她刚刚在幻境里，感受到那种恐惧，似乎想通了师父那时候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现在，也想这样做。


    王林哑声说：“是。”


    “那扶光说要与婉儿结为道侣，师父生气，是因为婉儿要嫁他人？”


    “是！”


    李慕婉微微一笑，双手捧上他的脸，“师父，婉儿好像都明白了。”


    王林眼睛连眨两下，身上的力量化作棉柔的细雨，让他淹没其中。李慕婉借着他臂弯的力量，盯着王林的唇，凑近他。


    “婉儿？”靠近的气息让他震惊又慌神，近在咫尺，王林闭上眼，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


    温暖的唇瓣贴上他微凉的双唇，李慕婉回忆师父那一日轻吻自己的画面，她学着辗转，轻启又合上，不断的触碰。


    她只觉环抱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收紧，河边的风都被身上的热流挡下。


    野草遮住了两人身躯，月色下，他们无声地交换彼此的气息。


    唇瓣传来麻木的感觉，气息也用尽了。


    两人松开，四目含情相对，浓浓的情愫转在眼眶，一起笑了。


    山洞中，玄霜一脸阴森，笑的瘆人，“不愧是吾族妖皇血脉。”


    狐妖想取李慕婉心脏，无疑是因那蕴含妖灵血脉的心脏能够助她提升修为。


    “不周仙山，”玄霜说，“也好，只要妖灵血脉能在其肉身上渡过十八年后的三千雷劫，我便可迎回血脉觉醒的妖皇。”


    *


    杏花村再次恢复宁静，村民不知昨晚那场动荡。


    历经此事，王林带着李慕婉离开了杏花村，李慕婉离别时与邻居张大婶打了招呼，这段日子她在山下过的开心，也见识了凡间的烟火，与不周山都不一样。


    李慕婉与王林同御一把剑，她站在前方，披了一件斗篷，风吹过面颊，夹着山林的花香，是甜的。


    王林手轻轻放在她腰侧，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李慕婉回眸，与他相视一笑。


    李慕婉在狐妖的幻境里看清了自己对王林的心意，那是不止对师父的依赖，是萌生出不一样的情愫。


    “师父，我们这就回不周山了？”


    王林虽不知狐妖目的，但他总觉李慕婉要是继续待在山下，会招来更多未知的危险，此刻回不周山是最好的选择。


    “婉儿受了伤，不周山灵气充盈，有助你疗伤。”


    山下的生活好玩，李慕婉虽喜欢，可心里也有数，师父做的决定总有他的道理。


    “其实婉儿的伤也不是很重，”李慕婉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说，“师父帮我运功疗伤，我再调养几日，还有先前炼的丹药加以辅佐，很快就能好了，师父别担心。”


    王林抚过她发丝，柔情含笑。


    断霞峰的桃树长得好，李慕婉把那些带下山的物件都归于原位。


    王林坐在桃树下翻着古籍，李慕婉手里拿着灵果往上抛，又接住咬了一口，她从后院回来，扒在转角处，瞄了一眼树下的人。


    她心里盘算主意，蹑手蹑脚从侧面过去，快要靠近时，她纵身一跃，王林耳朵微动，侧开后伸出双手，接住了她，李慕婉仰着躺在他手臂，又被他往腿上抱。


    她手里捏着果子，惊慌地望着他，双眸盛着可怜样，“师父。”


    “婉儿想做什么？”王林吊起眉梢，不让她动。


    “我瞧师父看书看的专注，想看看师父在看什么罢了。”她心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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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会撒谎，说谎时眼睛总往别的地方瞟。


    “那婉儿说话眨眼睛做什么？”


    “啊？”她小脸粉扑扑的，让人想咬一口，“我，我有吗？”


    “现在又眨了。”王林凑近故意逗她，热气扑在她眼睫，弄得李慕婉连连眨眼。


    眼看藏不住，她推了推王林的胸口，说：“师父，我，我……”


    不过是见桃树下松风朗月的人过于美好，她想逗一逗，最好再亲一口，可又不太能说出口，那些小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了，粉色开始晕红，她把手里的灵果举在王林眼前，挡下他的视线。


    “婉儿，想亲亲师父。”李慕婉说完把脸藏在他怀里。


    王林眼眸微张，笑意难下，在她咬过的位置咬了一口，而后俯身去寻藏在胸口的她，从脸颊划过，最后落在她双唇，舌尖挑入，抵开她的唇齿，把那口果子推了进去，李慕婉舌尖尝到甜味向他索取。


    日光晕开云层，斑驳疏影落在两人侧脸，她四肢软乎乎的，这种感觉过于美好，她想进一步探索，去攀爬，被他罩在身上的双臂开始主动去勾住他的脖子。


    王林松开了唇，“这样，成吗？”


    李慕婉得到了想要的吻，舌尖顶着那块果肉，王林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但她是喜欢的。


    “师父是不是会很多？”


    见他勾唇，李慕婉朝他嘴角轻轻一吻，“甜的。”


    “甜的吗？”


    李慕婉天真把果子举起，“师父尝尝。”


    “我尝尝。”王林说着却没咬她的果子，俯身去尝，李慕婉缩颈，又是一阵酥软。


    他也没说是尝的这个！


    只是吻得再深，王林也没进一步。


    此后桃林里，时不时能见依偎在一处的双影，李慕婉躺在王林身上看书，日子也安逸。


    王林躺在摇椅里，她脸颊贴着王林胸口，就像小时候躺在他怀里一样，只是现在她长大了。垂下的手臂闲晃，手里拿着果子，也不吃。


    “师父，婉儿快生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栽桃树吧。”


    王林算着日子，“好，我们一起。”


    若能如现在一般，在这一世与她圆满，他便能取回最后一缕魂魄，那么李慕婉便能彻底苏醒。


    他心里有了一个计划，待她十八岁生辰到了，许一场婚礼，结成道侣，世人不容，他不在乎，李慕婉也不会在乎。


    流云感到断霞峰阵法的波动，猜着王林是带着李慕婉从山下回来了，他拎着酒坛过去拜见。


    王林感受到阵法外的气息，坐起身子，“婉儿，流云来了。”


    “流云师叔？”李慕婉望着山外，许久不见，她也有些想念了，“婉儿去沏茶。”


    流云老远听见她要给自己沏茶，捋着胡须，“小婉儿，师叔带了酒来，今日我们喝酒，不喝茶。”


    李慕婉走到廊下回头，睁着眼睛期待地看着王林，“师叔带了酒？”


    想起她贪杯后的潮/红，王林忍不住担心起来，流云落在桃林，对王林颔首，晃着手里的酒坛，“仙君，流云来给您送酒喝了。”


    王林手臂一挥，“坐。”


    李慕婉过来挨着他，流云素日就见李慕婉亲近王林，两人举动他并不觉得有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