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戏楼里回来后，那些李慕婉想不清楚的问题，王林也没能给她清楚的答案。她想不通便开始捣鼓那些丹药，药房传出阵阵青烟，王林坐在海棠树下抚琴，琴声传入药房，带了一丝伤感。


    李慕婉练完丹药擦着汗趴在窗口，“师父，婉儿想吃鱼。”


    王林琴声缓缓止住，她指着村外的方向，之前在那玩时，看过水面有气泡，正好许久没有跟师父一起钓鱼，她又能借机下河戏水。


    “我去取鱼竿来。”王林摆袖，藏着淡淡的笑。


    她又从矮窗攀出，日光落在水面，水底波浪翻涌，一声巨大的动静浮出，紧接着泼了一把水在岸上的王林，李慕婉在水中央看着他笑。


    “师父，再钓一条我们就回去。”


    杏花枝上挂着她的衣裳，日落笼罩杏花村，两人拎着鱼篓从村外踏着夕阳余晖回村，村里聚了不少人，看见李慕婉师徒经过，不忘嘱咐。


    “李姑娘，王先生，你们最近也少外出吧。”


    李慕婉走过去打听，“为什么？”


    “村里来了道士，说杏花村有妖气。”


    “妖气？”李慕婉眼睛透着亮光，“村里又有妖怪？什么妖怪？可有人看见了？”


    “那没有。”


    王林从身后叫她，“婉儿，回去了。”


    路上李慕婉还在琢磨，“师父，他们说的，你觉得是真的吗？”


    “道士不会空穴来风，即便是假的，此间也另有所图。”王林提醒道，“上回降那黄鼠狼妖，婉儿险些受伤。”


    “师父在呢，”李慕婉义正言辞，“不过倘若是妖怪，我们可以帮村民收了，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王林笑笑，摸了摸她的发，“婉儿这鱼想怎么吃？”


    “红烧吧，”李慕婉扯住他衣袖，“师父做的红烧鱼，婉儿最喜欢了。”


    “好，那就红烧。”


    王林在厨房准备晚上食材，李慕婉在房间换衣裳，前段日子在市集买的几套新衣还没试过，正打算穿哪一套好，王林从厨房走过来，想问她还是否要喝鱼汤。


    房门是敞开的，李慕婉在屏风后换下衣裳，身上只裹着一件亵衣，她托腮思索，看着榻上摆的几件衣裳琢磨。


    “穿哪件好呢？”李慕婉犯愁，“对了，问问师父。”


    王林停在门口，见门开着，“婉儿，晚上要不要喝鱼汤？”


    “嗯？”李慕婉闻声从屏风出来，亵衣遮住了她的丰润，细长的四肢白皙，夕阳的光落在窗台，屋内暖黄。


    王林瞥见那抹白皙，忽而下意识避开。


    “师父，你喊我？”


    王林清嗓音，“婉儿晚上喝鱼汤吗？”


    “喝。”李慕婉两眼发光，“师父进来。”


    王林眼眸一震，却没动。


    “师父，婉儿不知挑哪身衣裳，你进来帮我选选。”


    她衣裳都没穿，王林哪能进去。


    “婉儿穿哪件都好看。”


    李慕婉挑了件，在身上比划，“师父看看这件如何？”


    王林抬眸轻轻一瞟又转开视线，“好看。”


    她嘟唇，“师父都没看就说好看，敷衍。”


    “那你穿好，我再好好看看。”王林说。


    李慕婉听话穿好，站在门前，“师父，这件如何？”


    王林转身一瞧，翩然端庄，而且与她从前所穿样式极为相似，往昔记忆涌现，他失神的望着。


    “不好看吗？”李慕婉见此以为师父不喜欢，“那婉儿再换一套。”


    “好看，很好看。”王林说，“就穿这套吧，好吗？”


    “真的吗？”


    “真的。”


    夜幕的小院温馨，师徒乘着夜风，坐小院吃饭，李慕婉拿了杏花酿要与王林小酌一杯，灯笼晃着。


    村外一处山峰，弥漫阵阵紫色雾气，朦胧中紫雾逐渐凝成人形，紫色长发如瀑布裹着身形，两颗獠牙闪着月色，姿态妖娆，细长的柳腰盈盈一握，在其身后若隐若现的九尾妩媚晃动。


    诡秘的声音荡在山峰，一阵阴寒袭入杏花村，王林嗅觉敏锐，拿着筷子，余光睨着风中的阴气，袖口中两指并拢，小院外罩上一层无形的结界。


    “师父，吃鱼。”李慕婉夹了鱼肉放王林碗里。


    “婉儿也吃。”


    那团紫雾入了杏花村，盘旋在夜空，觑着杏花村的家家户户，尤其那阵法内悠闲自得的双影。


    “修仙之人？有趣，有趣。”魅惑的声音盘旋夜空，紫雾悄无声息散去。


    杏花村度过宁静的夜晚，翌日却迎来前所未有的大雾。


    李慕婉推窗，浓雾沉在院子，遮住了视线，王林也从房间出来，李慕婉朝师父摇了摇手。


    院外一阵骚动，李慕婉抬头望却什么都看不见。


    “师父，外面好吵，婉儿去看看。”


    老陈家大儿子被吸干了阳气，村里像炸开了锅，结合先前道士的言论，村民人心惶惶，都怕妖怪上门。


    “婉儿，回来吧。”王林叫住李慕婉。


    王林已察村子弥漫妖气，她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立在台阶的王林。


    “师父，村里有妖怪吃人，咱们不帮帮吗？”


    “我们不去，它自会来。”王林说。


    清晨凉气未散，她又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王林把自己的外袍取下，给她披上，“外边凉，当心病着。”


    “师父说他会来，谁？”李慕婉被他外袍罩着，“妖怪吗？”


    王林摸了摸她头，“婉儿害怕吗？”


    “师父在，婉儿不怕。”李慕婉说，“可是那妖吸干了村民的阳气，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反抗之力，岂不成了妖怪盘中物……”


    王林眸子一沉，“放心吧。”


    有人请了道士来作法，驱除邪祟，入夜后的杏花村安静的骇人，躲在家里的村民毛骨悚然，那团紫雾在月色下缓缓蔓延，最终停在了他们小院上空。


    九尾狐妖破不开王林的阵法，却不焦急，她妖娆的摆着狐尾，口中吐出一团紫雾入了那亮起灯盏的小屋。


    “居然是千年难遇的妖灵血脉之心，大补之物啊。”九尾狐妖睁着獠牙，垂涎的看向那灵动的身影，李慕婉在房间研究丹方，紫雾沿着夜风悄无声息入了她的七窍。


    李慕婉迷迷糊糊的想起什么，要去找王林，站在屋外时，瞧见那裸露的身躯，宽肩窄腰，李慕婉浑噩喊了声，“师父。”


    眼前闪过他的每一个动作，分明的腕骨，凸起的青筋沿着小臂往上，光滑的肌肤透着白皙，紧致的肌肉线条分明，那脖颈上的轮廓像精心雕刻的玉像，李慕婉眼神逐渐涣散，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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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隔空描绘那张侧脸，双眸多了与以往不同的纯粹的想法，她欣赏起来。


    王林穿好衣裳，长发散落，察觉屋外有人，他回眸定睛，李慕婉一身素色寝衣贴在身上。


    “婉儿？”


    李慕婉眼神逐渐恢复正常，“师父，婉儿来找你喝酒。”


    见她手里拿着酒壶和杯子，王林睨着夜空，妖气又来了。


    王林不动声色，迎李慕婉入了屋内，“怎么这个时辰要喝酒？”


    她身上残留淡淡的药味，脸颊也泛微红，“婉儿突然好想师父。”


    王林微怔，她这是？


    李慕婉坐在茶几前，把酒杯倒满，又拉着王林坐下，“师父，月色不错，陪婉儿喝一杯嘛。”


    王林举杯喝下，目光一直关注她，李慕婉脸上挂着不同以往的笑，王林总觉不对，又不知哪不对。


    月色悄然高悬，李慕婉跟王林分享了今日炼丹的成果，王林静静听着她的碎念，在那一句句话语中，王林逐渐飘忽，李慕婉靠的越来越近，带着酒香的气息滚在他脸上，“师父，婉儿，婉儿难受。”


    “不喝了，我送婉儿回去歇息。”王林拿走她的酒杯。


    李慕婉要抢回来，手撑在他手臂落了空，脸颊撞在他心口，“疼。”


    王林手臂用力，抱起她回屋，李慕婉枕在臂弯，热气呼出时，留在他脖颈，她是清醒的，并没有醉。


    李慕婉被放回矮榻时，抓住王林手腕，猛然凑上前，指尖撩开他衣领，毫无目的地探着那衣物下的结实。


    王林反握她手腕，顿感不对，“婉儿醒醒。”


    “师父。”涣散的双眸覆上水雾，楚楚可怜，软唇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浅尝。


    王林两指并拢，在李慕婉眉心打入一道灵力，试图让她清醒。


    入侵的紫雾在操控李慕婉的神志，试图用她去击溃王林的防线，夜空娇媚的狐妖看着这一幕，戏谑道，“修仙之人亦不可躲避情爱，隐忍与克制，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伪装，想要就该不顾一切的占有，不如，我来成全你啊。”


    那蛊惑的声音荡在小院上，只有王林能听得见。


    “滚出来。”王林震怒。


    “小仙君何必着急？你想要的眼神骗不了人，”九尾狐妖笑得邪魅，“哈哈哈哈，你自知藏在衣冠下的内心有多丑陋，你想要她，想占为己有，不让人窥视，却又伪装你的正人君子，你不敢碰，好可笑啊。”


    “她在等你，你还在坚持什么？”


    九尾狐妖嘲讽的声音入耳，王林捏紧拳头，等待李慕婉清醒，“婉儿，别被影响。”


    李慕婉像跌入深渊，压着她无法呼吸，那操控自己的妖力，不像来源外界，而是体内散发出来的，她在尝试逼出来，心口感觉要被巨大的石块压死了，头痛欲裂，脑子里仿若有千万只手在抓着她，要撕裂她。


    “师父，婉儿难受。”李慕婉疯狂地摁着头，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一切，那股力量不知源于何处，在体内疯狂涌动，她的经脉仿若要爆开一般。


    “师父。”李慕婉撕裂的喊声刺着王林。


    王林不断输送法术，“师父在这，婉儿别怕。”


    “很快就好了。”


    “想要你的小徒弟不难受，就脱下你的正人衣冠啊，仙君。”九尾狐妖的笑声深入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