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可在无光博物馆任意挑选一件藏品，免费带走。”


    任意一件！


    张扬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飘向了远处那个散发着寒气的展柜。


    霜之心！


    原来如此。


    一箭双雕。


    守卫递过来一个电子板。


    “签下生死状。”


    “张扬，你别……”


    苏沐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张扬摇了摇头，接过电子板，用手指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回头，给了苏沐一个眼神。


    “我有把握。”


    苏沐看着他，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知道张扬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有他的底牌。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擂台，脚下的金属地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能量壁障在他们身后彻底闭合。


    谭振山活动着脖子，骨节发出“咔咔”的爆响。


    他看着对面的张扬，像猫看老鼠一样，充满了戏谑和残忍。


    “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


    “小子，我会把你全身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捏碎。”


    谭振山的声音在封闭的擂台上回荡。


    战斗开始的信号音甚至还没响起。


    他动了。


    脚下的金属地面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整个人像一头失控的重型卡车，裹挟着一股凶悍无匹的气浪，直直地撞向张扬。


    没有花哨的招式。


    就是最野蛮的冲撞。


    一记足以砸穿钢板的重拳，拳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尖啸。


    张扬的瞳孔骤然收缩。


    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后退，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噌！


    江震送给他的那柄黑刀，被瞬间抽出。


    刀锋在灯光下没有反射出任何光泽，反而像是在吞噬光线。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张扬身上蔓延至刀身。


    原本漆黑的刀刃上，泛起一层极难察觉的湛蓝色微光。


    【精神操控】！


    他没有选择硬抗，脚下微微一错，身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侧滑开来。


    堪堪躲过了那足以致命的重拳。


    拳风擦着他的脸颊刮过，皮肤传来一阵刺痛。


    就是现在！


    借着侧身闪避的惯性，张扬手腕翻转，黑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无声无息地劈向谭振山暴露出来的肋下。


    那里是人体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之一。


    铛——！


    一声巨响。


    像是铁锤砸在了铁砧上，震耳欲聋。


    黑刀的刀刃砍在谭振山的皮肤上，竟然爆出了一长串刺眼的火花。


    一股山洪暴发般的反震力道，顺着刀身疯狂地涌回。


    张扬只觉得整条手臂都麻了，虎口剧痛，几乎握不住刀。


    他骇然地看到，谭振山的身体，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被刀砍中的地方，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好硬！


    谭振山那张狰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讥笑。


    他根本没理会张扬的攻击，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就在张扬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个致命空档。


    谭振山的手肘，如同攻城锤的撞角，带着一股撕裂一切的狠戾，狠狠地砸向张扬的胸口。


    太快了！


    张扬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在瞬间将黑刀横在胸前。


    砰！


    沉闷的撞击声，让台下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张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高速奔跑的犀牛正面撞中。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传来，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御。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后背重重地撞在擂台边缘那半透明的能量壁障上。


    壁障发出一阵嗡鸣，表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噗。


    张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没忍住，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一样，剧痛无比。


    “张扬！”


    擂台下，苏沐发出一声惊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地握着手里那个冰冷的铅盒，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谭振山那古铜色的皮肤。


    【铜皮铁骨】！


    是谭家的分支的异能之一！


    修炼到高深处，全身的防御力堪比合金装甲，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张扬那无往不利的刀，竟然连对方的防御都破不开！


    这还怎么打？


    “呵，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以为自己是谁？敢跟谭爷上擂台？”


    “就这点本事，也配拿刀？三招之内，必死无疑！”


    谭家那几名守在擂台下的手下，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轻蔑。


    在他们看来，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不过是猫戏老鼠的垃圾时间。


    擂台上的金属地面，很快被血染得斑驳。


    砰！砰！砰！


    沉闷的打击声不绝于耳，每一次都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台下所有人的心口上。


    张扬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除了狼狈地闪躲，再无他法。


    他的速度很快，身法诡异。


    黑刀一次又一次地从谭振山意想不到的角度划出。


    试图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破绽。


    可每一次，都只换来一连串刺耳的金铁交鸣和震得他手臂发麻的反震力道。


    谭振山那身古铜色的皮肤，仿佛是这世上最坚固的壁垒。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谭振山狞笑着，拳脚大开大合，每一击都掀起狂暴的劲风。


    将张扬的活动空间一再压缩。


    他并不急着下死手。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享受着将一个被众人吹捧的天才。


    踩在脚下肆意蹂躏的快感。


    撕裂对方的防御，就像撕开对方的尊严，让他一点点陷入绝望。


    嗤啦！


    张扬闪避不及，手臂被拳风擦过，衣服瞬间碎裂。


    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闷哼一声，借力翻滚，却迎来了谭振山更猛烈的一脚。


    “就这点本事？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谭振山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像是在训斥一条不听话的狗。


    张扬的身影再一次飞了出去。


    撞在能量壁障上，又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流出的血，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汇成了一小滩。


    台下的谭家人，已经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哄笑声。


    苏沐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不相信，不相信张扬会就这么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