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群散开，江芸爱走出来，温柔地看着舒毛毛说：“小掠夺者，你是叫毛毛吧，想不想要小爱阿姨做你的新妈妈，我不会让你陷入任何成年人的争斗，做一个单纯快乐的小孩。”


    舒毛毛抬头看向舒斓：“妈，我想……”


    舒斓捂住他的嘴：“闭嘴，你不想。”


    鲁青荷睁大眼睛，气不打一处来：“我去你的，江芸爱，你居然想抢别人孩子，别太不要脸！”


    江芸爱微微偏头，疑惑地问：“我听说你们以前也是异能者，无论男女，都被她掠夺了异能，居然都不会生气？一区就不会做这种事，甚至一直没有停止给所有普通人觉醒异能的研究，这才是更值得忠诚的人类领袖吧。”


    “搞那些破研究有什么用，光靠那些异能我们根本活不到今天，我们被丧尸攻破基地大门的时候，一区怎么没有人来接我们去一个安全的容身之处？”


    舒斓到这时候反而没那么急躁了，沉静的眼神盯着江芸爱，不慌不忙地问：“所以你根本不是北边投降的幸存者，你从一区过来，为了提前用你的异能控制这里的男性，拿到话语权？”


    江芸爱微笑：“我只是想让大家团结起来对付真正的恶人而已。”


    舒斓扫了一眼周围拿着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这些武器是她发出去的，如今却因为她的一个疏漏，全都对准了她。


    从一开始，舒斓就打定主意要在公开掠夺者这个秘密的同时，拿走所有的战斗系异能。


    她从来不相信人心，或许昨天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好伙伴，今天就会因为各种不可控的因素而倒戈相向，如果这些人还有异能在身上，场面会更加难以控制。


    舒斓垂下眼睫，说道：“宝宝，收走枪。”


    江芸爱自信地笑起来：“毛毛，你看，阿姨说的没错吧，她把你当工具利用。”


    舒毛毛转手掏出个喇叭，放到嘴边：“新规，所有拿枪的人都跪下，把枪举过头顶。”


    看见周围拿枪的人忽然之间唰啦啦跪了一地。江芸爱脸色骤变，失声喊道：“毛毛，你怎么会听你妈妈的话？你不管小爱阿姨的死活了？”


    “管。”舒毛毛音调呆呆地说：“她叫我收别人的枪，没有让我伤害你或者掠夺你的异能，我要听话。”


    舒斓偏头，命令身后的季兰：“去把枪拿走。”


    她勾起唇角，阴阳怪气地说：“放心，宝宝，妈咪不会让你去伤害你喜欢的小~爱~阿~姨~”


    不就是划了个名叫江芸爱的禁区而已，舒毛毛还是那个会乖乖听妈妈话的好宝宝。


    舒斓抬脚大步朝江芸爱的方向走过去，江芸爱见状后退几步，男人在她身前围成一堵结结实实的人墙，再次给足她安全感。


    就算没有枪，她也有这么多男人护着，小掠夺者也站在她这边，怕什么？


    江芸爱的异能叫万人迷光环，能让任何一个跟她对视的异性都怜爱她，保护她，受她言语控制，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


    这个异能在末世用来依附强者格外好用，但是，她得像个花蝴蝶一样不停地跟他们互动，对视，用语言提供情绪价值，保持好感满格，一旦停下来，对方就会慢慢掉回原来的好感。


    虽然累了点，可是这种能让她当所有男性生命里唯一女主角的力量，一旦开始使用就舍不得停下。


    秦晓霜是聪明，精神控制类异能都有规则破绽，但基地的半数人都站在她这边，她就不信秦晓霜能在没有掠夺者依靠的情况下，能够对付得了他们。


    从知道掠夺者是个男孩开始，秦晓霜的位置，就被江芸爱视作了囊中之物。


    之前一路守护她过来的那群“保镖”已经去用九区的无线电发讯号，秦晓霜一死，小掠夺者归她控制，一区的人转移过来也听她号令。


    该谈的和，该建的基地，秦晓霜都做得差不多，她坐享其成即可。


    “杀了秦晓霜吧，她死了之后，我会让小掠夺者把异能还给大家。”


    这时，挥舞着长扫帚的王姐伴随着嘹亮的嗓音，带着一群气势汹汹，手持锅碗瓢盆的女性冲过来，劈头盖脸：“谁在带头造反？是你们这群臭小子是吧，我就是饭做多了，让你们吃的太饱，造反，造反，让你们天天惦记那点没用的异能……”


    季兰也冷喝一声：“我们也上，把江芸爱抓出来交给指挥官。”


    “上上上！早就看他们一肚子火了。”


    男人和女人打起混乱的群架，而舒斓的视线里只有江芸爱的位置，她径直向前走，从不避开面前拦路的人，任由这群人伸手推搡她，或者朝她杀气腾腾地挥舞拳头。


    每当有阴影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就会有一条条绿色藤蔓从地面各个角落钻出，卷住男人的脚，把他们扔垃圾一样地扔开。


    江芸爱慌乱地大喊：“毛毛，你为什么在帮她对付小爱阿姨？”


    舒毛毛像平常一样，舒斓一动，他就面无表情地跟上，从头到尾都踩着她的影子，没有向江芸爱多走一步。


    他回答她的话：“我没有在对付你，我在对付想杀我妈的人。”


    江芸爱急忙转换指令：“是我想杀，他们在帮我，你不要阻拦好不好？”


    舒毛毛像个小机器人，可以被新的指令覆盖，一旦触碰到他的基础程序，便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好。”


    江芸爱愣住了。


    怎么会？


    是好感度掉了么？


    这时舒斓已经走到她面前，她的手里还抱着舒毛毛的外套，下午气温有点高，她一直没让他穿上。


    江芸爱连连后退，惊慌地说：“你，你是不是也有精神控制异能？否则他不可能拒绝我的话！”


    舒斓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平时笑盈盈的模样判若两人，目光疏离冷淡，夹杂着几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拙劣的表演者。


    江芸爱这一刻才把面前的人跟在别人嘴里听说的那个末世最坏的女人对号入座。


    “情绪，言语这些肤浅的东西，你要控制就控制好了，人的本能又不是受到十天半个月的影响就会彻底改变的东西。”


    霍瑜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注视着江芸爱这边，表情是同情的，脚步却没有动。


    而说着想把江芸爱当干女儿的副指挥官鲁兴尧，跟在鲁青荷身边，用结实的手臂帮她撑出一片天。


    还有被仲梅拿着枪托暴打却不敢还手的方博涛，看见季兰就缩成鹌鹑，一副等着挨骂模样的景鸿予……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是一个好妈妈，我儿子说不想动你，我也不会强迫他。”


    舒斓从孩子的外套底下拿出一把手枪，对准江芸爱，冰冷的话语和子弹一起出膛。


    “我自己来。”


    枪响之后，四周响起心痛的哭嚎：“不！！！小爱——”


    江芸爱的视线开始模糊，到死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舒毛毛复述事实：“你杀了我喜欢的阿姨。”


    舒斓漫不经心地回应：“是，我杀了，你要给她报仇，杀了我吗？”


    “不要。”


    她蹲下来，用手指沾了点江芸爱流出的血，抓起舒毛毛的手，抹在他掌心：“所以你搞错了，你不喜欢她，你说过喜欢的人只有我的，快点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