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透明人


    荣王府因着王爷回府，着实热闹了一阵子，但这些热闹和望水院没什么关系。


    王爷回来的第二日，裴夫人送了些首饰布匹和几张好皮子，说是王爷给的见面礼。


    清棠笑着谢恩，拿了碎银子送嬷嬷出门。


    脸上的笑容撑到她们离开就散了。


    小喜喜气洋洋的盯着铺在屋子里的东西，乐呵呵的向清棠道喜。


    “姐姐，王爷一回来就送了这么多赏赐，想来是重视你的，往后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清棠没心思看，摆摆手，“你记一下，收起来吧。”


    “我...”小喜想说自己认字不多，怕记不下来，但看清棠靠在檐下的摇椅上发愣，无可奈何地闭了嘴。


    她把每一样东西都仔仔细细看个遍，想着先记住，等清棠心情好些在说。


    但小喜搞不懂为什么王爷会赏下两盒止疼活血的药膏，只好默默收在妆台里。


    足足等了一日的清棠没等到裴夫人或是裴璟之的责罚，忐忑的心稍稍平静，晚上躺着床上想他们一定是忙着和王爷在一处，记不得她这个小插曲。


    事实也的确如此，但裴夫人是忙着把王爷的时间排开，让各个侍妾通房，乃至庶女都同他见上一面，尽可能的分薄江姨娘的宠爱。


    至于裴璟之，他在忙着泡药汤。


    沈大夫说这样能赶在第一场雪下下来之前养好他的身子，不让他今年在床上过年。


    这对缠·绵病榻的人来说诱惑不小。


    因此，除去必要的请安，裴璟之就没离开过文景阁。


    作为唯一健康的儿子，裴远之，自然而然的得到了常伴父王左右的好机会。


    一时间，想做坏事的没空，想做好事的也忙，就清棠在院子里显得发慌，仿佛王府里的透明人。


    在望水院的各处躺了两日，清棠突然顿悟的爬起来，冲进屋子，把之前做了一半的小衣裳掏出了，翻出之前采买的绣帕子的布料和丝线，也找出来所有的私房钱。


    把这些东西一股脑的摆在靠窗的小榻上，清棠坐在一遍细细的点数。


    “一文...二两...十五...”


    小喜进来看到桌上堆成小山一样的银子铜板，嘴巴张成了喔形。


    清棠所有的家当里现银只有二百三十五两并七吊钱，一对银手镯，一根银簪子，剩下的三根金钗是裴远之讨好自己送的。


    至于柜子里夫人给的赏赐，她不敢变卖。


    也就是说她浑身上下不过三百两。


    放在农户家，这些够养活一大家子几十年了，但放在王府里根本不够清棠养自己和孩子。


    她担心孩子出生后什么都没有。


    清棠觉着孩子可以没有奶娘，但不能没有读书识礼的银两。


    作为孩子的娘亲，不能让孩子的父亲喜欢已经很对不起了，不能再让孩子在王府里被欺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眼下孩子在肚子里不闹腾，是她做事情最好的时候。


    她想通了，得赚银子。


    小喜看着清棠风风火火的数完银子，分散藏在屋子的各个角落，把缝到一半的小衣服塞进柜子，拿了剪刀，临窗裁布。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小喜好奇道。


    “做手帕。”清棠头也不抬。


    她也想换个赚钱的活计，可她既没有本钱也没有一门手艺傍身。


    上辈子的记忆里不是在怀孕生子就是在养孩子，实在没一个赚钱快的法子。


    绣帕子虽说赚的不多但好歹有的赚。


    小喜立刻反应过来，清棠这是要赚银子，不再打扰，独自打扫院子，安排厢房里养着的几十只鸡。


    几天后，清棠带着自己绣好的三十条帕子，还有小喜攒的半框子鸡蛋从狗洞出了府。


    清棠去几家绣房问了价格，第一次合作收的价格都不高，选来选去，清棠以一条三文钱的价格全卖给了锦绣坊，但接到了一个给大户绣罗裙下摆石榴花的活计。


    鸡蛋一文五个全卖给了商贩。


    零零总总的算下来，得了一百零四文。


    清棠又买了些做手帕的料子装在筐子里，没急着回去，就在大西大街逛了起来。


    东大街全是商铺，卖的东西价贵，供给城里的达官显贵。


    西大街商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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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货郎穿梭，人多物杂，价格也便宜的多。


    清棠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但没找到一个替代绣活的活计。


    最后赶在午饭前回了府。


    “姐姐可算回来了。”


    小喜接过筐子拿进屋，赶忙倒茶，又往炭盆里加炭。


    “没发生什么吧？”清棠喝着茶询问。


    “都好着呢。”


    要不是一日三餐有人送来，小喜都快忘了这里也是王府了。


    “今个我在厢房见到了八个鸡蛋，下午姐姐饿了我给姐姐蒸蛋羹。”


    “好啊。”清棠把外面的事和她说了说，小喜为她高兴。


    中午用过饭，小喜主动要求学绣花，想帮着一起赚银子。


    清棠答应下来，只是小喜之前是洒扫的丫鬟，手有些粗糙，丝线还没劈开就先被她的手挂住。


    小喜又去帮着裁布，还是搞得****躁躁。


    “姐姐，我不弄了。”小喜局促不安的放下东西，绞着手指。“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逃似的冲进厢房改成的小厨房。


    不多时端来一大碗香喷喷的鸡蛋羹和煎的焦香的鸡蛋饼子。


    一端上来就勾起了清棠的馋虫，两个人分吃的不亦乐乎。


    “小喜，你的饭做的真不错，都快赶得上王府的厨娘了。”


    “哪有那么好？姐姐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小喜羞涩的低着头，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


    清棠眼珠子一转，“你还会做什么？”


    买卖的无非是那么些东西，要是小喜做的吃食可以放在街上卖，未必没有生意。


    “还会一些世子院里的点心。”小喜如实回答，似觉得不妥，赶忙找补。“我是洒扫完去小厨房帮忙学的，可不是偷学。”


    “没事，你以后可以在咱们院里的小厨房试试，说不定以后咱们可以做点点心出去卖。”


    清棠这是想让小喜有个准备，不过眼下这法子很难成行。


    “可以吗？”小喜从未想过自己做的东西可以拿去卖，一时怔愣。


    “当然可以，要是有造化，出去开个铺子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