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抄没世家隐田


    楚怀北带着五百多位宫人回北境后，直接带到梁嵩那里，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全部安排立户。


    这也是当初对八百多人的承诺，最终留下五百二十三人，有四百三十个宫女选择去北境生活。


    梁嵩已经知道楚怀北的打算，自然不会用大夏尚无女子立户的法令来会对。


    镇北王说有，北境的法条上，就会加上这一条。


    这五百多人立完户后，有意向进各个工坊的，优先安排入住工坊。


    其他人先安排进庄子暂住，很快就会分到自己的田地。


    回到军营，先找金弘业了解她带兵走后北境的情况。


    “王爷，知府周铭亲自来过军营找您，但他也不说来意，被属下拦下后劝回去了。”


    “好，蒙古有动静吗？”


    “并没有。”


    “北境内有动乱吗？”


    “暂时没有，挺安静的。”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听闻你的亲人都已经迁来北境了，明天给你放一天假，你与家人好好聚聚。”


    “多谢王爷！”


    金弘业咧嘴一笑，这句谢礼喊的帐外路过之人都嫌声音大。


    楚怀北揉揉额角，让他自己忙去，随后对薛展秦风二人吩咐道。


    “我要收拢北境的行政权，知府和各府州的官员不听话的全部换掉。”


    “挑几个你们家中能主事的人，到时候我会直接指派上任。先说好了，要是被我查到偷奸耍滑，欺压百姓的，全部撤职加永不录用。”


    “非常时期，我想你们应该能明白的。”


    “是王爷，请王爷放心，我们知道轻重。”


    “嗯，现在，点五千人马，跟我出去转转。”


    楚怀北的这个转转，当然不是去外面欣赏雪景。


    -


    “给我把周府围起来。”


    “是！王爷！”


    接到管家通报后，周铭匆匆出门迎接。


    “下官拜见王爷，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王爷里面请。”


    “本王事多，就不进门耽搁了，有些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毕竟周知礼是你本家。”


    “现在本王给你两条路走，一是现在立马收拾行李，带着你的家眷迁去建邺，你为官几年还算清正，本王不杀你。”


    “二是选择留着北境，这官你就没法做了，还要交出你家所有的隐田。后续酌情考虑是否让你家小辈参与北境的科考。”


    “给你半个时辰，你进去与家人商量，本王就在门口等你的答案。”


    楚怀北连周府的大门都没进，直接在府外将选择权丢给他。


    这么做当然也是给其他官员传信息，让他们提前先想好了，节省大家的时间。


    周铭见镇北王这幅模样，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王爷稍等，下官这就与家人相商。”


    楚怀北挥挥手，示意他自己处理。


    还没到半个时辰，周铭就出现在门口。


    “劳王爷久等，下官选带家人迁去建邺。”


    “可以，那就收拾东西，今天就走。至于你的宅子和田产，本王就没收了。”


    “·······”


    楚怀北的话让周铭脑袋空了一瞬间，他想着怎么都能允许明日再启程吧，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了，原本还打算利用这时间，将手中的田契降价转手。


    “王爷，可否通融至明天？”


    两人眼神对望，楚怀北嗤笑一声。


    “这时候了你还想提要求？要不是看在你前几年兢兢业业的份上，就三皇子干的事，你一家子人头早落地了。”


    “下官不敢，多谢王爷饶过下官一家，下官这就让人收拾，至多天黑就出发。”


    “行，你心里明白就好。”


    楚怀北扭头吩咐薛展。


    “你点五百人守在这里，送他们出城后，回来将周府封好。”


    “是，王爷！”


    “走，现在去同知王敬家。”


    四千五百人黑压压的朝王家走去。


    “进去，把王敬给我抓出来。”


    秦风带二十人，亲自进府将在书房坐着的王敬拎了出来。


    “下官见过王爷，王爷您这是何意？”


    “到也不用跟本王装聋作哑，之前范良的事，其实你在里面也插了一脚吧。”


    楚怀北伸手打断王敬张口将要狡辩的话。


    “知道你想说什么，本王不想听。”


    “本王不动你家的女眷，她们今后是迁到建邺还是留着北境，去留随意。只不过要交出你家的一半田产和隐田，别等本王派人来抄，到时候可就不是这点事了。”


    “至于你们上下三代的男子，自然是给本王去边境修建防御工事。”


    “王爷，属下抓到一个想从后门逃跑的。”


    随行的亲兵拖拽着一个锦衣男子。


    “还想跑？罪加一等，秦风带人进去，将男子都抓出来。”


    上百人如狼似虎的扑进王家，没一会儿就将到处藏身的人全部揪了出来，跟上过战场的人玩躲猫猫，脑子也不是很好使。


    将三十来个人全部绑的串在一起，分了五十个将士先行带人送去边境工事营。


    北境府州就剩最后一位，通判郑文晓。


    这人听到风声后，早早站在郑府门口等着镇北王大驾光临。


    楚怀北远远就看见了人，心中哂笑，到底是出生白丁之家却能凭借自己的才能坐上通判位置的人。


    郑文晓在楚怀北离大门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就提着下摆上前迎接。


    将自己的跨步和马行进的速度掐算的刚刚好。


    行礼的地方正好在大门偏左的位置。


    “下官郑文晓见过王爷。”


    一揖到底，身体都快和双腿平行了。


    楚怀北见状，挑了挑眉毛。


    “郑大人总是能让本王大开眼界。”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收拾东西去建邺，二是卸下官职留在北境，但要交出你五年前强行买卖的田地和你家的隐田。”


    “下官，我，草民选第二个，田契草民这就进屋取来。劳王爷等小的一会。”


    说完行了个礼，就迅速转身跑进屋，好像生怕镇北王反悔似的。


    这能屈能伸的功夫，看的薛展秦风二人大开眼界。


    “王爷，原来高中状元的人就是这幅识趣的模样么？”


    薛展读书不太行，看见四书五经就头疼，一向很崇拜能高中状元之人，如今却是滤镜碎的稀烂，有点儿怀疑人生。


    “可能就他特殊一些，你还是拿当初杜季平的模样做参考吧。”


    楚怀北随口安慰了一把自己的左膀子。


    薛展和秦风二人是她的左臂右膀，自然情绪也要关照一下。


    小半个时辰后，郑文晓双手捧着一个木盒子匆匆而来。


    双手托着木盒，弯腰举过头顶。


    “王爷，这里面是郑家大半部分的田契，请您收下。”


    楚怀北伸手接过随手打开一看，厚厚一叠的地契，最下面还有一张四折叠的纸。


    楚怀北好奇的拿出来展开一看，墨迹新鲜，画的是地契对应的田块位置。薛展和秦风也凑过来看了看。


    两人对视一眼，好家伙，真是好家伙，状元的脑子果然好使，就是拍马屁也是拍的让人舒舒服服。


    “很好，之后北境会办一次春闱，本王现在就允许你家孙子辈参与，考中了，自然会安排选官。”


    楚怀北当下就定了郑家科考的名额。


    “草民多谢王爷厚爱，王爷胸怀伟略，不计前嫌，草民感激涕零，今后草民一家定当誓死追随王爷。”


    郑文晓这话，说的情感饱满，反正不管楚怀北信不信，他自己先信了。


    “好了，你回去吧，本王还有事。”


    楚怀北就听了一波当彩虹屁。


    “草民恭送王爷！”


    又是一揖到底的行礼。直到前面声音远了些才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这次他赌镇北王。


    楚怀北调转马头，挨个走遍六州，除了梁嵩，其他知州全部撤了。


    一直忙到戌时才回到军营。


    三人回营后盘点了一下空缺的人，随后发现，自己这边的人手根本不够用。


    薛家和秦家人，正儿八经能静下心读书的真不多，大多数宁愿天天被父兄奏的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也不愿意去私塾坐着。


    两家人加起来只有五个人能主事，至少还缺了三个。


    楚怀北捏着下巴想了一会，拍案决定把金弘业的几个舅舅拉出来干活，他的舅舅约等于她的舅舅！


    至于怎么才能让舅舅同意当官，这事交给祜之最合适！


    -


    “祜之，现在北境官员人手不够，我想请你几个舅舅帮忙，你觉得如何？”


    楚怀北每次和孙明思在一起，都感觉异常轻松，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


    孙明思早就预想到了，楚怀北想要掌控北境，原本皇帝的人就都不能用。


    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不会太多，就目前交好的几家武将，家中小辈不见得有多喜爱读书。


    原本他也没想对舅舅家隐瞒多久，更何况现在朱家和金家全部迁来北境了，这就更方便了。


    “好啊，明日你陪我一起去朱家一趟，恒恒也带上。”


    “嗳，好的啊！”


    如今两人说话再也没有客套的谢谢，将谢谢全部换成了亲亲。


    翌日大清早，楚怀北和孙明思带着恒恒一起上门拜见。


    提前一天送了拜帖，没办法，事情太多又赶的急，楚怀北就没顾及太多虚礼。


    当然朱家接到拜帖，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至于何事，等人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还是孙明思来北境后第一次出门。还是出门走亲戚，这感觉有些新奇。


    师爷因为已经接触过镇北王，被剩下四个兄弟推出来在大门口接待。


    “草民朱正茂拜见王爷。”


    “师爷客气了，我们进屋再说。”


    “是，王爷这边请。”


    引着三人进了大门，随后又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王爷，夫人带着世子先进内院吧，草民安排了家中女眷作陪。”


    楚怀北朝他笑了笑，准备到时候吓他们一吓。


    “不用了，随我一起进前院正厅就好。”


    师爷虽然觉得不妥，但王爷发话了，自然只能同意，反正正厅里只有他们五个老头子，也不会太过失礼。


    “是王爷，这边请。”


    孙明思的出现自然是让另外四人集体起立，看着跨进正厅的人，眼神中全然是不可置信。


    “王爷、夫人、世子请上座。”


    楚怀北也不客气，牵着孙明思的手就坐上了主位。


    “嗯哼！”


    师爷无法，只好出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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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


    “王爷恕罪，是草民唐突了！”


    四人反应过来后，立马行礼告罪，直勾勾盯着王爷的夫人看，可能自己的命有点长了。


    “不必多礼，或许本王该称呼在座的五位一声舅舅？”


    看着已经发蒙的五人，楚怀北心情畅快！


    孙明思见她这般恶作剧，心中无奈又好笑，怎么能这么调皮打趣自己的长辈。


    “大舅舅，我是孙明思，或许你能在恒恒身上看到当初我的影子。”


    朱正德在两人进屋的那一刻就在想是不是了，原来老三说的人，真的是外甥！


    “嗳，我瞧见了，跟你小时候很像。舅舅有些糊涂了，祜之，你是男的呀！”


    剩下四人见大哥已经确认了，心中自然喜悦。但喜悦又戈然而止，对啊，怎么回事！


    “大舅舅，我自然是男的，恒恒的确是亲生的，怀北生的。”


    “啊？”


    “啊？？”


    “啊？”


    “什么？”


    “说啥？”


    恒恒看着应该是舅爷爷的五个人，一副怀疑自己听错的表情，紧紧抿住嘴角，他怕自己不小心笑出来。


    爹是娘亲，娘是爹爹这事，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不过他早就有些猜测，毕竟他娘胸平的不能再平了，还有喉结，虽然不是很明显。


    以前还小不懂，跟师父读了五年书，有些事情多少也有点概念。


    前几天他爹娘主动将情况告知于他，不过娘女子的身份还是需要保密。


    楚怀北示意恒恒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下人在附近，将人赶远一点。


    “几位舅舅，我是女儿身，此事知道的人算上你们都不超过十人。”


    “还请舅舅们继续保密。”


    “啊！！是，是，我等必定坚守秘密，请王爷放心。”


    五人回神后，立马保证，这事就跟原本应该被囚禁在陇州的闲王，出现在北境的镇北王府一样令人惊掉下巴。


    恒恒见人都接受了，才进门对着五人喊了一遍舅爷爷。


    自然是受到了五人各种疼爱，收了他们平日佩戴的之物，没办法，事发突然也没有准备给孩子的见面礼。


    “几位舅舅，怀北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几位能帮怀北一把。”


    “现下北境还缺三位主事官，来稳定北境的政务运转。”


    楚怀北开门见山，将今日主要目的公布于众。


    “舅舅，外祖父的遗言，在北境这里可以不用守了。”


    孙明思随后加了一句。


    前两天镇北王带兵撤了北境主要官员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自然知道了。


    五人对看了一眼，师爷表示自己还要帮金弘业管军营，去不了。


    剩下四人，老大考虑了下，自己还是不去了，去年开始，自己的身体就不太好，已经六十有三，估计很难抗住高强度的政务。


    剩下三人表示理解，让老大在家镇守也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决定好，老二老四老五分别出任知府同知和通判。


    楚怀北真情实意的朝几位舅舅行礼道谢，转头就开始催人上班。


    首先要务就是查抄世家的隐田，愿意补缴十五年税收的，就留下。不愿意的直接没收。


    为何这般计较，世家的隐田已经多到影响整体赋税，而赋税将是往后北境的财政主要来源。


    难不成还靠王府做生意赚钱吗？那注定是杯水车薪。


    三位刚刚上任的北境主官一听这事，只觉得脑门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这事，历朝上百年都没真正做成过！


    “舅舅们不用担心，我既然敢说，那就是已经准备好策略了。我会派三千人马给你们，只要核实准确，就带人直接上门，讲道理哪有拳头快。”


    “不听话，直接把全部田产充公，这帮人，我也用不到他们。”


    三人面面相觑，好家伙，的确简单粗暴，可行性高。


    安排妥当后，楚怀北带着人回了王府，朱府女眷就没去见了，有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也很麻烦。


    原本以为事情推进应该比较顺畅，没想到世家盘结紧密，主官上任后，下面的小吏却不听使唤，或者阳奉阴违。


    这让主官的工作量大大提升，眼见的都憔悴了不少。


    楚怀北心下一横，直接下令将所有不配合的小吏全部赶走，犯错的直接抓去工事营。


    没了你们，这地球还能不转了不成！开玩笑！


    将青竹书舍在读的学子们全部派出去充当中层，抽调亲兵二百人充当底层小吏。


    在主官的亲自教导下，中下层的官吏，成长迅速，不过半个月就能将政务运转起来。


    经过这茬，原本还想世家们要是识趣就多留一些田地给他们，直接变成将查到的隐田全部抄没。


    第一批分到田地的，就是之前那五百多位宫人。那些第一次拿到属于自己田地的女子，又哭又笑状如癫狂，不过没人嘲笑。


    其他人见此对立女户的心思也活络起来，镇北王都鼓励大家立女户，自然是不会错的！


    这里倒是有个意外反转，初期独立出来立女户的，原本楚怀北预想的是商户女较多，没想到却是世家女更多！


    世家，果然比任何人都懂得追名逐利。


    楚怀北将抄没的隐田，按照离各个村落的远近划分。村中每户都能分到相同数量的田地。


    如今在北境，百姓只认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