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杨遂背后的主子


    金弘业这次有十四十五两人护着，只受了些皮外伤，用了薛展从王府带回来的金疮药后，好的已经差不多了。


    他在蒙古退兵后就给家中送了信件，将王爷替他照顾阿舅的事告知家人，并让家人送些银钱过来，他要去王府接阿舅了。


    这日刚好传信人回来，带了家中书信和大量银票，直言好好感谢镇北王，说话不利索，就把银票给阿舅，让他出面也行。


    金弘业看完家书，口中直呼家中长辈小瞧人，他金弘业在王爷面前可是非常有地位的！道谢而已，哪里需要阿舅出面！


    将自己收拾利索，先去薛展和秦风那里告知一声，今日他去王府接他的师爷，晚上就回。


    最近这几日，金弘业被两人分派了不少事务，几乎算得上脚不着地了，不过他也能理解，如今军营就他们三个将军，没人干活了都。


    以前宋将军处理军务也利索，可如今躺床上军医们已经摇头了，眼看着是救不回来了。


    赶紧将师爷接回军营，也好帮忙一起处理，他这几天是真的度日如年。


    一路快马加鞭跑去王府。


    “属下拜见王爷！王爷您伤势恢复的如何？王爷属下今日来接师爷回军营。”


    金弘业一进门边行礼边突突突说话边在胸口掏银票，忙碌的很。


    “嗯，快起来，我伤势修养的不错，很快就能回军营。”


    “师爷在兰草院，我叫个府兵带你去，把你手里的银票收起来，看着伤我眼睛。”


    楚怀北见这人真捧出一沓银票来兑现之前说的重金酬谢，真是没眼看。


    就说知道祜之的身份后，这表弟的钱她怎么可能收，再说了，原本她就没打算收。


    就是不知道祜之什么时候与他们相认。


    “王爷，要不您还是收下吧，不然属下家人还以为属下没本事，连钱都送不出去。”


    金弘业站一旁努力劝说。


    “那你和家人就说我收了，然后你自己留着花也行。”


    “那更不行，王爷，您怎么可以教属下说谎呢！”


    楚怀北······确实是个正直的孩子。


    孙明思从书房回来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个要送钱，一个不要钱。


    “怀北，他要给，你就收下，他家也不缺银子。”


    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金弘业下意识的转身去看。


    “你是谁？怎么跟我娘年轻时长得这么像！”


    金弘业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已经在思考自己爹娘或者阿舅他们几个长辈有没有在外养外室了。


    孙明思见这便宜表弟，神情已经往不可描述的地方滑铲而去，显然已经离标准答案相差几万里。


    不过也不怪他们，自己母妃进宫后，与亲人见面的机会不多，后来又早早离世，随后又是外祖身死，自己又是永不得出陇州之人。


    先帝驾崩前，封他为闲王，划了块整个大夏最贫瘠的地界，陇州作为他的封地，并且无召不得出封地。


    他连他爹的最后一程都没能相送，困在王府内，只有自己斋戒七七四十九日为他爹祈福。


    是他出生太晚，没有能力与皇帝抗衡，反而需要他爹费尽心机为他谋求一条生路。


    “阿舅！呃，我是说师爷······”


    一室的沉默被这声称呼打破。


    楚怀北之前招呼府兵去将师爷请来，想让他们早些回军营，别在这里掰扯银子的事情了。


    朱正茂瞪了一眼金弘业，朝楚怀北行礼。


    “在下朱正茂，拜见王爷，还望王爷海涵，不计较在下掩藏身份进军营之罪。”


    原本他在扬州伪造了一份户籍，用他人身份进了军营当师爷。爹临终前嘱咐不许入朝为官，他也没打破这个规矩，师爷没有品级，就不是官。


    孙明思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自己的舅舅，难怪之前上来就问他母亲是谁。


    幼年时期在宫中见过自己的大舅舅，他有官身，入宫方便一些，这位不知是哪位舅舅，外祖父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


    “师爷不必多礼，我可以当做不知情，你继续待在金弘业身边就好。”


    楚怀北朝屋内三人道出自己的想法。


    “多谢王爷！”金弘业和朱正茂同时出声。


    孙明思见三人的眼神聚焦在他身上，怀北的自然是在向他示意，她没说破，让他自己考虑。


    舅甥两人赤裸裸的打量，但，现在并不是好时机，道破他的身份，会牵连到怀北的秘密。


    “来人，送客。”


    金三亲自出面。


    “二位这边请。”


    两人只得作揖告退，金弘业手中还抓着一叠银票，就跟着金三出了正厅。


    一开始两人骑马往军营走，金弘业很努力的憋住嘴，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阿舅啊，你说，我娘有没有可能悄悄给我生了一个姐姐或者一个妹妹？”


    “胡扯什么，没有的事。”


    “那，阿舅你有没有多生了一个表姐表妹？”


    “·······我看你是皮痒了！”


    朱正茂原本的思绪被嘴臭的外甥两句话搅乱，都什么跟什么，跟谁学的偷人养外室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日，金九神色肃然的回到王府。


    “属下见过主子和王爷。”


    孙明思正在替楚怀北执笔写信。


    “嗯，金九来了，是杨遂开口了么？”


    楚怀北随口一问，那杨遂，平日见蒙古人就往后躲的孬种，没想到他在严刑逼供下坚持了八九天。


    “是，王爷，您请过目。”


    双手递上一叠厚厚的供词。


    楚怀北接过，供词按时间顺序排列，最上面一份是城墙上背后放箭偷袭，伤了或者直接能杀了镇北王后，与蒙古里应外合，开城门放蒙古军入北境。


    景仁四年大巡防中，勾结蒙古，下药引动草原狼。


    景仁三年大巡防，将路线提前透露给蒙古，在交战中，放箭偷袭。


    崇德廿二年，透露路线勾结蒙古军，在巡防途中偷袭。


    崇德廿一年，在北境与蒙古交战中放箭偷袭老王爷。


    所有行事，听命于三皇子孙泽昊。


    之前，楚怀北将近几年受伤时中的箭头都交给金九，连带将母亲那边保存的她爹所中的箭头一起。


    供词最后一句，在镇北王身亡后，立马带领他自己手下将士，回丰京勤王！


    “哈哈哈哈哈······”


    楚怀北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金九听着王爷似怒似哀的笑声，亦是觉得这天下，可笑至极。


    孙明思放下手中的笔，伸手轻轻掰开楚怀北紧握供词的手，抽出已经被捏皱的纸张，放在书案上抚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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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细翻看一遍后，面上的神色冷若冰霜。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抢来的皇位，终究也要被儿子用相似的手段抢走。


    这一个，手段更加残忍！


    “怪不得急报送去快小半个月了，朝廷还未给回应。”


    “怕是有人认为本王已经死了！”


    楚怀北笑够了才收声，朝廷至今消息全无，想来有人已经动手了。


    “可笑，三皇子不是要他带人回去勤王么？本王就满足他这个愿望！”


    楚怀北说完，丢下屋内两人，径直出门找到邓然。


    “邓叔，给我开药，先行压住我的内伤，三日内我将带兵攻进丰京！”


    邓然那句不可胡来被压在嘴里没能吐出。


    “怀北，你想好了？”


    邓然盯着楚怀北的双眼，不再称呼她王爷。


    “想好了，煎药吧，我这就去母亲那里。”


    楚怀北坦然直视。


    “好，我答应你，但后面半年内，你都要听我的话，慢慢调养。”


    “好，邓叔，谢谢你。”


    邓然挥手示意她快走，真是服了她了。


    楚怀北先回了趟正厅，将供词收在衣袖中，风风火火的往太妃院子里走去。


    “母亲！”


    太妃正在和温姑姑盘账，每次大战，调动物资，都不是一件小事。


    “急匆匆的，什么事情？”


    楚怀北将母亲手中的毛笔抽出，放回桌上，随即把供词放她手中。


    “母亲，您先看这份供词。”


    太妃一张接着一张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欺人太甚！”


    “啪！”


    太妃直接将供词用力拍在书案上，心中的怒火不在遮掩。


    老子不是好东西，儿子更不是好东西！


    为了那张龙椅，居然敢通敌卖国！连上百万的百姓都不顾了！


    “母亲，我准备三日后带五万将士回丰京勤王，孙泽昊既然有这个需要，我就满足他。”


    “到时候，我会将他的罪名公告天下！”


    “另外，朝廷不是日日在防着镇北王府造反么？那就合了他们的心愿，这北境，我楚怀北收了。”


    在来的路上，楚怀北就想好了，既然大夏不要北境，那她就收下了。


    难怪原书中的楚怀北死的这么利索，感情都是别人的垫脚石。


    有心算无心，在怎么样，没人会想到一个皇子居然会通敌卖国，放任蒙古人在大夏的国土上烧杀抢掠。


    于情于理都不合的情况下，她这个当事人已死，更加没人知道详情。


    要不是她让人造了这么武器，真正蒙古二十万大军攻城，她都不能保证守得住。


    “好，去吧。”


    太妃见楚怀北已有主意，不在像以往那样规劝，就是镇北王府太听话了，才让那帮人肆无忌惮。


    太妃在心中盘算着，既然准备撕破脸皮，那她手中的商队，就不用躲躲藏藏了，全部转到明面上来。


    “多谢母亲，军队的后勤还需要母亲操心一部分，安心在府中等我回来。”


    “嗯，母亲相信你。既然去了封京，将你外祖一家看好。”


    “母亲放心，儿子省的。”


    楚怀北从母亲院子出来，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这天，该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