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曲辕犁现世


    八月中，陈司农回禀：军屯中已全部将地里的麦根清除完毕，是否可以将曲辕犁拿出来使用，现下需要翻地，等军屯的八万顷地都翻完，就到播种的时候了。


    楚怀北一算时间，的确是，毕竟都是人力畜力劳动，的确需要早些翻地，又不是前世大机械耕作，只要机械多，多少地都能在三天内翻完。


    当即便吩咐陈司农：“今日就开始翻地，本王随你一起去军屯。”招呼副将一起，再带上一队亲兵，和司农所的人浩浩荡荡的往军屯而去。


    还在军营里，司农所使用多辆板车推着的物件就已经吸引了一大批兵丁张望。窃窃私语，讨论着是做什么用的。


    一路被人观望着到了军屯地头，陈司农先让人将屯长喊来，同时传话让今日就能翻地的人家速来地里。


    屯长一路急跑过来，他可是听报信的人说了，今日王爷也来了，不知是何等重要之事。


    屯长一到就发现陈司农已经吩咐人牵来了四五十头耕牛，正在田里等待着。迅速上前见礼，等着王爷发话。


    “今日过来，是教授大家使用新的耕犁，这个叫曲辕犁，一个人一头牛就能深耕或者浅耕，你一会认真学，之后司农所忙不过来的时候，需要你带人一起教会别人使用。”楚怀北和屯长吩咐道。


    “是，王爷，属下必当尽心尽力。”屯长立马回应道。内心好奇的紧，什么时候司农所研制出这么便捷的耕犁了，一会定要认真学习。


    很快，住得近的，有空闲的，陆陆续续来了上百人。毕竟一听传信的人说王爷也在，能来的都跑了过来。


    楚怀北见差不多了，吩咐陈司农现在开始。


    陈司农上前，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今日让大家临时过来，是让大家先学会使用王爷改造的耕犁，此犁名唤曲辕犁，一人一牛就可轻松耕地，深浅还能自行调节，现在先出列十人，跟司农所的人学习如何使用。”


    话音刚落，便整齐的站出十人，都是屯里平时较有声望的人。陈司农一人指了一个司农所的小吏，吩咐认真听他们解说教学。


    剩下的人只见司农所的小吏们，先将曲辕犁套在牛身上，接着将犁插土里，调整了一下角度，用牛鞭轻轻拍打牛臀，耕牛开始缓缓向前行走，小吏一手扶着犁梢，一手拿着牛鞭，轻松的就把地翻了，还有小吏示意牛加速，只见原本结实的黑土地被快速的破土翻出，比之前需要两头牛同时拉的耕犁效率不知道翻了多少倍，看的所有人眼神狂热。


    很快在小吏的指导下，十个人迅速掌握了曲辕犁的使用要领，开始自己掌控着耕犁在田地里耕作起来，还时不时的发出惊叹，惹得站一旁观看的人心急难耐。


    陈司农见最开始的十人学会并能熟练使用后，便又喊二十人出列，让之前的二十人教受学习，学完一批再喊出四十人，如此很快在场的人都学会了使用曲辕犁。


    陈司农告知大家军屯有多少牛，就有多少个曲辕犁，这段时间大家犁地都可以去司农所登记领用。


    随后又拿出四齿钉耙，如果没借到耕牛和曲辕犁，可以用新做的这把四齿钉耙翻地，使用比之前的农具便捷，翻地速度也快。众人拿着试了试，纷纷点头答应。


    楚怀北见众人学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副将先回军营，亲兵留下等司农所的人一起走。


    副将高兴的问：“王爷，这个曲辕犁，我今天可以领一个回去吗？”


    “可以，等晚点司农所的人回来了，你去领一个。”楚怀北点头答应。


    今天在军屯发生的事还没到晚上，就已经消息传遍了幽州，众人心里痒痒的厉害，恨不得冲进军屯，抢一个回来试试。


    第二天，各世家便派人去军屯打探，不乏其中有人直接派了手巧的木匠，准备看懂了直接复制。


    楚怀北让箫锋带着二十个府兵，将一百架曲辕犁拉倒军屯，带上黑板，直接摆在田头开卖，二十两银子一架，只卖一百架，先到先得。


    有些世家直接派管家出来查探的，那几个管家，掏出银子，买了立马往家赶，路上遇见其他世家的熟人，交好的才会提示一二。第一批买的人，回府后，自然得到了主家的赏赐。随后立马叫来工匠，将曲辕犁拆卸研究，日夜兼程的赶制。


    就这么口口相传，一百架曲辕犁一天时间全部卖完。楚怀北给了箫锋一百两，让他给二十位府兵看着分。后续又让副将给司农所送了五百两，众人分了，算是这段时间做曲辕犁的工钱。并且告诉他们今后有世家找他们做曲辕犁，可以开价替他们做，就说王爷当时材料是自己提供的，手工钱一个五两，让世家自己看着给。


    楚怀北料到那帮人肯定会去司农所搞事情，先提前给他们打个样，要是不上道，可就怪不得别人了。世家即便手段再黑，脸面还是很看重的，想空手套白狼，白沾便宜，看看自己能不能扛过百姓间流传的谣言，况且这还是事实，要脸面的世家，定会安安分分的给钱。


    楚怀北就是要让他们薅不到羊毛，啥事都想不劳而获，看把他们养的胆子巨肥。


    世家的田庄里很快都用上了曲辕犁，那么之前的牛就不够用了。往常两牛一犁，需要三人同时操作，现在一人一牛便可以，那多出来的一个劳动力，不可以浪费，只需要再买头牛就可以实现效率翻倍。


    牛是世家的固定资产，买了会一直使用，所以好些世家纷纷去牛市相看采买。不过他们去晚了，现在买到的只有小牛犊，很少有壮年的牛拿出来卖。


    各府上采买的人，急的团团转，这主家让办的事，没法办成，是要吃挂落的，主家才不管牛市有没有牛卖。


    这不，有几家相熟的采买便开始四处打听情况，原来先是秦家一下子收走了牛市所有在卖的牛，连小牛犊都全部打包了。再是王府后续陆陆续续将牛都买下了。


    这王府，大家是不敢去问的，秦家倒是可以问问。采买们各自向主家汇报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世家们听完，感情镇北王早就在做这曲辕犁了，竟然能瞒着众人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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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不被发现。不过也是，谁能想到他直接让司农所的人做，但凡在庄子里或者在别的地方新建一个仓库做，他们早就能发现了。


    现在么，那就只能去秦家周旋一二，他们家一下子养这么多牛，应该能匀出一些。家中田产颇多的世家，便精心准备了礼物，带着去见了秦家当家主母庄氏。


    秦家在副将把曲辕犁拿回家的那一刻便知道原来几个月前让买牛是这个原因，庄氏先夸了一下副将，随后又将楚怀北夸了又夸，连夜挑选了一批不贵重但心意满满的礼物，让副将明天带去镇北王府。


    秦老将军皱着眉头看了副将良久，但随后还是释怀了，没有计较小儿子将这事瞒着他的过错。副将倒是被两个亲哥蹂躏了一番，暂且不提也罢。


    随后几天，每天都有世家夫人拜访庄氏，庄氏被这群人缠的没办法，又不好厚此薄彼，算好可以让出的牛总数，一共分出十分，通知了所有想要买牛的世家，到家中来抽签，抽中就以现价买走，公平公正，不走关系，只凭运气。这才结束这场纷争。累了庄氏小半个月。


    这次的曲辕犁，楚怀北主动写了折子递给了皇帝，言自己意外在一本杂书中所见，便让工匠做出来试试，已经试验成功，比原先的耕犁不仅操作简单耕作效率还更高。再吹捧了一下皇帝，定是上天见皇帝日夜为百姓操心，才让他发现此等耕作利器，等等，诸如此类的妙语一箩筐。写的楚怀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前世写年终报告都没有这么能吹。


    只是，等楚怀北的折子到了御前，关于曲辕犁的折子已经上了四五个了，无外乎都在吹捧楚怀北，监军御史范良的折子更是将楚怀北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称他神农再世了。


    楚怀北要是知道这帮人这么害她，上次的曲辕犁就不该卖二十两，应该卖他们二百两，真是气煞人也。


    曲辕犁很快便在大夏流传开，不过皇帝既没有给银子也没有给田产，只给了楚怀北一个大司农的荣誉称谓，挂个号，连俸禄都没有的那种。


    楚怀北接到圣旨后就在心里吐槽皇帝小气，连银子都不舍得赏赐一点。这下倒是确认有小人吹了妖风，以后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今年军屯的耕地翻地进展的很快，一些家中原本力气就不小的妇人，也开始接手翻地的活，四齿钉耙比原本的铲子、锄头和镐更省力，翻地的效率也更高。有些半大的孩子也能翻半天，地里的重活不在集中在某几个人身上，全家一起动起来，这进程就快了很多。


    楚怀北嘱咐陈司农，在大家播种前半个月，一定要先来找她，对于种子下地，她还有别的想法。陈司农一口应下，知道司农所的仓库里还有耧车未拿出来使用，从现在的情况看，今年即便王爷真的让大家都用耧车播种，军屯的人也不会抗拒的，毕竟王爷已经用龙骨水车和曲辕犁赢得了大家的信任。


    陈司农现在对王爷的提议不会再有太大的反驳，之前他认为王爷不懂种地，事实证明，王爷可能在种地上比他这个在土地上干了一辈子的人更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