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夫妻情深啊

作品:《纯恨夫妻重生后

    “咦?这不是宋修撰吗?”


    一声洪亮又带着点惊讶的招呼,将几乎魂游天外的宋玉禾惊得一个激灵。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胖、面团团如富家翁的须髯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身后跟着的四个小厮手里赫然提着足足十八匣李记的糕点。


    来人正是翰林学士,余广平。其人出身世家,年少时便以才学闻名,弱冠中举,蒙圣上特旨擢入内阁,本是前程似锦、青云在望。奈何同胞母兄牵涉逆王案,余广平受此牵连,终究遭贬,安置于翰林院中闲职。如今已过去十八年,余广平似乎已对前程不抱希望,也不掺合什么蝇营狗苟,只埋头钻研美食,从当年极富盛名的“美如好妇”成了“膏腴之士”。对此,他毫不在意,甚至自谑地取了个雅号——“饭君子”。


    宋玉禾瞬间敛去所有疲惫与不耐,脸上如同变戏法般挂上了温雅谦和的笑意,仿佛刚才那个怨气冲天的是另一个人。


    拱手行礼,甚是得体:“下官见过余大人。”


    行了礼,宋玉禾的目光在那叠的高高的点心匣子打了个转,不由莞尔:“余大人这是……要将李记搬空不成?”


    余广平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晃着脑袋吟诗道:“人生天地间,衣食即乾坤。鼎食浮烟细,壶觞漱玉温。朝炊云子白,暮鲙玉鳞浑。但得醪醴足,何须叩帝阍?”


    宋玉禾不由一笑:“大人当真有东坡居士之风采。”


    余广平笑出声来:“就当你夸我了!”


    他凑近了些,轻声笑道:“不过,我记得前日我带了些新得的桂花糕去翰林院,宋修撰你可是摆手说不嗜甜食的。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也这般早来排队?”


    宋玉禾浮起一丝无奈又宠溺的苦笑,演技浑然天成:“余大人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是家中夫人偏爱这些甜糯之物。近日听闻李记蜜渍樱桃玉露团的盛名,便想着来为夫人买一匣回去。本以为来的正是时候,可没想到啊。”


    他话说一半,留白无限,活脱脱就是个爱妻至深的好夫郎。


    “懂,为得夫人欢心,便是刀山火海也得闯啊,何况区区排队?”余广平笑着,大力拍了拍宋玉禾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宋玉禾险些没站稳,“不过,排到你这儿,那樱桃玉露团早没了!来来来,相逢即是有缘,拿去!”


    说着不由分说便将那匣点心塞进宋玉禾怀里。


    宋玉禾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余广平豪爽地摆手,又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宋修撰,若真想哄尊夫人开心,单这玉露团还不够滋味。你得去东头那家‘忘忧醴’打二两他们窖藏的梅子甜酒,用冰镇了,配着这点心吃,那才叫一个绝!这秘诀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他挤挤眼,一副“你赚到了”的表情。


    宋玉禾再次躬身道谢:“多谢余大人指点迷津。”


    余广平心满意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四方步,带着他庞大的点心队伍晃悠悠地走了,空气中还飘来他满足的感叹:“年轻真好啊。为博红颜一笑,起早贪黑,难得,难得啊!”


    宋玉禾捧着那匣意外得来的点心,看着余广平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他将点心匣子塞进吉云怀里,动作带着几分认命般的颓唐,又瞥了一眼“长龙”,果断转身,走向自家马车,声音沙哑的吩咐车夫道:“调头,去东街,忘忧醴。”


    吉云捧着那点心匣子上了马车,觑着自家少爷那比锅底还黑三分的脸色,忍不住小声劝道:“少爷,既然少夫人要的蜜渍樱桃玉露团已然到手,您看,这天还没大亮,要不咱先回府补个回笼觉?”


    他跟了宋玉禾十年,太清楚自家少爷的脾性了,若是睡不足,那一整天都堪比行走的冰山,靠近三尺都能被冻伤。


    宋玉禾面色沉郁,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发出一声近乎凄凉的苦笑:“补觉?呵,若今日不把这‘情深意重’实实在在的做出来,你那神通广大的少夫人,指不定明日寅时又能想出什么新花样来磋磨我。”


    他几乎能想象出金旃挑眉轻笑,说着“呀,夫君果然体贴,连配点心的甜酒都想到了,真是思虑周全,夫妻情深呢”的风凉话模样。


    吉云还想再劝两句,宋玉禾却已是不耐烦地摆摆手,吉云只好紧闭上嘴,再不说话。


    宋玉禾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吩咐道:“待会儿买完酒,你直接回府把东西交给少夫人。我也差不多也该直接去翰林院点卯了。”


    马车缓缓启动,颠簸中,他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睛都没睁,语速极快的补了一句:“回去记得同少夫人说,少爷我深谙搭台唱戏之道,该有的彩头一样不会少,请她不必再费心指点了,且放心安坐。”


    话音刚落,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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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禾的呼吸已均匀轻微。


    吉云瞧着自家少爷竟是就这么倚着车壁昏沉地睡过去了,不由咋舌——这夫妻俩,有来有回的过招,不晓得还以为前世孽缘今生续呢。不过……


    吉云捂着嘴偷笑起来——能瞧着少爷难得吃瘪,少夫人也真是天下第一能人呢。


    ——————


    而此刻,金旃刚挽弓射完最后一轮,箭箭皆中靶心。她随手将弓抛给一旁的秋杏,接过浸了冷水的巾帕,擦了额角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脸颊泛着红晕,眼神亮得惊人。


    她放下巾帕,又接过秋杏捧着的凉茶,喝了一口,吩咐道:“去,把咱们家姑爷为给爱妻买糕点,天不亮就亲自去南街排队的消息,‘不经意’地透露给常来府里送菜的那个小丫鬟她姨母的表侄女的婆母。我记着,她不是在张御史家帮工么?张夫人可是最爱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了。”


    秋杏接过空了的茶盏,微微蹙眉,轻声道:“夫人,张御史家的那位夫人可是京中有名的长舌妇人,又贯会添油加醋、颠倒黑白。此事本是桩美谈,若经她的嘴传出去,只怕味道就变了,保不齐外人还要说您……说您驭夫太严,性子骄悍呢。”


    金旃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高门夫妻日子过久了,大多面和心不和,少有能面子里子都能拿得出手的真情。只要宋玉禾把宠妻的面子功夫都做满了,即使她多将骂名泼到我头上,可东京府的聪明人那么多——我还能怕她说?”


    说着,她的唇角弯起一抹算计的弧度:“我巴不得她传得越广越好,越离谱越好。”


    她又拎起弯弓,心下盘算已定——只要将这“夫妻恩爱”的名头敲得震天响,再加上自己那早已如雷贯耳的骄纵名声,日后她便是非要跟着宋玉禾远赴朔风关,岂不顺理成章?到了边关,说不定还能见到哥哥!


    想到此处,她只觉心头一阵畅快,唇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再一转念,想到那位平日里最重仪态、尤其贪恋枕席的宋大修撰,此刻正顶着两只乌青眼圈,一脸生无可恋的大排长龙。她更是抑制不住地“噗嗤”笑出声来。


    金旃心情大好,利落地再次搭箭开弓,目光微凝。


    ——宋玉禾,你不是昨夜说了要与我演这“恩爱夫妻”的戏吗?那咱们就在这段日子好好唱唱!


    只听箭矢破空之声,那羽箭竟是穿透了一片正悠悠飘落的树叶,将其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