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坠落

作品:《小徒弟他心怀不轨

    长恒默不作声地微笑,眉眼若无瑕而圣洁的玉,微微倾身撑在她榻上,胸口的衣襟散乱着,女子柔若无骨的素手正亲密地贴在上面。


    泠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自梦中惊醒,双眸尚有些迷离,湿漉漉的,像是一对水汪汪的琉璃珠。


    张了张口,惊慌失措之下,不知应说些什么。


    “师父......”


    长恒目光望向她缠着他发丝的手,“嗯”了一声,“霜霜,要不要先把手拿开?”


    泠霜涨红了脸,倏然把手缩了回去,一不留神竟扯下几根白发,柔柔地夹在指缝里,乱糟糟的,根本整理不出来。


    “嘶——怎么还抓我的头发?”


    “长恒,我......”泠霜避开他的目光,趁机将指头上的头发拉出来,“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想起你今日魂不守舍的,总放心不下,所以想来看看你,谁知......”


    他话不说完,拖着翘翘的尾音,听得泠霜愈发脸红。


    衣襟依旧散着,隐隐可见块状分明、线条流畅的肌肤,极淡的雪香随风飘来。


    “我不是故意的。”


    “那也摸了。”


    泠霜诧异地抬头,难以置信自己素日里温润如玉君子翩翩的长恒师父,怎么这般耍赖?


    “我、我......”她实在百口莫辩,只能搬出书上读到的死板大道理来搪塞,“皮囊在外,道心在内,应超脱万物以观心,纵使、不小心碰到了长恒,也如碰到了一片树叶、一条鱼儿一般。”


    “所以?”


    泠霜艰难地继续往下编:“所以长恒快忘了吧。”


    长恒低头将自己的衣衫收拢好,施施然在她床边坐下,发丝飘过她的指尖。


    “那也是摸了。”


    “师父!”


    “嗯?”


    “长恒忘了吧。”


    “触碰到了我,便如碰到了一片树叶一条鱼?”


    泠霜察觉出有什么不对来,但话已经说出了口:“......差不多吧。”


    长恒俯了身,缓缓向她靠近,替泠霜拨了拨她额上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感受到她僵硬身子不敢动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一片树叶?”


    他的指尖沿着额角滑动,凉凉的,叫人悸颤。


    “树叶会这样对你?”


    “还有鱼?希望我是条鱼吗?”长恒的手指已经游走到她的脸颊,“那得让霜霜失望了,我不是鱼。”


    他的长发松松地散在肩头,一直垂到后腰上,天边的月光透过窗牖,又透过他的发丝,映入她的眼中。


    泠霜怔怔地躺着,她从来都知晓师父是极美的存在。


    如皓皓皎月,如凝凝冷玉。


    内敛清冷,隽雅矜贵。


    长恒读懂了她的眼睛,牵起她的手,捧上自己的侧脸,若即若离地挨着。


    “那您是什么?”


    “好奇我的原身?”


    泠霜抚着他的脸,眼眸明亮。


    不会掉毛,又极其强大,会是怎样的神兽呢?会和晚月一样有尾巴吗?


    “先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


    泠霜轻声说:“在想,帝君容色......实在很美。”


    “这样呀,那悄悄把手探进帝君衣领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我、我神志不清!真的不知道了!”


    师父同谁学的这样说话!


    而且两人这番姿态......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单纯少女,总觉得有些过于亲近了些,特别是两人还在床榻之上,气氛带上几分朦胧的意味。


    但若以此污秽不堪的心思揣度长恒,将他与情爱缱绻之事相连,才更是不该。


    毕竟,她的长恒师父是比高山雪、天上月更纯静超然的神明。


    想到这,泠霜抽回了贴着他侧脸的手,缩在袖子里推推他的肩头:“帝君起来些,好不好。”


    “要的时候抓着我,不要了便令我起开,唉。”


    经历了这一遭,二人睡意全无,更何况泠霜心里还尚有些乱,既想着梦里的那声“师尊”,又羞窘于意外“触碰”了长恒,还被他开了一通玩笑。


    不过师父比以往幽默了些,和她心中高高在上的神尊相去甚远。


    “走,带你去看月亮吧。”长恒朝她伸手。


    “看月亮?”


    “嗯,去神官们平日里布星观月的天河台。”


    说罢,他点了点她的肩头,二人乘云凌空,直入星河霄汉,衣袂飘飞,夜空寂寂,须臾,于一面无人的圆台前停落。


    浩瀚广袤的苍穹似在眼前,触手可及,星辰与明月都极亮,瑶光荧荧,流华澹澹,清辉倾泻,泠霜屏着呼吸,四周阒寂无声,静得可以听清长风吹过,簌簌轻鸣。


    白发神尊就守在她身侧,并肩而立。


    星海无垠无际,那她的长恒帝君,寿数有尽头吗?


    他会不会也有一日羽化湮灭,归于这茫茫天地之中?从万万年孤清中来,再归于万万年的寂寥之中。


    泠霜听到神尊略微垂头,温声道:“不会的。”


    她倏尔抬头,撞入一双沉静幽邃的金眸里,她脑海中瞬息划过思绪万千,还未及捉住,便脚步一滞,已站在了天河台的边缘。


    泠霜连忙稳住身形,却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卷着她,自星河中徐徐坠落。


    长恒抬手揽住她的腰身,随她一同坠下,彼此的衣袂与发丝缠得密不可分,冷香与雪香融在一起,他们落得很慢,连风也留恋此刻。


    最终,天地阵稳稳地托住了二人,透明的阵法一圈圈转动着,下方是浮云,是莽莽凡尘众生。


    长恒将她放下站稳,负手而立。


    “找找看,你的宗门在哪。”


    泠霜被脚下的万物震惊得错不开眼,细细地欣赏过去,从神都中境昆仑,到山峦覆盖的扶桑,再到师兄梵玄婴所镇守的幽都之城,最后,看向天衍宗所在的苍梧洲。


    初渊山脉此刻化作了一条细而小的线条,宗门连绵的楼阁殿宇在其上闪着微光。


    师兄此刻在做什么呢?在处理宗门事宜,在修炼,或是枕着手臂浅眠?


    还有鹦鹉,大概已经躲到树叶丛中进入梦乡了。


    她忽然转头,望着长恒道:“神识,还在吗?”


    长恒猜出了她的意思:“是想看看司潜,对不对?”


    泠霜含笑颔首。师父总是这般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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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衍宗聆雨峰上。


    羲宁道君满身疲惫地往屋子里走,上官尘的寿元所剩不多,加上宗门比试上有心包庇那个鬼修弟子,惹了众人不满,已经开始放手宗门各项事务,大大小小的麻烦都落在了司潜手上。


    他每日得操心弟子们的修行,维护宗门安定,还得替自己那小师妹陪伴鹦鹉,以防它不开心了咬自己的羽毛变成只光秃秃的小鸟,还不能忘了自己的修炼,有时又要去指点阿甄,只恨不能造几只傀儡人来帮他搭把手。


    简直比那孩童手里那个转悠个不停的陀螺还要忙。


    此刻月上中天,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偷闲躺一躺了。


    脑袋刚刚靠上枕头,一个灵活的小影子倏然从窗户中钻来,拍打翅膀落在床头,绿豆似的小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司潜被看得发毛,连忙把被子往上拉了些,盖得严严实实:“......你干嘛啊?乖,去睡觉。”


    遥远的天地阵上,泠霜微微阖着眼,感受着长恒用神识向她传递来的画面,嘴角带上了一抹笑意。


    许久不见,师兄一切都好。


    “有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


    泠霜稍作思索,便道:“就说,我很想师兄,谢谢师兄照顾鹦鹉,也希望他忙碌之中也要注意身子,噢,还有,我现在很好,师兄不要担心我。”


    长恒失笑:“太多了,那只呆鸟可说不出这么复杂的话。”


    旋即,蹲在司潜枕边的鹦鹉嘹亮地叫唤起来:“师兄想你啦。”


    司潜:“......”


    小师妹的鸟怕不是中邪了啊。


    好困好累,明日再说吧。


    “师兄很好!”


    司潜迷迷糊糊地替它挠着脑袋上的软毛,含糊道:“嗯,很好很好,去睡觉。”


    泠霜无奈地让长恒收回对神识的控制:“让他睡吧,师兄都睁不开眼了。”


    “要回去吗?”


    “我想再看一会。”


    说着,她蹲下身,望向了那一处最繁华最耀眼的存在——神都昆仑。


    帝囷山......


    找不到。


    那座山脉之中并没有什么门派在此设立,所以都是青苍苍一片,融于红尘众生之中,寻觅不得。


    就像那个已经逝去的玄衣青年,人世再无他的痕迹。


    她耳畔又响起梦中那一声声“师尊”。


    很疼,很想她。


    他还向她询问,为什么要杀了他,又问可曾动过心。


    华溯,阿洄。


    长恒察觉到她的举动,先是疑惑,随即心念一晃,知晓了她的用意。


    想找那个困她于身侧的华溯?


    那个梦中念叨的“阿洄”?


    他不由得轻轻拍着泠霜的后背,道:“霜霜,天地阵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泠霜闻言立刻起身,生怕给长恒带来麻烦。


    她乖乖地站在长恒身边,任他揽着肩头,带她一起向上空飞去,没一会,便遥遥地看见了玄霄宫的巍峨影子。


    “好好休息吧,过些日子,带你去拜访我的一位好友。”


    “是那位上清宫东延帝君吗?”


    “嗯......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