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作品:《花轿抬进门,夫君已凉透》 翌日清晨,林苒盘腿坐在刚开垦的土地上,一声接一声地叹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干裂的泥土里。
“这活也太累人了……”她揉着酸痛的腰背,有气无力地抱怨道。
天刚蒙蒙亮,锦瑟就派人送来了各式农具和种子,林苒原本兴致勃勃,撸起袖子就要大干一场,可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连种子的边都没摸着,全在跟杂草和硬土较劲。
巧儿正卖力地挥舞着锄头,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在背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这地荒得太久了,杂草根都扎得深,不除干净会影响菜苗生长。”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继续道,“而且土质太硬,得好好松一松才行。”
林苒捏了捏自己纤细的手臂,这具身体比现代的她还要虚弱,才拔了一会儿草就气喘如牛,烈日当空,晒得她头晕目眩,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我实在撑不住了,这太阳也太毒了些。”她瘫坐在田埂上,像条脱水的鱼。
巧儿闻言停下动作,擦了擦汗湿的脸颊:“夫人去歇着吧,这些粗活交给奴婢就好。”
林苒如蒙大赦,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树荫下的藤椅上,余光瞥见树后躲着的小身影,她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头。
“川哥儿,”她故意提高音量,“这顶草帽你可不能戴,更不许去地里拔草,记住了吗?”
树后的身影一动不动,但林苒分明看见那双小耳朵竖了起来。
她继续煽风点火:“尤其是那一片杂草,谁都不许碰,就让它长着吧。”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小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来。
川哥儿一把抢过放在地上的草帽,歪歪斜斜地扣在自己头上,然后一个猛子扎进地里,胡乱抓了一把草就窜回树后,等确认没人注意他,又故技重施,像只偷食的小松鼠,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林苒冲巧儿眨了眨眼,两人相视一笑,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川哥儿戴着过大的草帽在地里来回奔跑,渐渐地,那张总是紧绷的小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对他来说,这是在反抗大人的命令,却不知,这是命运给他安排的第一场游戏。
当然,命运的主人公就是林苒。
林苒靠在藤椅上,看着这一幕,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巧儿悄悄递来一碗凉茶,茶汤澄澈,闻着就一股甘甜,林苒接过抿了一口,甜味果然在舌尖蔓延,冲淡了满嘴的尘土味。
“过来喝茶,不喝可就不留了。”她故意提高音量,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在地里撒欢的小身影明显顿了顿。
川哥儿跑得正欢,早就口干舌燥,闻言立刻停下脚步,小脸上满是纠结,最终抵不过口渴的折磨,他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一把抢过茶碗就往嘴里灌。
清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他满足地咂了咂嘴,转身就要继续往地里跑。
林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后领:“今天的活动量够了,该歇会儿了。”
小家伙立刻龇牙咧嘴地挣扎起来,像只炸毛的小兽,林苒不慌不忙,慢悠悠道:“再跑就没饭吃了。”
这句话像道定身咒,川哥儿瞬间僵住。
他眨巴着大眼睛,想起昨天那顿香喷喷的红烧肉,小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犹豫片刻后,他乖乖坐了下来,只是小屁股不安分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像条不安分的小虫。
日头渐渐西斜,巧儿放下锄头,擦了擦汗湿的额头:“奴婢这就去准备晚膳。”
林苒摆摆手:“你也累了一天,歇着吧,我随便做些,不用你忙活。”
巧儿闻言也没推辞,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早摸清了这位夫人的性子,最不喜那些虚礼,说一是一。
她笑着应下,坐在树荫下捶着酸痛的腰背。
一炷香后,厨房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林苒灰头土脸地从灶台后探出头,尴尬地蹭了蹭脸上的黑灰:“那个……巧儿,过来帮我生个火……”
巧儿忍俊不禁,连忙赶去救场。
只见灶膛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柴火,却连个火星子都没见着。
林苒挫败地叹了口气,她原以为自己作为现代人,到了古代怎么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连最基本的生火都搞不定,更别提其他了。
巧儿麻利地清空灶膛,重新架好柴火:“夫人从前都没做过这些吗?”
林苒心头一跳,支吾道:“当、当然做过……就是手笨,总找不到窍门。”
巧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问,她熟练地打着火石,火星溅到干草上,很快燃起一簇小火苗,火势渐旺,映得她小脸通红。
林苒松了口气,转身去处理食材。
整只鸡被放入清水中炖煮,不一会儿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另一口灶上,她热锅下油,准备炒个时蔬,想了想,又打了三个鸡蛋,打算煎几个荷包蛋。
“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她自言自语道,手上的锅铲翻飞。
虽然厨艺不精,但好歹在现代独居多年,基本的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饭桌上,川哥儿已经不用人招呼,自己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
他两只小手扒着桌沿,小脑袋不停地往门外张望,懵懂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桌上摆着一大碗金黄油亮的鸡汤,里面沉着大块的鸡肉,旁边还有一盘翠绿欲滴的时蔬和三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巧儿看着这简单的饭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夫人这菜式倒是新鲜。”
林苒正给每人盛饭,闻言一愣:“怎么?你们不喝鸡汤吗。”
巧儿抿了抿嘴,轻声道:“奴婢家里穷,自然吃不起这些。
不过像将军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便是喝鸡汤也是只取清汤,肉都是要扔掉的,汤里还要放人参、枸杞这些贵重药材。”
她指了指那盘荷包蛋,“还有这个,奴婢从未见过这样的做法。”
林苒闻言,手上一顿。
她这才意识到,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古代,即便是大户人家,饮食上也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和她这种讲究实惠的现代思维大相径庭。
她利落地撕下一个肥嫩的鸡腿,放进川哥儿碗里,小家伙眼睛一亮,立刻就要伸手去抓。
“慢着,”林苒按住他的小手,“用筷子。”说着又撕下另一个鸡腿,放到巧儿碗前。
巧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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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吃鸡腿……”
“有什么不能的。”林苒不由分说地打断她,给自己撕了块鸡胸肉,“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汤要喝,肉更要吃,这样才营养均衡。”
她看着巧儿局促的样子,又补充道:“你看川哥儿,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就是营养不够。”
川哥儿才不管大人在说什么,正笨拙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鸡腿,急得小脸通红。
林苒看不过去,干脆帮他把肉撕成小块,小家伙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满嘴油光。
巧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鸡腿,鲜美的肉汁在口中迸发,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这样大口吃肉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林苒看着两人吃得香甜,心里涌起一股满足感,她夹了一筷子青菜,又给每人碗里放了个荷包蛋:“尝尝这个,我特意煎得嫩一些。”
川哥儿好奇地用筷子戳了戳荷包蛋,金黄的蛋液立刻流了出来,他学着林苒的样子,把蛋液拌进饭里,吃了一口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吃吧?”林苒笑眯眯地问。小家伙虽然没说话,但扒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巧儿小口小口地吃着荷包蛋,轻声道:“夫人做的菜,虽然简单,却格外香。”
林苒笑了笑,没说什么。
栖鸾院。
孙氏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丫鬟们呈上来的华服,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这些衣裳都太过俗气,配不上我的如意。”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丫鬟清脆的通报声:“大姑娘来了。”
只见一双精致的绣花鞋迈过门槛,孔雀蓝色的裙摆随着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
周如意身着一袭团花纹刻丝青蝉翼裙,碧玉花簪在发间熠熠生辉,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她微微福身,声音温柔似水:“母亲这是要把整个绸缎庄都搬回家不成?”
孙氏眼前一亮,连忙起身拉住女儿的手:“过几日设宴,我的如意定要艳压群芳,这衣裳可得好好挑选才是。”
她细细打量着女儿,眼中满是骄傲,“你父亲那些同僚家的公子都会来,还有你兄长的同窗,都是青年才俊。”
周如意闻言,脸颊飞上一抹红霞,娇嗔道:“母亲……”
孙氏笑着打趣:“羞什么?你也是大姑娘了。”说着又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丝,“一转眼就到了议亲的年纪,母亲还真有些舍不得。”
周如意低垂着眼帘,温顺地说道:“女儿都听母亲的安排。”
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二妹妹是不是也该借此机会相看了?”她说的是三房的嫡长女周如兰,虽比她小几个月,却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孙氏的笑容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你四妹妹不是病了么,你婶婶带着如兰去庙里祈福了,这次怕是赶不回来。”
她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快来试试这件新做的衣裳……”
夜深人静,皎洁的月光洒在将军府的屋瓦上。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屋檐,睡梦中的林苒翻了个身,嘟囔了几句梦话,又沉沉睡去。
屋檐上的瓦片发出轻微的响动,很快又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