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跟他较哪门子劲

作品:《驯兽法则[姐狗]

    江启敖经常要接受动作训练,破皮流血根本就是家常便饭,从没见他在乎过。迟若霓随口一问,居然让这小子装上了。


    迟若霓也不多废话,手中用了点力,棉签往伤口一戳:“现在呢?”


    江启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不太由衷的笑容:“还是不吹了。”


    迟若霓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一层一层往上缠纱布。


    她聚精会神忙活着,然而江启敖的视线依然非常有存在感,仿佛一个专拍特写的镜头,不用特意抬眼就知道在围着她打转。


    迟若霓忍了一会儿,终于没按捺住:“知道么,按着锦城的民风,你这样盯着人一直瞅是要挨打的?”


    “打吧,”江启敖很无所谓地张开手:“你打个痛快,我看个痛快,大家都满意。”


    迟若霓果真在他脸颊轻打了一巴掌,呵斥道:“胳膊别乱动。”


    江启敖安分坐好,不再动弹,然而两只眼睛仍然不肯闲着,滴溜溜地盯着迟若霓转来转去。


    迟若霓不和他一般见识,三下五除二缠好最后一条纱布,贴上无菌贴,就此大功告成。


    “走吧。”她把剩下的东西放回袋子,打了个结,丢给江启敖:“回包厢。”


    “现在就走?”


    “不然呢?”迟若霓反问。


    “坐下聊会儿吧。”江启敖看着她:“就一会儿。”


    迟若霓犹豫了,不是因为江启敖这几近撒娇的举动,而是因为她打从心底也不想回去——回去,就意味着要凌琛在面前强颜欢笑。


    迟若霓找了张干净纸张,垫在台阶上,挨着江启敖坐了下来。


    消防通道直通顶楼,面前是一扇狭窄的窗格,开着半面,不悦耳的歌声从这半扇窗棂里隐隐绰绰地飘荡入室,倒是另有一番惬意的氛围。


    迟若霓很欣慰这难得的安宁,听了一阵,从口袋里翻出了香烟:“抽吗?”


    江启敖摇头。


    迟若霓点燃香烟,自顾自吞云吐雾。


    只是这样坐了片刻,声控灯灭了。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两人不约而同地“啊”一声大叫,灯又亮了


    如此反复数次,迟若霓寻思两人一直这样哇哇大叫不成样子,随意撩起了话头:“那回你在人工湖泄愤,是为什么事儿?”


    时间斗转,江启敖几乎忘了这桩旧事,彼时他感到遭受了巨大的背叛,对陈隽失望至极,然而现在回看,实在不值一提。


    “小事。”江启敖略尴尬地一笑:“同事爆火,公司把我的商务资源给了他,其实也算正常操作。”


    在迟若霓眼里这的确算小事,她点点头:“想开点,机会还多。”


    “嗯。”


    江启敖不敢奢望其他,迟若霓肯问起他的小事,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已然是一种慰藉了。


    他侧脸去看迟若霓,看她无表情地只是猛猛抽烟,内心的愉悦转而变成一股怜惜,很想拥她入怀,轻轻抚摸她单薄的脊背。


    然而迟若霓是不需要怜惜的,抽完烟,她咳了一下,语气仍是恶狠狠的:“轻饶了那俩杂碎。”


    江启敖叹了口气:“还有气?”


    迟若霓没有说话。


    “事不好闹大,不然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江启敖安抚她道:“另外,也不用把那些话放心里。”


    迟若霓这回抬起了头:“你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见。”


    迟若霓看着他,沉着脸揪那截烟屁股。


    “真没听见。”江启敖无奈地笑了一声:“不过头回见你气成这样,猜也知道是听了胡话。”


    迟若霓把烟尾的纸拆开,撕出滤嘴,轻飘飘问:“万一不全是胡话呢?”


    “反正这俩混混不可能跟你讨论《风琴》吧?不提《风琴》,那论的就不是现在的你。”江启敖说:“我只知道演员靠作品,不管你之前怎样,你现在就是塑造许萍玉的迟若霓,明年各大奖项颁奖礼上势必有这个名字。”


    迟若霓嗤笑一声:“去你的,戏还没完,马屁就拍上了。”


    “没拍,”他说得泰然淡定,似乎并无刻意夸张的成分,而是纯粹的叙述:“实话。”


    迟若霓一旁听着,这一晚上躁郁不安的内心忽然静了下来。


    “去他的柳飘飘。”她想:“还有铁粉指望着我,我的戏路还长。”


    想到这里,一晚上的郁结似乎忽然解开了。迟若霓微微笑着,熟练地把手放在江启敖的发顶,这次没再揪他的头皮,而是亲切地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得好。顺便说句,今晚舞跳的不错。”


    江启敖翘起了嘴角:“你前搭档好像不这么想。”


    江启敖长得好,不笑好看,笑起来也好看。他五官深邃,扬起唇角不傻气,反倒有股痞帅。可惜平时总是冷着脸,太少见他笑。


    “凌琛……”迟若霓盯着江启敖的面庞,话顿了顿,大手一挥:“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江启敖听着她的语气,凌琛被形容得小肚鸡肠,但再往深了细品,这小肚鸡肠里,又似乎包含着一种“自己人”才能施加的贬损。


    他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为什么?”


    迟若霓看了眼江启敖的脸,瞧他眉眼垂着,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不为什么,跟他较哪门子劲。”


    江启敖醋火攻心:“我不能和他较劲?”


    迟若霓笑了:“拿什么较,敢问你有哪部电影还是哪个角色能与他比?”


    江启敖简直要呕血,他确实没有一丁点可与凌琛相提并论。


    但情感总是充满盲目,并不全然讲究理性。如果是从前,江启敖绝不会大着脸要和凌琛一较高下,就像蚂蚁不会去比肩大象,可当他们共同爱着天上的月亮时,这比较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江启敖过去比不得凌琛,现在也比不得凌琛,可以后——


    他几乎快咬碎了后牙,暗自发誓,他以后必要强过凌琛!


    这话只能暗自想,不能说出口,说出来就成了笑话,江启敖内心复杂地一通思索,醋意仍是翻滚地烧心挠肺,混乱中,他抓住了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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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的手,昏头昏脑道:“那也要比……谁让你们以前在一起过!”


    迟若霓的笑容淡了下去,冷脸看着他:“所以呢?”


    ……


    江启敖哪有立场谈什么所以,胡言乱语完,就没话了。


    迟若霓甩开他的手:“凌琛对我还有用,八百年前的烂账了,我自己都懒得翻,你少给我添乱!”


    她是训人,但这话听在江启敖耳朵里,却是申明这段关系已属于过去式。江启敖的一身硬刺立刻化作了一团软毛,低眉顺眼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聊了几句不着调的话题。迟若霓总是被江启敖逗乐,并未觉察时间飞逝,直到张依盈打来电话,才发觉已经把那一屋子剧组同事晾了整一个小时,连忙错开时间赶回了包厢。


    包厢里欢乐氛围依旧,嚎啕的歌声正在进行时,大家都在兴头上,没人对中途消失的两个人多加追问,迟若霓自然也不提及走廊里的纠纷,进门就要落座。


    张依盈却把迟若霓拉到了一边:“你和小江干什么去了?”


    “抽了根烟,能干什么。”


    “拉倒吧。”张依盈低声说:“你现在去照照镜子,出门的时候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回来俩人一个个的满脸春风,什么牌子的烟这么养人,爱神特供?”


    迟若霓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瞄了一眼已经在人群里坐了一会儿的江启敖。


    是挺明显的。


    这小子平日里总冷着一张脸,没个笑模样,在她跟前倒是能说爱笑的。眼下像是没能在两个模式之间彻底完成切换,虽然没有笑容,但眉梢眼角扬着,不似平常冷峻。


    她叹了口气:“真没干什么,就聊了几句。”


    “我不过问你的私事。”张依盈拍着她的肩膀:“想想一会儿怎么安抚凌琛吧,影帝那张脸从你出去就一直阴着,这会儿黑成锅底了。”


    迟若霓撩起眼皮,看向凌琛。


    凌琛手里端着酒杯,对面是徐立,看样子徐立喝多了,脸涨红着机动地说着什么,凌琛面无表情地作聆听状,视线投向她。


    “老徐个没眼色的还瞧不出高低,一直给他敬酒。”张依盈无奈地说,“我怕一会儿局面难看,这才打电话把你叫回来。”


    “知道了。”迟若霓说。


    她坐回凌琛旁边,心情忐忑等着他开口。


    他不高兴了,显而易见。迟若霓太了解这位老搭档,荧幕上的绅士精英、翩翩公子,私下并不是什么没脾气的好好先生。凌琛不好过的时候,他周围人更休想好过。


    她等待着凌琛的盘问,可等来等去,凌琛只是给她倒了杯茶。


    “你喝完酒容易失眠,我看这里有桂圆水,要了一壶。”凌琛莞尔一笑:“唱完歌点的,加热过一次,现在应该温度正好。”


    迟若霓喝了两口,放下杯子:“……谢谢。”


    “出去跑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再喝一些。”凌琛皮笑肉不笑,又为她把茶水续满:“如果就这么扔下,我这点心意不就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