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32

作品:《快穿:渣攻改造指南,代价是病弱

    周行已面对父皇的这条忠犬,是彻底撕开了往日温润的伪装。


    他狠狠甩开黄岩,利刃出鞘,剑锋瞬间抵上对方咽喉。


    稍一用力,血珠便渗了出来。


    见黄岩摆出一副视死如归,不在乎的模样。


    周行已反而又收回了剑。


    “孤知你对我父皇忠心不二,不怕死。”


    他声音低沉,


    “但你那对食的小宫女,还有你认的那几个干儿子……你若不说,孤便当着你的面,一个一个……”


    再硬的骨头,也有软肋。


    黄岩对上太子那双再无半分温存,只剩下阴鸷的眼。


    知道这位储君,绝不是在吓唬他。


    黄岩终究还是妥协。


    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太子已经中毒了。


    自己说与不说都无所谓了,


    “太子殿下杀人诛心,奴才这就说。”


    “不过您真是找错人了,是薛大人亲手给您下的毒,冤有头债有主,您该找他去。”


    周行已垂在袖中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连呼吸都滞涩了,


    “你说的……是那一壶酒?”


    那些该死的回忆,此刻无比清晰地全部在自己脑海里出现。


    他还记得漫天大雪,先生拎着一壶酒第一次来到自己府上的样子。


    “这一杯,惟愿太子得偿所愿,千秋鼎盛。”


    那时,先生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还曾暗自疑惑。


    如今才明白,先生是抱着必死之心,替他饮尽了所有的毒。


    只为了他的所谓千秋鼎盛……


    原来从一开始,先生就是为了他。


    为了他这太子的前程,为了大雍的天下,先生早已决意献出自己的性命。


    而他呢?


    相较于先生的决心,自己却只知道整日缠着先生……


    自己对得起先生吗?


    黄岩见状,笑着点头,


    “是呀……那酒,可是薛大人亲自送到您眼前的吧?殿下……那酒的滋味,是不是挺甜的?哈哈哈——”


    他是个奴才,是个阉人又怎么样。


    眼前的太子爷再尊贵,还不是中了毒要痛苦死去?


    周行已手中剑光一闪,那笑声戛然而止。


    “让你失望了,那壶酒,孤并没有喝。”


    黄岩捂着脖子倒地,听到周行已的话满脸吃惊。


    心中一点莫名的傲气完全消失了。


    只能在气息断绝前,挣扎着出最后一句,


    “殿下……说话算话,莫动……他们……”


    周行已一步步走出营帐。


    外面天色已彻底暗下,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绝望得让周行已透不过气。


    先生……先生……我该怎么办……


    他死死握住手中的剑,看向元亨帝的营帐。


    此时夜色深了。


    元亨帝没有丹药,性情暴戾,发了狂把妃子大臣都赶了出去。


    所有人只能围在帐篷外,瞎着急。


    周行已将滴着血的剑擦干净。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在清乐楼偷看薛稷的时候。


    先生也是这样,擦拭自己木杖上的血迹。


    果然,没有血就会有泪。


    周行已不再犹豫,转身,一步步走向元亨帝的营帐。


    帐外众人见太子归来,皆松了口气。


    陈元立刻抢上前一步,急声道,


    “太子殿下,您可算来了!陛下不知何故突然发作,只允大皇子在内侍奉,谁也不让进。您快进去看看吧!”


    帐内适时地又传出一阵元亨帝模糊而狂躁的咆哮声。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位大雍天子此刻状态极不正常,甚至有些失心疯。


    周行已面色沉凝,微微颔首,迈步便要入内。


    然而阁臣赵祥却横跨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目光扫过周行已手中并未归鞘的长剑,语气带着质疑,


    “太子殿下,面见君父,岂可手持利刃?此非人子之道,亦非臣子之礼!”


    周行已手腕一抬,剑尖倏地指向赵祥,声音冷冽如冰,


    “赵大人有闲心在此忧心礼仪,不如先管好自己家里那四个儿子。”


    “当街纵马,踏伤百姓之事,内阁还没议好吗?”


    赵祥被当众揭短,老脸一红,却仍强自镇定,拔高声音质问道,


    “太子殿下此刻执剑面圣,莫非是想行逼宫之事不成?”


    周行已懒得与他多费口舌,目光越过他。


    直接扫向后方肃立的御林军将领,扬声喝道,


    “御林军统领何在?”


    程于立刻按剑出列,单膝跪地,甲胄铿锵作响,


    “臣在!”


    周行已下令简明扼要,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御林军听令,此刻起,尔等有权便宜行事。”


    “凡有趁机作乱,妖言惑众者,斩立决。”


    “遵令!”


    赵祥眼见程于毫不犹豫地听令于太子,脑中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当日陛下决定举办狩猎大会,商议选派御林军护卫将领时。


    正是那位薛次辅。


    在众人争论未决之际,一锤定音,将程于推上了这个至关紧要的位置。


    现在想来,哪还有什么偶然?


    知道大势不在自己身边,赵祥也不敢再多开口了。


    他只是想博一个谏臣的忠名,并不想丢了小命。


    而这边,首辅严息儒还不知道元亨帝那发生了什么。


    只是远远瞥见被抓来人的身形,觉得与太子不同,心下已生疑虑。


    等到那头套被粗鲁扯下,露出薛稷苍白却带着几分讥诮的脸时。


    严息儒心一沉。


    “老夫让你们去擒太子!你们这是抓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那为首的匪徒一脸委屈,慌忙指着薛稷腰间,


    “大人明鉴!那五皇子口口声声喊他太子哥哥,寸步不离地跟着,您看……他还有这东宫的令牌!”


    薛稷勉力站起身,


    “严首辅,巧了。陛下也命我暗中查探贼人踪迹,您这是……抓错了?”


    严息儒为官数十载,早已成精,岂会被这等说辞糊弄


    他看看那令牌,再结合匪徒的话,瞬息间便猜到了七八分真相。


    他几步踱至薛稷面前,一把扯下那太子令牌,掷在地上。


    “薛江陵,事到如今,你还敢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


    他死死盯着薛稷的眼睛,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


    先是他在自己老家强推什么摊丁入亩,拿他严氏一族开刀立威。


    为了平息圣怒,维持体面,他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眼睁睁看着族中田产被薛稷清算。


    他本已年迈,只盼着再过几年便能告老还乡,安享那万亩良田的租赋。


    如今却被薛稷这新政搞得收成至少减了一半!


    “没想到你竟敢背叛陛下,与太子暗中勾结?”


    薛稷竟坦然反问,


    “是又如何?”


    严息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老夫原以为你薛稷聪慧过人,现在看也不过是个无知小儿。”


    薛稷面上讽刺之意更浓,他就是要激怒严息儒。


    “我自然比不上严大人。”


    “严首辅自诩清流领袖,可你严家田连阡陌,万顷不止,就连家中仆役也身着绫罗。”


    “去年寒冬,大雍灾民受冻受饿,只是因为你家中小妾想用南珠作画,您就驱使百姓于凛冽海风中冒险采珠!”


    “你这清流,清的究竟是哪道流?”


    “他日史书工笔,奸臣传上,必有你严息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