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子爷又心疼了5

作品:《快穿:渣攻改造指南,代价是病弱

    清乐楼顶层的厢房内,暖意融融,丝竹靡靡。


    几位回京述职的地方官员围坐,推杯换盏间,话语已带了几分露骨的奉承。


    “刘兄,你这工部主事可真是个好差事啊!”


    “哪里哪里,张兄这些年捞的油水,怕是够开个银庄了吧?”


    “彼此彼此!”


    众人哄笑起来。


    忽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人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下人来通报,


    “次辅大人到了。”


    刘向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起身。


    整了整身上簇新的官袍,朝在座几人拱了拱手,


    “诸位稍安勿躁,容我先去迎候薛大人。”


    说罢,步履轻快地就要去开门。


    留下的几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各自抿了口杯中酒,压下心底的酸意与嫉恨。


    好个刘向!


    不过是想在次辅面前单独露个脸,还说得这么富丽堂皇。


    与此同时,门外走廊。


    薛稷换下了那身官袍,只着一件素青色的交领道袍,外罩一件的黑白鹤氅。


    风雪夜的寒气,似乎还没从他身上褪尽,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


    他拄着根镶着金边的紫竹杖,在脑中平静发问,


    “315,你觉得奸臣应该是什么样的?”


    系统315迅速检索历史资料库,


    【喜怒无常,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薛稷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


    “好。”


    厢房内,刘向拉开了门。


    脸上笑容谄媚得几乎要滴出蜜来。


    但他奉承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根竹杖顺着打开的门,伸了过来,不偏不倚狠狠打在刘向的嘴上。


    一颗混着血的牙飞在酒桌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藏在屋檐上的周行已,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吃惊。


    薛稷踏进厢房。


    门扉带起的风,撩起了他氅衣的下摆。


    衬着他那张过分俊美,却毫无表情的脸,一时竟不似凡尘中人。


    倒有几分出尘谪仙的意味。


    但偏偏那根紫竹杖甩得动作是狠厉非常。


    再加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擦着竹杖上的血时。


    又活脱脱像个阎王……


    待看清来人是谁,其余三人如梦初醒,哪里还顾得上捂着嘴哀嚎的刘向?


    慌忙离席行礼。


    薛稷恍若未闻,径直走到主位坐下。


    刘向捂着脸,跪着凑到跟前来,


    “下官不知是哪里惹怒了您,求您明示。”


    其他几人也是战战兢兢,眼里几分恐慌几分嫉恨。


    他们一行人中,属刘向最年轻,但也已经是三十五岁了。


    就连皇帝的面都没怎么见过。


    偏偏这薛稷,二十五的年纪成了次辅,还是天子宠臣。


    人比人气死人,叫人怎么不恨?


    看出几人心底那些龌龊,薛稷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悠悠地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袅袅热气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但周行已清楚地看到,薛稷的视线似是无意地朝自己这扫了一眼。


    这一眼像是看穿了自己的位置,直让周行已有些心惊。


    等他平复好心绪,再将视线探进去。


    薛稷已经收回视线在品茶了。


    见次辅久久不语,刘向壮着胆子再次开口试探,


    “大……大人您……”


    话音未落!


    “呼——啪!”


    紫竹杖再次狠狠抽在刘向的右脸上。


    力道之狠,竟让原本左高右低的不对称肿胀,瞬间变得和谐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很冤枉?”


    薛稷撩了撩袖袍,笑了笑,


    “你叔叔叫我替你问个好。”


    这话一出,明明屋里暖意十足,薛稷的话却让刘向如坠冰窟。


    他一下子明白薛稷没有说出口的意思,


    “次辅,您……您听我说,是因为我那叔叔生……生有肺病,下官才多给他些钱。”


    “要是您不嫌弃,下官还带着五千两,都供上给您。”


    面对这群蛀虫,薛稷知道,任何冠冕堂皇的道理都是废话。


    对付豺狼,唯有比豺狼更狠。


    想到这,他眉梢一挑,目光在那叠银票上停留片刻。


    “就这么多?”


    刘向急声补充,


    “还……还有!下官……下官随身带的几件古玩玉器还能……还能凑上五千两!”


    其他三个官也是争先恐后,最后凑到了三万两给了薛稷。


    屋顶上,周行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四方百姓饥寒交迫,这些官员一个个中饱私囊,随手一个孝敬就是大几千两。


    还有这个薛稷……


    枉费自己白日里……心头那点荒谬的波澜。


    终究是错看了他。


    薛稷收好银票,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滚吧。”


    见所有人离开,薛稷这才撑着紫竹杖,缓缓站起身。


    方才一番动作,牵动了腰间的旧伤和腿上的寒意。


    他深吸口气,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腰,才开口,


    “外面天寒地冻,阁下何不进暖厢一叙?”


    话音刚落,薛稷突然感觉肺部有一阵灼烧感。


    他对着手帕轻轻一咳,素帕上出现一抹鲜红。


    这抹红色分外刺眼,也让周行已摇摆的心在瞬间做出决定——


    反正他带着严严实实的面具,去见一见薛稷又如何?


    他也只是想多从这名位极人臣的贪官嘴里,挖到更多消息而已。


    周行已轻轻一跃,闪身从侧面的窗进了厢房。


    比起电视剧里出现过那些降智面具,周行已的面具可以说是全覆盖。


    如果不是系统一早提醒,任务对象就在附近。


    薛稷也不能百分百判定,眼前这位就是太子爷。


    周行已看着薛稷苍白脸上,那抹因咳嗽而泛起的潮红。


    心中五味杂陈。


    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讥讽,


    “呵,堂堂次辅大人,为了贪些黄白之物,竟连身子骨都不顾惜了?”


    说这话时,他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成了拳。


    白日里还以腿脚不便为由,断然拒绝自己的相送。


    大晚上就风雪兼程,跑到这销金窟来收受赃款。


    何其讽刺!


    何其……可恨!


    薛稷听出太子话语中,那都快溢出来的不满。


    他缓缓拭去唇边最后一点血迹,动作带着一种病弱的疲惫,重新坐回椅中。


    原本清冷的嗓音,因方才的剧烈咳嗽而染上了几分沙哑,


    “阁下……自己倒茶吧,本官……现下没什么力气。”


    他微微喘息了一下,氅衣下的胸膛起伏略显急促。


    周行已抿紧了唇。


    知道对方是在暗示他有话直说。


    他走到桌边,挑了一个干净的青瓷茶杯。


    拿起茶壶时。


    目光不经意扫过薛稷,那因失血而显得格外淡色的唇。


    他动作顿了顿,竟鬼使神差地,又拿起另一个干净的杯子,同样斟满了一杯热茶。


    带着几分说不清是烦躁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将茶杯往薛稷面前一推。


    滚烫的茶水在杯中微微晃荡,映着跳动的烛光。


    “……省得听你那破锣嗓子心烦。”


    戴着面具,也无所谓自己暴不暴露真性情。


    他硬邦邦地补了一句,移开目光。


    不再看薛稷,只盯着自己杯中起伏的茶叶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