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比脑子快一步，她的招呼还没出口，手已经碰上电梯按键，她想点的是楼层，但点成了关门。


    电梯关门。


    沈青梨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又急忙去按，但这次一直按着的还是关门键……


    电梯彻底关上了，她心死了一半，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看见他，所以一直按关门。


    应该是个人遇上这样的事都会这么想吧，沈青梨叹了口气，出来电梯回到家就抱着栀子躺在沙发上，有种不想看见明天太阳的感觉。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还是觉得自己要去解释一下，当面就算了，微信上说吧。


    【小青梨】：姜先生，我刚才不是故意关电梯门的，我想按的是开门键，但按错了。


    【小青梨】：我两次都按错了，虽然这个巧合很勉强，但真的是巧合，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有要躲着你的意思。


    消息发完了，但她不论怎么看，都感觉最后一句话很有歧义，撤回重发吧。


    但下一秒，他回信息了。


    【姜怀谨】：嗯，没事。


    嗯，没事。


    沈青梨看着这几个字再次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先是误认邻居的职业，蓄意接近他，得知真相后又开始躲着他，见到他还要避而远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加害者”，她是“受害者”。


    “栀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他现在是不是更生气了？”沈青梨揉着栀子脑袋，又挠挠它下巴，它握在她怀里贴贴她。


    手机上又有信息了。


    【姜怀谨】：明天是拔智齿的时间，沈小姐不要忘记了。


    好了，她的愧疚心更重了，下面还有一条信息。


    【姜怀谨】：上次是我带沈小姐过去的，所以明天我也会带沈小姐过去，如果介意的话，沈小姐可以告诉我一声。


    【小青梨】：我不介意的，只是要麻烦你了，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后面没有信息了，沈青梨等了好久都没有，就去洗澡睡觉了，睡前给周桐发了条请假信息。


    姜怀谨想回消息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周粥】


    周粥：“小舅舅，我明天回去，你别忘了来接我哦，航班信息已经发给你了，你明天工作忙吗，要是忙的话不来接我也可以的，我应该还记得路回家。”


    姜怀谨：“不忙，会按时去接，明天晚上想吃什么？”


    周粥：“那就好嘻嘻，吃什么都可以，要不就去之前一直吃的那家吧，坏境很安静，菜也很好吃。”


    周粥：“小舅舅，我不是一个人回去的哦，姑姥姥和你说了吧？”


    周粥嘻嘻笑笑地说，姜怀谨无奈嗯了一声：“说了，早点收拾东西去休息。”


    周粥欢快地应下，挂断了电话。


    -


    星期一早上，沈青梨起来给栀子换了粮倒了水，收拾了一下出门吃早餐，然后就打车到了医院。


    她到口腔科楼下的时候，就看见姜怀谨已经等在那里了，依旧是一身白大褂的样子，但他今天没戴口罩，正在低头看着手机，他额前的头发有点长了，低头的时候挡住了一点睫毛。


    前台的护士不知道在和他说什么，他侧着脸，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但那个护士眼里是明晃晃的喜欢，但比较害羞，脸羞红了。


    “姜先生，刚才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不好意思。”沈青梨见他们好像聊完了才走上前。


    姜怀谨收起手机：“没事，我也刚到一会儿。”


    站在一旁的护士八卦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小心转着，姜医生可是很早就等在这里了，到了不止一会儿呢，八卦的眼神转了转，见沈青梨微微笑着和自己点头打招呼慌乱了一下同样点点头打招呼：“那姜医生先去忙，待会儿我会去告诉李医生的。”


    “好，辛苦了。”


    姜怀谨看向她：“走吧。”


    “沈小姐吃过早餐了吗，待会儿拔了智齿之后可能长时间不方便进食，没吃的话现在可以去吃，不着急。”


    沈青梨点头：“吃了，我起得比较早去吃了。”


    周正山已经在诊室里了，门虚掩着，敲门之后推门进去就行。


    “姜医生，沈小姐早上好，吃过早餐了吗？”周文山在穿白大褂看见他们进来，笑着问。


    姜怀谨：“周医生早上好，我们都吃过了，今天麻烦周医生了。”


    “没事，沈小姐过来坐下吧。”


    姜怀谨看她：“我在外面等，出来没看见的话可以去外科诊室找我，拔智齿会打麻药，不会很疼。”


    “好，你去忙吧。”不知道为什么，沈青梨听着他说这些话总感觉他是哄小孩子，她听着怪尴尬的，可能是周正山的视线一直在他们身上。


    沈青梨躺在牙椅上，等着牙齿打上麻药，刚开始有些刺痛不适应，但过一会儿就没什么知觉了，很顺利很迅速地就被拔下了两颗智齿，速度也很快，感觉才坐下没多久。


    出了诊室，沈青梨就把口罩戴上，牙齿里咬着棉球，坐在外面观察半小时，现在麻药还没过不疼，不知道待会儿会疼成什么样，打开手机，微信上他给她发了诊室楼层信息。


    她抬头在周围看了一圈，没看见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他的诊室，但她过了半小时之后还是照着手机上的信息走过去。


    外科诊室在另外一栋楼，人很多，她等了两趟电梯人少一点才上去。


    “你好，姜医生今天不出诊哦。”推着车过来的护士见她站在姜医生办公室前面说道。


    沈青梨要敲门的手收了回来，“谢谢，不过我不是他的病人，请问他在办公室吗？”


    推着车的护士还没开口，护士站的一个护士探出头高声道：“小林，那是姜医生的家属，姜医生刚才下楼了，应该过一会儿才回来。”


    林护士稍稍睁圆了一点眼睛：“啊原来是姜医生的家属，您好，您直接进去等吧，姜医生应该是和几个医生去手术室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谢谢。”沈青梨挑了下眉，他说她是他的家属？


    她转动门把手直接进去就把门关上了，门外几个护士八卦的眼神她现在还受不住。


    他的办公室不大不小，桌面很整齐，电脑前是一些病例，靠着墙是几本厚厚的书还有一沓病例。


    护士站前，几个护士一边干活一边好奇八卦。


    “欸方欣，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女的是姜医生的家属啊？”


    林护士也凑过来：“方姐，我也好奇。”


    “因为刚才姜医生过来说了，还让我要是见到了就麻烦我带她去办公室里先坐着，但我刚才在忙着给病人弄那个出院手续，没看见，听见小林说姜医生才反应过来。”


    “姜医生的家属，会不会是女朋友啊，她虽然戴着口罩，但感觉长得好漂亮，身材也好好，羡慕了。”


    “我也觉得好好看，而且特别会穿搭，衣服好好看！不知道耶，但感觉应该是，欸可是，我上次怎么听说那徐医生是姜医生女朋友啊？上次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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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还来找她，让她帮忙去劝一下姜医生去德国参加交流会好像。”


    “我也记得，但姜医生不喜欢那徐医生吧，他们都没什么接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姜医生不喜欢徐医生，有也是那徐医生主动的，徐医生喜欢姜医生那是肯定的。”


    另外一个护士看了几眼周围小声说：“我还不小心听见姜医生拒绝徐医生了，徐医生在姜医生的办公室外站了好久，看起来失神落魄的。”


    当时快下班了，她给一个病人拔完针之后看见徐医生进了姜医生办公室，收拾好药水瓶路过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然后姜医生就出来了，徐医生还在里面。


    “真的假的？我还想看看她失神落魄的样子呢，好可惜。”林护士瘪了瘪嘴。


    方欣笑：“怎么，你看见了还要嘲笑她一番不成？”


    “不嘲笑我也要翻个白眼，天天对我们就是一副瞧不起的样子，还总是对我们发脾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呢。”


    另外一个护士赶紧拉了拉她，方欣也拉她，林护士住了嘴往旁边看去，就见徐婉莹从那边走过来，看了她们一眼就进了办公室。


    “切，要我们是男护士，她早凑上来打招呼了。”林护士翻了个白眼：“我去给3床换药水去了。”


    方欣和另外一个护士笑了笑没反驳她，外科护士站这里的女护士没几个喜欢徐婉莹的，大小姐脾气，稍微有点姿色的男护士男医生她见了都要打上招呼，见到姜医生就更加了，见到她们则面无表情，时不时有病人去找她就要摆脸色，开医嘱也是要一催再催，磨磨蹭蹭的，有时值班室没纸巾了还要让她们去补！


    沈青梨在办公室里坐着，拿着手机在上面搜拔完智齿的注意事项，还有麻药过了之后会多疼，看到刀子钝肉疼的时候也感觉自己的牙齿上的麻药没了，这时办公室被敲了门，然后门开了，姜怀谨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浅蓝色方形东西。


    “沈小姐，这是冰袋，脸肿的话敷在脸上可以舒服一点。”他把冰袋递给她，沈青梨觉得自己麻药正在一点点散去，钻心的疼上来了，拿了冰袋就隔着口罩敷在脸上，也不知道脸肿了没有：“谢谢。”


    冰袋一下贴上脸，她冷得缩了一下，但有点舒服了，可是很疼：“要是很疼怎么办？周医生没给我开止痛药。”


    她拔完牙就出来了，周医生就给她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说两小时再吃东西，什么药也没开。


    “我这里有消炎止痛药，实在疼的话就吃，周医生说你的智齿位置很正，拔得很顺利，伤口不大，也没有缝线，应该不会很疼，恢复也会比较快。”姜怀谨去桌上拿了药给她：“周医生医术很好，不用太担心伤口。”


    沈青梨接过来，周医生把对自己说的话又主动和他说了一遍吗，还是他主动去问的？


    带着这个没问出口的困惑她就回家了，他送她下楼，还叫了车，她确实很像他的家属，起码在那些护士的眼里，她想问他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家属，但麻药过去了，她真的很疼，感觉一张嘴牙齿就像被刀割了，头皮发麻。


    索性不问了，但一个疑惑过了还有一个疑惑，就是她拔完智齿，他让她去找他是为什么，给她冰袋和消炎止痛药，顺便在微信上发一张很全面的拔完牙的注意事项？


    ……他今天有点闲，她得出这个结论。


    今天晚上还有一个相亲，看着微信上沈信鸿和花开富贵的消息，还是要去走一下过场，希望今天的相亲对象也和上一次的一样是被迫的，彼此做戏吃个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