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感觉脑子像被灌了一锅煮沸的混沌浓汤，还是加了双份致幻蘑菇的那种。


    暗黑神那张冲击力十足的俊脸、猩红冰冷的竖瞳，还有那句钻进脑子里的“吮净嚼碎融为一体”立体环绕音效，跟系统那欢脱的电子音一唱一和，在她脑浆里开起了死亡摇滚派对。


    ‘所以我这是穿越到《恋与神祇》的世界了？’


    她干巴巴地在脑子里问，语气像是在确认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是的！宿主！欢迎来到艾瑟兰世界的真实体验版本！（电子音自带撒花特效）】


    ‘……’


    时玉面无表情地在枕头上蹭了蹭脸。


    好嘛，玩个游戏打出隐藏结局，结果把自己玩成真·隐藏BOSS了？这“奖”中得真是惊天动地。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她继续在脑内嘀咕，一种奇妙的、混杂着荒谬和“行吧随便了”的疲惫感涌上来，‘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别告诉我又要去攻略他们！！！’攻略谁？那群在CG里把自己当人形手办锁起来的神明？


    她只想给他们每人发一面“年度最佳孝子”锦旗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宿主，冷静，（电子音试图安抚）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我有的选？’时玉翻了个白眼，‘随便吧。’心累，感觉选哪个都是坑。


    【好消息！检测到最优生存路线！目标点已锁定——罗兰大陆圣海魔法大学！目前正处于招生季！系统主线任务同步发布：请即刻动身前往圣海魔法大学完成入学！】


    ‘.….ber？’


    时玉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好消息就是让她换个地方当学生？还是那个连排名都掉没影了的圣海法大？这算哪门子好消息啊！！！！！摔！！！！


    槽点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吐起。去学校就能避开那群执念深重的神明？


    谁信啊！系统怕不是刚被驴踢过脑袋？


    【坏消息是，宿主，提醒您一下，穿越前您染的奶茶色头发…（电子音略卡顿）…已经开始褪色了哦。】


    ‘？？？？？so？？？？’时玉没太明白这跟当前状况有啥必然联系。


    头发褪色？她忙着思考怎么在神明“母慈子孝”的修罗扬里保命，谁关心发色？


    【重点提示！（电子音严肃起来）此世界设定中：


    黑发！黑眼！


    是已灭绝人类唯一的、最显著的、绝无仅有的标志！


    视觉特征独一无二！且！


    您捏的创世序列·阿莱丝塔的脸……跟您现在的模样……像素级一致呢


    （贴心地附赠一个虚拟微笑表情）】


    ‘？？？？我擦！’


    最后那一点侥幸心理瞬间蒸发！


    时玉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利落得不像个“战五渣”，拖鞋都懒得套了，光着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房间附带的简陋洗漱间那面小镜子前。


    金属框镶嵌的镜子反射着窗外微弱的月光，映出一张还残留着睡痕但足够让人惊艳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我TM早该想到”的无语感，双手扒开额前和头顶偏淡粉棕的奶茶色长发。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发根——短短不到一厘米的、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乌黑！


    如同无垠的夜，不掺杂一丝杂色。


    与她那双天生就是纯黑色的、圆润晶亮的眼瞳，相得益彰。


    “靠……” 一个简短的、带着浓浓蛋疼意味的音节不受控制地从她牙缝里挤了出来。


    阿莱丝塔的脸 + 人类的发色瞳色 = 行走的活靶子+招疯引批磁石。


    物理双重认证，齐活了。


    怪不得那个什么系统让她赶紧跑路。


    ‘所以，我去圣海法大就能苟住了？’她抱着希望向系统求证。


    【宿主，我不保证哦（电子音无辜又诚实），只是经过超大规模演算，结合当前节点神明活动热力图，进入人口密集、学术氛围浓厚、且有相当防护力量（虽然排名堪忧）的教育机构，是目前检测到的生存概率提升点。


    路线清晰，距离较近。


    至于能苟多久……看您的操作了？（真诚.jpg）】


    “……” 槽多无口。


    【附加紧急提示：空间波动异常！


    检测到高能生命体接近！


    目标坐标锁定艾瑟兰大陆——‘月光酒馆’周边区域（距离您直线距离约五百米）！


    识别特征：潮汐之力升腾！


    海洋元素共鸣指数激增！


    推断身份：海洋之神·塔拉萨！


    降临倒计时：预计24小时！】


    ‘什么玩意儿？？？靠靠靠！’


    这下是真坐不住了！


    深海那位爱憎分明、保护欲爆棚的海神要来了？


    还就在家门口？！


    再不走，明天酒馆后院怕不是要上演“德莱尼老板与海神对线抢夺人类员工”的离奇八卦头条？


    跑！


    必须跑！


    立刻！


    马上！


    圣海法大再破那也是块能苟一苟的砖！


    时玉二话不说，一个标准转身动作，执行力瞬间爆表。


    回到床边，啪地一声掀开那个当枕头用的旧包袱——里面除了一套洗得发白的换洗亚麻内衣裤，就只剩穿越来时那身轻飘飘的法式宫廷睡裙（含开衫）和她视若珍宝的小钱袋。


    她哗啦一下把钱袋里的金币银币铜币全倒在床上。


    暗黑神莫莱索斯直播后的酒馆堪称人形造币机，今天的小费简直多到离谱！


    她白天数钱时乐得见牙不见眼，现在再看更是感谢莫莱索斯效应送来的金币，时玉内心默默吐槽‘感谢老铁送来的xxx，笑死....’


    “得赶紧花掉一部分换成‘固定资产’！” 时玉盘算着。


    钱再多，关键时刻也不能当盔甲穿。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的指尖在冷冰冰的金属间快速翻飞点动。


    “一、二、三……九十八金六十二银四百铜？” 精确数了两遍。


    扣除掉一部分用于安顿的花销，剩下的足够支付学费外加一小段时间的衣食无忧了。


    安全裤的口袋很实用，厚实耐磨，她小心翼翼地将钱袋贴身放好。


    剩下的时间就是高效地打包。


    睡裙叠好塞进包袱，顺便将小钱袋也塞到包袱最里面——贴身口袋放学费和生活费，包袱里放应急储备金，分散风险。


    动作麻利，思路清晰，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纯粹就是一个遭遇突发状况但经验丰富的社畜在疯狂赶DDL！


    天刚蒙蒙亮，艾瑟兰大陆的喧嚣还未真正开始。


    时玉已经穿戴整齐（依旧是那身沙克提供的深绿色“保守”版露肩侍女裙），带着她略显瘪下去的亚麻布包袱，推开卧室门，穿过弥漫着昨夜未尽酒气的后院小径，走进依旧安静的酒馆大堂。


    沙克老板正拿着把大扫帚，“唰唰”地清扫地面。


    他那高大的德莱尼身影在小山般的桌椅间移动，深蓝色的皮肤在清晨微光里显得有些沉静。


    “沙克老板。”时玉的声音清脆，带着点平日没有的“我是正经人”的宣告感，打破了这份安静。


    沙克动作一顿，巨大的扫帚稳稳停住。


    他转过身，额头的晶石犄角微微转动光芒，深蓝色的眼睛看向时玉和她肩上的小包袱，没太多意外，只是多了点探究：“小玉？这么早？” 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奶茶色中那抹新冒出的黑色发根上停留了一瞬。


    “老板，我是来辞工的。”时玉开门见山，脸上带着点“我很靠谱我要做大事去了”的认真神情，“我准备去圣海魔法大学报名念书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圣海法大？”沙克粗犷的眉毛挑了挑，声音洪亮带着点回音，“那地方现在可不如以前风光了。”


    “我知道，”时玉用力点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给老板解释，“可它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呢，图书馆据说还是全大陆最大的！排名嘛……事在人为？” 后半句她说得毫无底气，但眼神是坚定的——跑路保平安，其他都是浮云。


    沙克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带着德莱尼特有的沉稳和一点不易察觉的了然。


    他没有挽留，只是咧开嘴，露出一个更像是欣慰的笑容：“好！有志向！去吧！好好学习！这世道，多懂点东西总不会错！” 他伸出宽厚的手掌，再次习惯性地想揉揉她的头顶，却在快要触及时顿住，转而轻轻拍了拍时玉的肩膀，触感温暖又厚实，“路上小心！记得回来看看。”


    “嗯！谢谢老板！一定会的！”时玉绽开一个大大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沙克老板或许只是觉得她是个有上进心的姑娘，但这朴实无华的祝福却让她心头微暖。


    告别了老好人沙克，时玉脚步不停，一头扎进了晨曦微光中渐渐苏醒的埃卢德街区。


    街道两旁各种族的店铺陆续拉开活动门板，混合着面包烘烤、香料和金属锈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


    她目标明确——服装店！


    很快，她就用两枚金光闪闪的小可爱，从一位眼神精明的半身人裁缝老板娘那里，换来了三套崭新的行头：


    学生制服（主套装）： 主体是藏青色的，剪裁意外的简洁利落（比起酒馆制服正常太多）。上衣是改良的收腰小西服外套，配着浅灰色的衬衫。


    下身是配套的、长度堪堪过膝的百褶短裙——抬腿动作稍大就能看到绝对领域的那种尺度。


    时玉试穿时对着镜子歪了歪头：‘西幻世界的校服设计理念是……增加老师讲课时的专注度？还是鼓励同学间开展跨物种友好交流？行吧，至少看着挺精神。’鞋子是配套的黑色系带厚底短靴，包裹住脚踝，行走应该挺舒适。尺码刚好。


    日常便服一套： 米色的亚麻棉混纺束腰连衣裙，比酒馆制服保守得多，裙摆到小腿肚，舒适度高。


    保暖用厚外套一件： 考虑着涅伯里姆计划泡汤（想到原因还是心塞塞），但圣海法大据说在山谷里雨季多，时玉选了件防水性能不错的深棕色带兜帽的短款风衣款型外套，内衬是厚实的棉絮。


    在酒馆后院小屋迅速换上新买的学生制服套裙和短靴（酒馆制服直接包好塞进包袱里当告别纪念），时玉对着水盆上的倒影整了整衣领。


    藏青色衬得她皮肤更白，黑色的圆眼在学院风的装束下多了点书卷气。


    “嗯，还算人模人样。知识的力量……呃，暂时是指甲盖大小？”她耸耸肩，背上重新整理过的包袱——现在是装着三套新衣服、睡裙、少量应急储备金的实用包，抬腿走出了这住了小半个月的院子。


    前往圣海魔法大学的路途，终于让时玉从“月光酒馆服务器”切换到“艾瑟兰大陆观光客”模式。


    飞艇站初体验：


    巨大的拱顶建筑内，钢架结构裸露在外，魔法符文在金属管道上流淌着微光。


    各种种族混杂在一起——背着巨大行囊的矮人商队，穿着华丽长袍低声交谈的精灵法师，大声吆喝着的、肌肉虬结的兽人护卫，甚至还有几个元素小人在通风管道缝隙里追逐打闹。


    时玉花了6个金币（包单程票外加1个金币选了个靠窗的安稳位置），登上了那艘看起来像是蒸汽朋克结合魔法的古怪飞艇——木质骨架蒙着某种坚韧的皮革，两侧伸展开镶嵌着巨大魔法水晶的翅膀，主体结构则布满了巨大的铆钉和钢铁管路，尾部喷吐着可控的、带着魔法辉光的蓝色焰流。


    启动时的震动和升空的失重感让第一次坐这种交通工具的时玉下意识地抓紧了舷窗边的扶手，内心弹幕刷屏：‘这玩意儿真的不会散架吗？！魔法水晶动力涡轮引擎？？？哪位矮人大师喝了半桶熔岩酒设计出来的？安全检测报告是用火焰符文写的吧？！’


    但吐槽归吐槽，当飞艇平稳升空，穿过云层，将下方色彩斑斓、风格迥异的城市和森林河流尽收眼底时，她还是被震撼了。


    巨大的城市网格、宏伟的宗教建筑、蜿蜒入海的河流、连绵起伏的山脉……不同地貌的大陆如同镶嵌在蔚蓝海面上的拼图。


    风吹起她的奶茶色长发，猎猎作响，俯瞰众生的视角让她暂时忘却了所有麻烦。


    飞艇的目的地是月之森的枢纽小镇。


    一下飞艇，就撞见一群举着牌子的家伙。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水元素小人，淡蓝色的身体随着它卖力的吆喝不停波动起伏：“友谊旅馆！月之森最佳休憩！一日仅需五个银币！包早点！欢迎光临！”


    时玉刚走出气派但有点乱哄哄的飞艇站大厅，就被热情到过分的推销拦住了路。“这位小姐！是来罗兰大陆旅游的吗？我们友谊旅馆干净又温馨！”


    时玉停步，看着眼前这个波光粼粼、努力显出“我很正规”形态的元素小人，礼貌但直奔主题：“不是，我是来报名读书的，你知道圣海魔法大学怎么走吗？”


    “圣海法大啊？”水元素小人的语调拔高了点，构成嘴巴的水流荡漾开，“那地儿可还在罗兰大陆中心位置呢！远着呢！您得先在这儿歇歇脚，再乘狮鹫飞过去，中间得换乘好几次！起码飞越五个站点！光赶路就得半天！”


    “这样啊……”时玉点点头，对这个路程长度有了概念，“谢谢你啊，那你知道在哪里乘坐狮鹫吗？”


    水元素小人伸出由水流构成的手臂，指向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从这条月亮大道往前走，大概一百米左右，右转就能看见一个哨塔！顶上飘着红色三角旗的！进去坐里面的电梯到最顶层，就是狮鹫管理处啦！”


    “太谢谢你了~！”时玉扬起笑容，道了声谢，毫不犹豫地朝着水元素小人指的方向快步走去。赶路要紧。


    月亮大道两旁的建筑多以天然石材和木材建造，攀爬着茂盛的绿植。很快，一座石砌的高耸哨塔出现在右前方，塔顶一面画着展翅狮鹫标志的红色三角旗迎风飘扬，十分好认。


    塔底大门敞开，里面空间不大，一部铁栅栏围着的、看着就很有年头（吱嘎作响）的升降梯是唯一的垂直通道。


    时玉按下向上的按钮，老旧机械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顶楼平台豁然开朗，风一下子大了不少。


    这里是狮鹫巢兼出发坪。


    几头体型庞大、毛色油亮的狮鹫正懒洋洋地或趴或站，巨大的羽翼收拢在身侧。


    它们身边散落着鞍具和食盆。


    几个裹着深色皮质围裙、胡子扎成小辫的矮人管理员正叼着某种气味浓烈的植物根茎（类似雪茄），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互相拍着肩膀讲粗俗的段子，空气中弥漫着烟草、皮革和狮鹫身上特有的微腥气味。


    时玉说明来意，一个矮人管理员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扫了她一眼，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着：“小丫头一个人？去罗兰中心校区？那得换乘两次！五百银币！先飞‘青石峡谷’，到站后再转乘去‘白石山坳’，最后一站才是‘圣海学院镇’！现金还是银庄票？”


    五百银币！相当于半枚金币了！


    时玉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默默吐槽：‘这比飞艇贵一倍！垄断生意果然宰人没商量……’ 面上认命地掏出钱袋付账。


    矮人收了钱，嘟囔着喊了句听不清的矮人语。


    一头趴着打盹儿的成年棕毛狮鹫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抖了抖羽毛。另一个矮人麻利地给它装上简易鞍座，就一个厚实的皮垫子加个让乘客抓的扶手环，甚至连安全带都没有。


    时玉被矮人管理员托着腰用力一举，时玉内心吐槽‘这矮人力气真大！’，轻松地坐到了狮鹫宽厚的背上。身下是暖烘烘、带着粗硬触感的鬃毛。


    “坐稳了丫头！掉下去可管捞不管赔！”领头的矮人大笑着吆喝一声，朝着操控狮鹫的矮人打了个手势。


    “吼——！” 狮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双翼猛地展开，强劲的气流瞬间吹得时玉睁不开眼！强大的蹬力从身下传来，狮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高天！


    “哇哦————！！！！”


    巨大的推背感和失重感让时玉忍不住惊呼出声，风瞬间灌满了她的嘴。她赶紧闭上嘴，双手死死抓住鞍座前的那个仅有的金属扶手环！


    狂风猎猎，吹得她新换的学生制服的裙摆疯狂翻飞，露出底下配套的安全短裤边缘（再次感谢这条短裤的设计师！）。


    耳朵里全是呼呼的风声，下方的月之森如同一块绿色绒毯在迅速退后变小。


    高度骤升带来的视野变化是壮观的，但时玉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用尽全身肌肉力量稳住身形！


    这安全措施简陋得令人发指！


    座位就是一块皮垫子，唯一的依靠就是手抓的扶手环！


    稍有不慎，真能被甩出去，然后来个自由落体极限运动！


    她脑子里只剩下刷屏的弹幕：


    ‘这比最野的过山车还刺激一百倍！！！’


    ‘安全带！安全带在哪里？！这东西出厂质检是怎么过的？！


    ‘操控狮鹫的矮人大叔！您抽烟就好好抽！别单手控方向啊啊啊！！！右边好像有个云洞要撞上了啊啊啊！！！’


    ‘我的头发！！！刚买的制服！风吹变形了算工伤吗？！’


    心中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但她的表情硬是绷住了。


    除了因为高速气流下意识眯起的眼睛和抿紧的嘴唇，看上去就像一个被风吹懵了但努力维持着基本镇定的普通乘客。


    她只是用力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几乎要把那金属扶手环攥出指印地抓紧！


    狮鹫穿梭在云层气流之间，每一次侧飞、急转都伴随着时玉在内心疯狂刷新的“空中交通投诉信”。


    经过两次惊心动魄的换乘和近半天的空中旅行（期间她甚至麻木地啃掉了矮人管理员塞给她的、硬的能当武器的行军饼当午餐），身下的狮鹫终于开始平稳地盘旋下降。


    下方不再是莽莽森林，而是一片开阔、充满生机的山谷平原。


    一条宽阔的河流如同碧绿的丝带蜿蜒其间。


    错落有致的城镇建筑依山势而建，房屋多为深色调（如深灰、墨绿、棕褐），但几乎所有屋顶、墙壁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形态各异的绿色植被。


    蜿蜒的藤蔓攀附着塔楼，建筑间架设的空中廊道也被爬山虎和各种开着细碎花朵的植物缠绕，整个城市像是一座从森林里自然生长出来的瑰丽花园，或者说，是被精心设计过的、人与自然完美共生的生态堡垒。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清新的草木芬芳，混杂着湿润泥土的味道。


    风都变得温和湿润了许多。


    这里的绿化密度，比起艾瑟兰大陆的粗犷，多了一份精致与魔幻的勃勃生机。


    狮鹫收拢翅膀，轻盈地落在城外一座被一藤蔓缠绕的高耸平台上。


    脚下的石头也覆盖着一层湿滑的青苔。


    时玉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期紧张抓握而有些发僵的手指，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湿滑苔藓，踩着狮鹫的翅膀滑了下来。


    终于到了。


    圣海魔法大学所在的罗兰大陆中心区域。


    环顾四周这绿意盎然的景象，时玉内心松了口气，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到站了下车活动一下快散架的筋骨”的疲惫感。


    ‘这地方……植物长得也太热情奔放了点吧？’她看着路边一株主动向她摆动的、花瓣像小星星一样的紫色植物，忍不住腹诽，‘感觉随时会蹦出个护树罗锅或者藤蔓怪……希望学校的有园艺系能控制得住它们……’


    拍拍学生制服裙子上沾到的一点灰尘（以及狮鹫鬃毛屑），时玉深吸了一口这里特有的湿润空气，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朝着远处那座被茂密绿植围绕、隐约可见高耸魔法塔和尖顶建筑的城镇中心迈开脚步。


    先去报名处看看这传说中排名狂跌的大学……到底是个啥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