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可逾越的天堑
作品:《京色雾浓》 舒然早就和喻书说要把手捧花给她,虽然喻书并不需要,但耐不住舒然坚持,连发言都想好了。
喻书已经做好接手捧花的准备,下一秒却听到——
“这个手捧花,我想送给周晏之先生。愿这束捧花将我的幸运传递给你,期待不久的将来见证你的幸福时刻。”
镭射灯照到周晏之,他散漫地倚靠在椅背上,正垂眸看着手机。
喻书追着灯光望去,他显然并不知道有这一出,眯着眼望向礼台方向,经周边人提醒才缓慢起身,漫步往台上走。
他接过麦克风,嘴角挂着和煦的浅笑,一如既往的淡漠寡言。
“感谢新娘的祝福,我也希望能尽快将这份幸运传递下去。”
眼眸望着台下的人,扫视一圈,精准落在台侧的喻书身上,但并没有停留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那眼神,让喻书呼吸倏然一滞。
状似漫不经心,却又像是有意为之。
一旁的伴娘小声和喻书耳语:
“我怎么觉得视线往我们这停留了一会。”
喻书维持着淡定,“有吗?我没注意。”
“他是真帅啊,他未婚妻也吃太好了。”她又感叹。
帅哥重在气质,不仅仅体现在皮相上,周晏之除了有一副优越的皮囊外,还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清贵气质。
喻书早已习惯别人对周晏之外貌的称赞,笑了下,没回。
仪式结束后,伴娘伴郎团需陪着新婚夫妇敬酒,舒然怀孕不能喝,就由新郎帮她喝。
秦父秦母也陪着一起敬酒寒暄。
喻书拿着酒杯在身后跟着,主打一个陪伴,壮大敬酒阵容。
喻书一直以为没自己什么事,直到敬酒敬到周晏之那一桌。
有个中年男人似乎是喝多了,眼睛不规矩的盯着喻书看。
嘴上也不规矩,手指着落在众人后面的喻书说:“我要这个伴娘陪我喝。”
舒然皱着眉正想说话,被秦母攥着手腕制止住,看着喻书说:“你是然然堂姐吧,既然李总让你陪他喝,你就喝一杯吧。”
一众目光都看向喻书,喻书将目光扫向舒然,她一副想插手又有心无力的样子。
也是,舒然虽然靠怀孕嫁入豪门。
但归根结底,是高攀了秦家,结婚后要看公婆脸色。
她只是小时候关系比较好的堂姐,长大以后来往并不多。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周晏之也看着自己,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等着她开口求助。
一杯酒而已,喻书不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喝完这杯酒,他还不依不饶,到时候再把扬面闹僵也不迟。
喻书勾起唇,正要仰头喝下自己手中的那杯酒。
“李总。”
原本安静坐着的男人突然开口,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看着发酒疯的中年男人。
“你喝多了。”语调平静,但让上了头的男人一瞬间醒了酒。
那叫李总的男人怔愣了下,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我确实是喝多了,这杯酒当是赔罪。”
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道歉,至少得是三杯吧。”
周晏之似笑非笑地开口,嘴角是勾着的,眼底却是寒凉一片。
那男人脑门几乎快要沁出冷汗,连声道:“是是是,周总说的有道理。”
又连喝了两杯酒。
旁人视线在喻书和周晏之身上来回转悠。
但两人都很平静,目光也没触碰,完全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从敬酒就可以看出舒然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敬酒敬到女方亲朋好友时,秦父秦母脸上基本不见什么笑容,连最基本的客套官方话都没有,完全只是走形式。
秦母完全没将舒然放在眼里,顺带着,舒然的亲戚朋友,她亦视为空气。
落座后,身旁的许洲白打量了眼喻书的脸色,关切地询问道:“没事吧?”
喻书摇摇头,“没事。”
舒然坐在喻书身侧,凑过身来,小声地道歉:“对不起啊,书书姐,我也是迫不得已。”
喻书无法违心地说出“没关系”,因为她刚刚是真的失望了。
她没回应,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婚礼结束。
喻书和父母交代了声在酒店门口等她,就回了房间换衣服,收行李箱。
买的是晚上七点半的飞机票,她一刻都不想耽搁。
行李刚收拾好,传来敲门声。
喻书打开门,门后站着舒然和秦母。
秦母一改之前的冷淡,抓着喻书的手笑得很热情。
“书书,要不留下来在秦家住几天,然然怀孕,一个人在家养胎也无聊,你陪着我放心。”
这是二伯父二伯母都没有的待遇,二伯母本想来照顾女儿,被秦母拒绝。
喻书也懂原因,要么是猜她和周晏之关系不菲,要么是认为周晏之对她有意思。
“不用了,机票已经买好了。”
“买好了,还可以退嘛。”
“还是不了,我江城公司那边还有点事。”
“那好吧。”秦母表情很遗憾,又迟疑地问道:“你和周总认识?”
“不认识。”喻书看了眼时间,“不好意思啊,我得赶飞机,我爸妈还在楼下等我。”
秦母点头,“要不我让司机送你们?”
“不了,我已经叫好车了。”喻书浅浅地笑,推着行李箱,“我要先走了。”
行李箱在地毯上滚动,很安静,身后舒然追出来,叫住她。
“姐,你真的不能陪我住几天再走吗?”声音恳求。
秦母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即使舒然怀孕,但秦母依旧看不起她,只是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秦家更是一点自由都没有,她寄希望于喻书留下,让她的日子变好过一点。
可这一切都依仗于周晏之,而她又凭什么借他的势?
喻书很坚决:“我今晚就走。”
见舒然还想继续乞求,喻书不留情面道:“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通过孩子嫁入豪门,自然也该承担相应的结果。”
这也何尝不是在告诫她自己,秦家只是普通豪门,嫁进去以后尚且举步维艰。
而周家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