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身子太虚

作品:《贱奴!不许对我动心

    珠玉婶儿掀开帘子进了毡房,见温以宁扑在床边睡着了,不禁笑了笑。


    “这丫头该有多累,这么睡着了。”


    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拿了一条薄被给温以宁盖上。


    不过才刚盖上,温以宁就醒了。


    “珠玉婶儿?”


    温以宁连忙起了身,尴尬地扯了扯裙摆,“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珠玉婶笑道,“我刚过来。”


    她又道,“你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不躺到床上睡?”


    温以宁低了头,脸色微红,“我方才就是想靠在床边歇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珠玉婶轻叹了一声,“你这是身子太虚了,得好好补补才是...”


    她把带过来的野菜拿了出来,“这个是红芽菜,你把它和山参一起煲汤,喝了能补气血。”


    温以宁连忙道谢,“多谢珠玉婶儿。”


    珠玉婶拉着她的手笑道,“不必谢...你这个月的月事可正常?”


    温以宁有些害臊,脸发烫,眼睛眨了几下,支支吾吾道,“就...还是那样...”


    珠玉婶一听,便皱了眉头,“这个月没来?”


    温以宁点头。


    珠玉婶那张脸几乎拧成麻团,“你这身子咋回事?都补了快一年了,咋还是这样儿?”


    她又把温以宁的袖子往上捋了捋,心疼道,“你这手臂,除了皮就是骨头了,一点肉都没有,也不知喝的那些羊奶都上哪儿去了?”


    珠玉婶第一次见到温以宁时,还以为她是逃难过来的。


    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只是身子干瘦得吓人,尤其那双眼,几乎凹陷成窝,像是饿了许久的人。


    她心疼温以宁,给她熬了很多补身子的汤水,只是也不见她长些肉,还是那般干瘦,就连月事也不正常了。


    女人家的月事一般都是一月来一回,温以宁却是两三月才来一回,也带着她去瞧了大夫,直说是身子虚,开了药,喝了几回也没什么变化。


    珠玉婶很喜欢温以宁,加之又有一个未成婚的儿子,倒是想让两人凑成一对儿。


    只是温以宁的身子太虚,怕是难以怀上子嗣,她便也没再想过这事儿了。


    “我听阿尔日说你这毡房又漏了?”


    珠玉婶指了指屋顶上那个小洞,“是不是这儿?”


    温以宁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另一处,“不止这一处,那儿也有一处。”


    “哎哟...”


    珠玉婶替她着急,“这些日子怕是雨水多,得赶紧补了才行。”


    温以宁摸了摸胸前的鞭子,轻应了一声,“嗯。”


    珠玉婶拉起她的手,叹了一声,“一个人的日子苦着呢...你要是有个男人在身边,也不至于过得现在这样...”


    温以宁抿了抿唇,低着头不出声。


    珠玉婶又道,“前些日子我们到镇上,给你几块兔子毛的男人可还记得?”


    温以宁抬头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记得了。”


    珠玉婶拍了拍大腿,“哎呦!就是那个衣襟上一圈豹子毛的男人啊!人家可是记着你好久了!”


    温以宁听出这话似乎有点别的意思,“哦?”


    珠玉婶直接挑明说了,“那人叫阿来,之前成过亲,不过他娘子前两年的病死了,留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那日见了你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还找了好多人,才问到..."


    “他们家的毡房可大了!是你这个的两倍!还有几百只羊和牛,不愁吃穿,也有孩子,你若是嫁过去,也不用发愁生子的事儿...”


    “等等!”


    温以宁实在不想听下去,打断了珠玉婶的话,“我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一个鳏夫。”


    “什么鳏夫?!”


    珠玉婶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一下,话也说的重了些,“人家不嫌弃你不能生孩子就不错了!”


    温以宁淡淡地道,“能不能生孩子是我的事儿,轮不到他来嫌弃。”


    珠玉婶气得没正眼瞧她,“你这孩子!我这是为你好!有个男子帮着你总比一个人强!”


    温以宁低头把玩自己的头发,“我觉着一个人挺好。”


    “哎哟!你真是...”


    珠玉婶气得指着她的脑袋,“怎么跟阿尔日一个牛脾气!”


    她见说不通,便转了身,踩着靴子,大步往外走了出去。


    温以宁起身走到门边,“婶儿你慢走!”


    珠玉婶气得回头瞪了她一眼,脚步迈得更重了。


    温以宁收拾了一下珠玉婶带过来的东西,给自己熬了补身子的汤。


    洗锅,择菜,洗菜,生火,斩骨,下锅,她没有一样是不熟练的。


    两年的独居生活,早已将那个尚书府的大小姐,磨成了一个巧手的村姑。


    只是,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变成了粗糙干裂的树枝。


    抹了好几罐的羊油,似乎也不起作用。


    柴火烧得很旺,汤水很快就熬好了。


    她舀了一碗,放在桌上,等凉了再喝。


    夜色渐渐袭来,毡房外的天几乎完全黑了,她起身到外头检查羊圈,又进了毡房。


    “阿嚏!”


    她觉着有些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自嘲地笑了笑,“花甲老人的身子怕是都比我的强...”


    她的四肢冰凉,尤为指尖十分明显,无论冬夏。


    六月的天,乌林镇上树木草扬都绿得出油,天也热得烦人,大家都穿着凉快的棉麻衫儿,温以宁身子虚,穿的还是秋日里的长袍。


    她喝了一口暖汤,身子顿时舒服了些,困意也随之而来。


    她脱去了外衣,枕上木枕,很快就睡了过去。


    ...


    “滴答滴答滴答...”


    “嗯?什么声音?”


    温以宁起身拿起油灯看了看,这才发现是下雨了。


    雨点不算小,顺着毡房顶上的几个破洞,落进了毡房内,打湿了地毯。


    “糟了!”


    她赶紧用木桶接着,但整块地毯早已被打湿了一半,除此之外,还有衣裳、羊毛、晒干的豆子...全都打湿了。


    眼看雨越来越大,毡房上的破洞似乎也变大一些,落进木桶里的水,成了水柱。


    “阿伊宁!”


    她正想出门找人帮忙,忽然听到了门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