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过后，陈南玥不敢耽误太久的文化课，立马回了学校。


    没有多久的时间，再过两个星期，学校就要寒假。


    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回学校，陈南玥和班上同学并不是很熟悉，加之本身她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更是没有什么人和她说话。


    除了许佳慧。


    她们是同桌。


    许佳慧在前一天就知道陈南玥要回班里。


    她提前拿了湿巾擦过课桌椅，再把放到她桌上的书放回自己抽屉里，“你回来了，可以讨论题目了。”


    陈南玥点头，和许佳慧说谢谢。


    集训的这阵子，许佳慧不怎么和她聊天发信息，陈南玥在想该怎么和她开口借笔记，好赶上学习进度。


    许佳慧就把她的笔记和复习资料拿了过来，“这是这阵子的笔记，老师平常发的卷子还有打印的资料我都多拿了一份，都在这里了。”


    陈南玥感激不尽，“谢谢，回头请你喝奶茶。”


    “不用，本来就是好朋友。”许佳慧笑笑。


    周围有女同学喊许佳慧去上洗手间。


    “周周，我来了。”许佳慧和陈南玥说，“有什么不懂的你再和我说。”


    许佳慧挽上刚刚喊她的女孩的手，转过头就去洗手间。


    陈南玥转头去看她们。


    那个女孩是学习委员，叫周周，成绩特别好，长得也漂亮，班里不少女生男生都对她都有好感。


    陈南玥低头去抄许佳慧的笔记，翻看学习资料。


    ……


    在学校的时间像是开了二倍速，陈南玥回到学校受到班主任的照拂，她的文化分可以超过一本线，艺考如果顺利的话，妥妥的211985水平。


    班主任和几个老师都对她十分看好。


    陈南玥除了白天在学校，晚上也在机构里加班加点地学着。


    机构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其他学校的，陈南玥在这儿没有认识的人，自己学着自己的，到点就走。


    到家时间比之前在画室的时间还要晚，陈南玥让自己不要去关注唐正国。


    除了学习和陈梅的事情，她都不在意。


    陈南玥几乎每天点灯到凌晨一点，午休时间缩短到二十分钟，除此之外，她周末还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画室画画，不让自己落下。


    艺考过后，有准备校考的同学几乎是在集训中的佼佼者，更甚至艺考结束就北上，去省外的机构准备校考。


    无疑，这类学生，是艺考分，文化分都拔得头筹的。


    陈南玥不可能再让陈梅花钱去省外机构了，大不了，她就自己再努力。


    一月底，新年之前，芙城一中进行了期末考。


    也在期末考的前一天，由于最近的熬夜学习，陈南玥免疫力下降，冬季寒冷，她发了场高烧。


    脸上红得厉害，身上烫得很。


    夹在腋窝下的体温计拿出一看，陈梅着急得要命，“39.1。不得了了，玥玥，要不明天请假一下？”


    陈南玥摇头：“没事，我睡一觉就好。”


    陈梅叹息，“那我去拿点药给你吃，烧了水，我一会拿给你喝。”


    “嗯。”


    陈梅去客厅拿了布洛芬和水给陈南玥。


    陈南玥吃下。


    客厅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卧室门没关，听得清晰。


    是唐正国的声音。


    “女人，你今天才给我三千，不够啊。”


    陈南玥脸上的红褪下去一些，接着，是隐隐的白。


    陈梅的反应比陈南玥的还要重，她咳两声，把卧室里的门关上，神色僵硬，“别管他。我都不管他。”


    陈南玥没说话，低头喝水。


    她其实不太明白，这段时间陈梅理都不理唐正国，又为什么不肯和他离婚呢？


    她想不明白，陈梅也不愿意说，除了那句“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


    陈南玥看着窗外，防盗窗的栏杆太粗，遮挡去一大片视野里的天空。


    平常能看到的月亮，现在看不到了。


    ……


    这场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退烧了，除了会咳，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冬季里的流感也多，校服外大家都套上了羽绒服，班里的门关得紧紧的。


    在这样密闭的空间，大家最怕咳嗽病毒。


    考试期间，陈南玥尽量不咳，但还是忍不住轻咳两声，安静如鸡的环境，谁都能听到，前后桌动作很小的拉了拉桌子，移开距离。


    陈南玥眼眸微黯。


    许佳慧却趁着监考老师转身时，朝陈南玥小小声地说：“我抽屉有感冒灵，考试结束了你带回去。”


    陈南玥笑了笑用口型说：“好。”


    一月底的期末考，陈南玥稳定发挥，拿了个年段前二十的成绩。


    期末考考试成绩都会上传学校合作的小程序里，家长都能看到。


    陈梅看到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说马上放寒假了，过年给陈南玥买新衣服，买好吃的，包个大的压岁钱。


    二月中，迎来新年。


    在这之前，陈梅带着陈南玥一起出去采买年货，买新衣服。


    芙城有个习俗，喜欢提前算岁数。


    在一家女装店里，陈梅拿了件米白色的羽绒服放在陈南玥身上比，“玥玥，过了年你就19虚岁了，算18周，成人了，今年怎么说都得买件贵的。”


    这几年时代进步，人人都网购，陈南玥已经连续好多年没在实体店买过衣服了。


    陈南玥看了眼羽绒服上的吊牌。


    特别贵，陈梅一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了。


    “不好看，买其他的吧。”陈南玥敛眸。


    她敛眸的模样看起来有些阴沉，陈梅仔细看她，又看看手上的羽绒服，“很好看啊，怎么不好看了？”


    这家女装店特别有名，店员素质也高，站在一旁笑吟吟地说：“不喜欢可以再看看别的。”


    陈南玥拉着陈梅：“妈妈，没必要这样，随便买买吧，初七我就上课了，穿了也没出去玩。”


    高三课业紧，放假就几天的时间，他们家亲戚也不多，所以真没必要搞仪式感。


    陈梅摇摇头：“那怎么行，十八岁，成人礼，高考也马上来了，讨个好彩头，今年就穿红色系吧，就不要白色了，鸿运当头，你皮肤白，衬得好看。”


    她说话的样子温声细语的，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陈南玥忍不住被她感染，“那行吧。”


    陈梅笑了起来，拉着陈南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选了件红色的棉服。


    暖和柔软，价格八百，很贵。


    按照陈梅的话来说。


    人的一生就一次十八岁。


    买完，母女俩大包小包地提着回家，唐正国在家拖地。


    临近过年，唐正国倒是没再整什么幺蛾子，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了下来。


    陈南玥盲猜是陈梅和他说了什么。


    过年前几天，陈南玥忙着复习和做卫生。


    直到除夕夜，陈南玥吃过饭，帮着陈梅洗碗。


    陈梅擦了手，偷偷给陈南玥塞了个红包，说是压岁钱，“十八岁了，也要有压岁钱，八十岁了，妈妈也会提前给你准备好压岁钱，每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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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到一百岁。”


    陈梅的眼睛柔情似水，叫陈南玥都忍不住被感染。


    不得不说，陈梅真的是一个好妈妈。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是一个好母亲。


    唐正国也给陈南玥一个红包，他没说话，就那么丢给她就走了。


    里头放着一千块钱，比陈梅给的还多。


    不知道为什么，陈南玥没花，放在抽屉里没动。


    除夕夜，除了电视机里传来春晚主持人字正腔圆慷慨激动的祝福语以外，还有手机的振动声。


    画室群里，大家都在说新年快乐。一长串群发复制粘贴的祝福语。


    大家在说今晚吃了什么，又去哪里看烟花，芙城哪里哪里怎么除夕夜还没关门之类的。


    连陈江都出来分享年夜饭了。


    热闹非凡的群，没几分钟就99＋了。


    陈南玥看着群消息，拉开窗帘。


    十二点到了。


    万家灯火，天空中出现一朵又一朵的璀璨夺目的烟花。


    火树银花，耀眼万分，占满每一寸视线。


    高聿祺也在里头冒泡，说了句“新年快乐。”，还发了一个八秒的视频。


    陈南玥点开那个视频。


    等视频缓冲好，屏幕中央的圈圈没了，播放出来的是漆黑的天空中那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视频中烟花的声音与她耳边的重合。


    然后在视频快结束时，出现了林鹤兰喊高聿祺的柔和声音：“聿祺，陪表妹一起玩游戏。”


    那个表妹应该岁数特别小，视频里的声音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哥哥哥哥。”


    视频到这儿就结束了。


    这样的瞬间，陈南玥抬眸去看夜空中的烟花，情不自禁地想。


    高聿祺也在看烟花吗？


    和家人，和亲戚。


    举家欢乐。


    于是，陈南玥也忍不住往群里发了个“新年快乐。”


    消息很快被吞了，太多人聊天了。


    高聿祺说他在家楼顶看烟花。


    他的消息很快被大家回复。


    陈南玥还在划拉群消息，宋言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言没：陈南玥，新年快乐。】


    【南边月亮：新年快乐。】


    说完新年快乐，陈南玥切回群里，去点高聿祺的头像。


    点进去，他的资料就出来了。


    没有个性签名，资料也很简单，头像是小王子看着一片星空。


    陈南玥不敢点他的空间，会有访客记录。


    思虑再三，陈南玥返回，忍不住做了各种□□任务，领取了三天的黄钻体验卡。


    返回，点进高聿祺的空间。


    【主人设置了权限，申请访问TA的空间，对方同意后即可查看。】


    陈南玥敛眸，点了那个只有黄钻才可以使用的删除记录，默默退出。


    连好友都不敢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有人知道，对于陈南玥来说，一个小小的加好友，她都需要藏下多大的心悸。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她并没有去加好友。


    除夕夜，她拉开抽屉，拿出绿色的薄荷糖，还有那朵蔷薇花苞。


    桌上放着一本日记本。


    陈南玥落下一行小字。


    【擦肩而过的对视，是最汹涌的告白，隔着屏幕的烟花，我说了句喜欢你。


    我终于想起你身上的气息，荒凉，柔软，温暖，舒缓，缱绻，却又带着某种希望，那是秋天的气息。


    学长，你是秋天的礼物。】


    学长，你是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