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道友,再会

作品:《穿进修仙游戏后与男主相追相杀

    叶行舟踏进破屋中。


    破屋搭建简易,屋内陈设简单,仅一桌一椅一床。


    叶行舟手落在桌面,指腹一抹,并无灰尘沾染,应是红缨枪枪灵打扫过了。


    叶行舟轻合上房门,木门嘎吱一声,头顶传来有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叶行舟仰头,屋檐上悬挂的风铃闯入视线。


    很简单的样式,是用红绳系起来的两个铃铛,铃铛结扣很幼稚,就像孩童随手系成那般。


    叶行舟伸手一碰,两个铃铛撞在一起,便是清脆的叮铃声。


    看样子,铃铛对坐化躯很重要。


    叶行舟观察结束,拿出纸笔对着结界阵法开始描摹。


    这是第四个阵法。


    *


    西城罕见出现了奇特气象。


    朝夕山的雨停了,但朝夕山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


    雨水浸入土中,雨水落在砖瓦上碰撞,雨水打在叶片上。


    岳浅阖眼,细细听着耳边的雨声,思绪渐渐飘远。


    她自幼喜听雨声。


    每次下雨都会去屋檐下,看水滴落在青砖上,从绽开到被地面余温吸收变浅,伴着一股雨后独有的气息钻进鼻孔。


    千百次都难忘记。


    阿娘说,每一滴雨落下,都是一朵绽开的花。


    阿爹离开前说,每一次下雨,都是他在拥抱。


    若是思念,他便下一场雨。


    阿爹阿娘在一场雨中离开,幼时的她,总期盼着阿爹阿娘也会在一场雨中回来。


    也许是这场雨,也许是下场雨,直到期盼落空,直到失望聚顶。


    属于她的那场雨,终是未下。


    岳浅揉了揉眉心。


    又想起来了。


    如今这场雨,倒是勾起了尘封的记忆。


    草垛窸窸窣窣,散修的呼噜声不知何时停了。


    岳浅睁开眼,恢复清明。


    那散修身上的衣服已半干,但头发还是乱糟糟覆脸上。


    他打了个哈欠,挠挠头发便瘸着腿往外走。


    “雨还没停。”


    岳浅不知出于何意,出声提醒。


    散修摆手往门边走,“区区一点雨,习惯了。”


    岳浅垂眸扫过手边的油纸伞,拿上其中一把站起了身。


    “带上吧。”


    以往她储物袋里并不会放伞,下雨都是用灵力挡住方便。


    她本不想用师弟的伞做人情,但此时她莫名控制不住。


    许是瞧他跛脚,许是瞧他狼狈,许是……想到了阿爹。


    岳浅暗叹一口气,纸伞过后她再同叶师弟交代。


    散修口中的话瞬间乱成了一团,“小道友心善哈哈,我淋点雨、淋点雨强身健体。”


    岳浅:“终是一把伞,这没什么。”


    “那我也不推辞了,小道友别、别送。”


    散修挠挠头又抓抓衣角,将脏污疮痍的手在衣角反复擦了几遍才伸出来。


    即便这样,他的手还是被岳浅白净的手衬托得脏污粗糙。


    “道友,再会。”


    “再、再会小道友。”


    散修接伞的手在细微颤抖,岳浅只归结于天冷,下一秒散修转身欲走。


    岳浅出声,“诶,你小心些。”


    砰一声,散修跟喝假酒似的撞到门框上。


    他捂着疼到发酸的鼻子,口中还在说着没事。


    刚说完,他差点又被门槛绊倒,裸露的脚趾头磕到门槛上,他瞬间呲牙咧嘴。


    察觉岳浅在看他,他立马收起呲牙咧嘴的表情,即便故作无事,声还是藏不住的发闷。


    “小道友叨扰,我睡糊涂了,别在意。”


    岳浅微颔首,又回到矮凳上坐着等待。


    撑开纸伞,散修的肩似卸了力,他余光千百次扫过身后的人影,终是拖着瘸腿走进雨中。


    雨滴滴答答落到伞面,沿着伞骨滑落。


    岳浅忽而心神不宁。


    她的视线挪不开半分,紧紧追随那道笨拙往前走的身影移动。


    这明明与记忆中阿爹伟岸的背影没半分相同,但她总莫名想到了阿爹。


    岳浅坐立难安,干脆站起身走到门边,仔细观察那背影。


    混着雨水,越走越远,视线逐渐模糊。


    岳浅伸手抹了把脸,才发觉脸上冰凉,泪水不知何时滚落。


    “阿爹?”


    她喉咙哽住,用尽全力才颤抖着声问出那句。


    “你是阿爹吗?”


    她想问,这些年阿爹和阿娘去了哪。


    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


    为什么不回来。


    岳浅的声音沙哑得不行,混在雨水中,直至那背影消失都没反应。


    不是阿爹吗?


    可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


    岳浅站到门边,一直等到雨停,才失魂落魄坐回矮凳上。


    *


    叶行舟刚收起描摹好的阵法,身后就传来一轻一重的步伐声。


    叶行舟回头,一个狼狈至极的人映入视线。


    这不就是摆摊算卦呼呼大睡的散修吗!


    “前辈,你……”


    叶行舟话未说完,散修就往地上一躺,打结的头发瞬间沾了不少灰。


    只有放在一旁的伞干干净净。


    散修不管叶行舟道目光,原地滚了两圈,似在消化情绪,堪堪坐起来。


    “你来了。”他道。


    “嗯。”


    叶行舟搬来张椅子,放在散修脚边,“前辈,坐这,地上凉。”


    “你还怪有眼力劲的。”


    散修扫了眼叶行舟,从怀中掏出一破损的羊皮卷和一玉瓶。


    “夕灵泉都在玉瓶里,带上这两样离开。”


    叶行舟:“别急着赶我走啊前辈,晚辈见到你可是有好多心里话想说。”


    散修头都没抬,“你想问的,我告知不了你。”


    叶行舟将两样物品塞入储物袋,也不嫌灰尘,顺手就给散修捏肩膀。


    “我知道有天道限制,前辈你们无法告知,所以聊聊其他的。”


    “前辈,晚辈就想问问你名讳。”


    散修藏在发丝下的眼睛看着叶行舟,“问了作甚?终究是被遗忘的。”


    鬼辛兰和眼前散修都是一样的态度,像是早已肯定了会被遗忘。


    “这不一样。”叶行舟从容一笑,“就像辛兰前辈一样,至少我记得。”


    “鬼辛兰那个兜不住话的。”散修将打结的头发抓到后脑勺,露出脸上的疤痕,“你叫我千磐前辈就好。”


    叶行舟点头,“千磐前辈。”


    关于红缨枪枪灵所说的了却执念,叶行舟并未去问。


    千磐前辈的状态明显不好,若他不主动说,问了反倒讨人嫌,除非叶行舟能自己猜出来。


    “千磐前辈,我取完召妖卷西城的石像会消失吗?”


    “不会,石像另有人会去处理。”千磐说完忽然不客气伸手。


    “什么?”叶行舟懵了一下。


    “当然是吃的。”


    “哦。”


    千磐前辈现在的修为炼气中期,比他还低一阶,没筑基就会饿。


    叶行舟从储物袋掏出一大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