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也是,无声的告别
作品:《穿进修仙游戏后与男主相追相杀》 他吃得狼吞虎咽的,一看就是饿了很久。
叶行舟又拿出水袋给他喝防止噎着。
大肘子一吃完,千磐拍拍肚子,这才掐诀清理干净身上的脏污。
叶行舟却看见,他吃进肚子里的肘子全落到了地上,身形开始逐渐透明。
“千磐前辈,你怎么了?”
“我本就是散魂组的肉身,现回本体已是尽数。”
千磐交代道,“红缨枪无需管,它自会寻主。半个月后,你来一趟西城石像,等一个姓梅的姑娘,带她回宗交给丹峰。”
“好。”叶行舟点头应下。
千磐松了口气,任由身体化做流丝飘回本体,他的目光驻足在屋檐下挂的风铃。
在怀念什么。
叶行舟视线落在千磐的脸上,他总觉得先前跟见过千磐前辈似的。
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千磐前辈,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叶行舟问。
千磐白了叶行舟一眼,“我一把年纪快死的人了,你难道还想搭讪我?”
“……”瞧这自恋的。
叶行舟视线偏移,扫向一旁的油纸伞。
触及伞面画的水花,用灵力加固过雨水并不会湿和掉色。
伞是他做的,也是他拿给岳浅师姐闲来打发时间画的,有灵气很容易区分。
岳浅师姐不是在茅草屋吗?难道千磐前辈也去那了,岳浅师姐瞧着雨大,便好心给了把伞?
直觉告诉叶行舟并没有那么简单。
叶行舟端详着千磐的脸,尤其是疤痕,越看越眼熟,他一拍头,猛地想起来了。
“你是在衍天宗底下坑我一块中品灵石的散修!”
那疤痕最有记忆点!
千磐一口否定,“瞎说什么,我可没坑什么灵石。”
叶行舟才不信千磐说的鬼话,“有,非常有,当时我第一次坐传送阵晕得吐你摊上了,后来掐诀清理干净,又给了你一块中品灵石,你说我有血光之灾问我要不要——”
“得得得。”千磐连忙叫停,“别说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试图阻止,但叶行舟已经猜到了千磐的执念是什么。
“千磐前辈,当时你自称岳某,你叫岳千磐。”
“……”岳千磐摸摸鼻子,成鹌鹑歇声了。
叶行舟往地上一坐,“岳前辈,岳浅师姐是你女儿。”
方才岳千磐不说姓,就是怕叶行舟猜到。
“嗯。”岳千磐刚直起的肩又耷拉下来,“你是怎么猜到的?”
叶行舟手指向角落的伞,“那伞是我留给岳浅师姐画的,岳浅师姐虽温柔,但她并不会多管闲事,除非你有让她动容的地方。”
“脑瓜子转那么快做什么。”岳千磐嘟囔一句。
“岳前辈,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聊聊。”
岳千磐看着消散的手脚,叹了口气,“罢了,你起誓莫告诉我丫头就好。”
“当年我衍算到西城有邪物降世,会为祸一方,我与她娘都是金灵根,能克制邪物。”
“此番注定有去无回,便把她送去了衍天宗门下。”
“夕娘以身祭阵,造了朝夕山的幻象,防被后辈误闯,而我与金玄灵蛇镇守阵法,压制邪物寄生。”
岳千磐嘴角强行扯出一丝弧度,笑容却苦涩极了。
“这么多年,我想夕娘,想浅丫头,想到一度产生离开阵法一走了之的冲动。”
“我只想看看浅丫头,哪怕远远看一眼。”
“我快被不灭吃空了,再不见以后就没机会,三个月前我动了禁法,抽出一丝魂魄塑肉身,日夜等待在衍天宗底下,就盼着浅丫头出现一次。”
岳千磐伴着晶莹的泪光低声笑起来,“豆丁大的小丫头,长高了。”
“你知道吗,方才她把伞给我,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差点哭出声。”
“但我不敢哭,连话都不敢多说,出门还栽了两个跟头,她问我是不是阿爹我也不敢应声,就怕浅丫头认出来。”
岳千磐激动的声调中还残留着见到女儿的激动,激动过后又直线下降颓丧。
“我连相认都不敢,她好不容易才接受我们离开的事实,再从出现短暂相认又身死,浅丫头得多伤心啊。”
“她伤心过一次了,我不想再让她伤心第二次。”
岳千磐忽然苦笑,笑中泪水大滴滑落,却消散在半空。
“浅丫头大抵是恨我的,我不是个好父亲,在她年幼将她抛下。”
怨怎么可能不怨,念又怎么可能不念。
岳浅想要的,只是见一见阿爹阿娘。
“她喜欢听雨声,我唯一能给她的,就是用最后一卦,引天象下一场雨。”
“就当是,与她重逢的拥抱。”
也是,无声的告别。
叶行舟抿了抿唇,将角落置放的伞放在岳千磐怀中。
他的身体已经消散,伞放了个空。
岳千磐用脸轻轻贴了一下,而后他便化成丝丝缕缕灵力回到坐化躯中。
“岳前辈,在岳浅师姐把伞给你的时候,她已经给了你答案。”
叶行舟的话不知岳千磐有没有听见,坐化躯的眼皮轻轻颤动,嘴角扬起一丝平和的弧度后,彻底被不灭吞噬。
坐化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与先前见过的两具坐化躯无异。
叶行舟把伞放在了坐化躯干枯的手臂上。
屋檐的风铃轻轻晃动,碰撞脆响悦耳。
朝夕渊的灵力飞速消散。
红缨枪枪灵再次现身,白虎爪在地上画出一个阵法。
“站在阵法中间,吾送你出去。”
“多谢平安前辈。”
叶行舟行了一礼,走入阵法中。
平安虎爪间一丝金光溢出,阵法运转,叶行舟消失在原地。
飞速旋转的眩晕感很快就甩脱了叶行舟一身的情绪。
落到茅草屋旁时,叶行舟没控制住捂着肚子吐起来。
晕,太晕了。
就和坐十辆面包车一样,天气闷热又密封窗户,车速时快时慢,车里烟味柴油味混合伴着小孩哭闹喧哗。
脑瓜子突突的,叶行舟没忍住,又哕了半天。
丹香入鼻。
岳浅听到动静从茅草屋走出来,拿出颗丹药,又给叶行舟顺背。
叶行舟咽下丹药才好些。
一抬眸,岳浅没比他好到哪去,眼角泛着红,面色不太好,即便遮掩,也能看出哭过。
“师姐,你还好吗?”叶行舟边哕边安慰人。
岳浅摇头,“我没事。”
“看来我来得不凑巧了,正好赶上了郎情妾意。”
左护法冷笑一声,飒爽落地便对上两个惨兮兮的人。
岳浅眼里还有泪花,叶行舟也吐得眼泪汪汪。
“?”搞什么,他还没放狠话就求饶了?
想让他心软?没门!
左护法冷哼一声,“叶行舟,向我求饶就放过你们。”
看见左护法那张脸,叶行舟刚压下去的哕感又涌上来。
在左护法三分期待三分隐忍四分不值钱的注视下,叶行舟张口了。
“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