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会场大厅，摆着各种形状古怪的石头，有半人高的，还有鸡蛋大小的。


    陶枝看不懂这些，紧紧跟在余船身后，听着周围人讨论石头的外观，猜测里面能开出什么。


    每当他拿起一块石头，陶枝也跟着观察。


    余船绕着会场走了一圈，确实发现几块不错的石头，触摸时戒指会发烫，有一块形状像西瓜的石头，摸起来戒指烫的很。


    但是可惜他钱不够，那块石头标价26万。


    他只有两万块。


    评估了一圈，最后他挑了一块黑乌沙皮石头，约莫两个拳头大小，形状不算规则，但也不奇怪。


    石头中间有一条微微凸起的灰白色蟒带，蟒带四周还有点状和细丝状的鲜绿色松花。


    这块黑乌沙皮石头，标价两万三。


    他和老板还了一会儿价钱，最终以两万的价格成交。


    就在他正准备付款的功夫，旁边来了一个胡须很长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块黄岩沙皮石头，“小伙子，你手里那块黑乌沙皮的，一看就什么都没有，不如买我这块，这块里面肯定有玻璃种。”


    余船掀起眼皮，淡淡瞧了那中年男人一眼，然后加快速度赶紧付款。


    老板收到微信到账提示音，此单交易结束。


    余船把石头收起来，这才看向大胡子中年男，“既然能开出玻璃种，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开？”


    他怀疑的看着中年男，揣摩他的意图。


    胡子男眼神微闪，“你们俩是学生吧，一看背着家里偷偷拿着钱来玩的，要是赔了，估计回家也不好交代吧？我在古玩城有家店，你不如听我的，这块黄岩沙皮，一定比你手里那块好，买我这块，保准亏不了。”


    “不买，没钱了。”余船拒绝他，拉着陶枝准备走，“我们去切石头。”


    胡子男还不死心，继续拦住两人，“要不这样，我拿我手里这块和你那块交换。你看这块石头，看看这蟒带这松花，开个玻璃种不在话下。”


    “不换。”余船懒得听他，态度很坚定。


    这人一看就不怀好意，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而且看上去好像知道他这块黑乌沙皮石头很不错。


    胡子男刚才已经找人看过他手中那块石头，那位赌石高手说他手里这块不行，还说那边摊位上有块小的黑乌沙皮不错。


    但是等胡子男赶到，余船正在买那块黑乌沙石头。


    晚了一步，胡子男很不甘心，看着余船年轻，他想忽悠一下。


    没想到对方态度很坚决，不上他的当。


    余船皱起眉，眼神冷冽的看着挡在前面的胡子男，声音沉下去，“让开。”


    有一瞬间，胡子男竟然被他的气场镇住了，下意识从他面前让开。


    直到余船离开，他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不对啊，他怎么被一个小孩吓住了？


    看着余船往切石机那边走，胡子男眼睛转了转，快步跟上去。


    他还是不甘心，想看看那块石头能切出什么东西。


    最好什么也切不出来。


    因为他自己没买到，所以希望那位赌石高手看走眼，希望那块黑乌沙皮什么也切不出来，让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见识一下什么叫打水漂。


    会场内有专门的切石区。


    几台大型水切机和油切机轰鸣作响，水雾弥漫。


    空气中混合冷却液的味道和焦灼的气息。


    一共五个切石头的师傅，其中有四个师傅身边围满了人，大家正在排队等着开石头。


    只有一个老师傅无人问津，正孤零零的和切石机作伴，唉声叹气的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


    陶枝拉了拉余船的衣角，“大家为啥不去那里啊？”


    余船摇摇头，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果断选择往没有人围着的师傅那儿走，“我们过去看看。”


    孤零零的老李看见有人抱着石头往他这边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余船和陶枝快走近时，被一个路人好心提醒，“你们俩是要开石头的吧，别去老李头那儿，他手气不好，之前连着一个星期，去他那儿开石头的都废了。”


    路人只是提醒了一下就走了。


    赌石的人都比较迷信，很注重运气一类的，往往喜欢挑手气好的师傅。


    陶枝眼中闪过犹豫，她有点相信，拽了拽余船的衣角，“那我们……”


    “没关系。”余船对这两块石头比较有自信，“在哪里开都一样。”


    老李以为这两小孩听完别人的话，就不会来他这里了，原本都站起来准备启动切石机，又坐回去。


    但没想到他们还是带着石头来了。


    老李的眼睛又重新亮起来，整个人非常热情。


    余船说先切陶枝两千块买的那块白盐沙皮。


    他把石头递给师傅。


    老李看着巴掌大小的石头，脸上的那点喜悦又转变成苦涩。


    虽然他很开心今天终于有人来找他切石头，但是看着这小玩意儿，也不像能切出什么好东西的样子。


    而且这两张面孔这么年轻，一看就没有赌石经验，估计也挑不到什么好石头。


    要是这次再切废了，以后更没人找他切石头，倒霉星的称号怕是要按死在他头上。


    余船看他愣神，提醒道：“师傅，快点切吧。”


    陶枝一脸好奇的看着。


    老李叹了口气，掂了掂小石头，对着强光灯仔细看了看那处细微的脱沙和若有若无的细蟒带，又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细腻的皮壳。


    然后带上护目镜，拿起手持磨砂机，“料子太小，先擦个窗看看吧。”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细小的白色石粉混着冷却水飞溅。


    陶枝想凑近点看，被余船揪着领子拉到他身后，“别往前，小心石头沫子飞到眼睛里。”


    “好吧。”陶枝乖乖站他身侧，和他闲聊，“你说我的两千块能不能回本？”


    “那肯定的。”


    “你怎么这么自信？”


    余船笑笑，“因为我厉害。”


    “切～”陶枝戳了戳他的胳膊，“要是回不了本呢？”


    “那你揍我。”


    “哼，你皮糙肉厚，揍你我还手疼呢。”


    “那我让你捏脸。”


    “谁要捏你？”


    “那你让我捏，如果开出宝贝的话。”


    “你怎么这么喜欢捏别人脸？烦。”


    “好像出绿了。”老李惊叫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老李迅速关掉砂轮机，拿起旁边的清水壶，对着磨擦处猛地一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