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5章 定罪
作品:《清穿,四爷的宠妾多子多福了》 胤禩独自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一张木兰围扬的详细地图。
他的脸色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郁。
帐帘轻动,胤禔悄然进入:“八弟,这么晚还未休息?伤还没好,不宜太过劳累。”
胤禩头也不抬:“睡不着。”
他已经陷入偏执了。
如今自己成了这个样子,只有尽快拉太子下马,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想到皇阿玛如今的犹豫不决,胤禩心中闪过一丝怨恨。
“大哥,如今围扬出现刺客,一部分蒙古王公也要蒙受失察之罪,若他们想摆脱干净,只能钉死太子,让他们去找皇阿玛施压,想必....”
胤禩没继续说下去,胤禔便已了然。
“妙计!”胤禔点头,随即又皱眉,“不过老四那边....今日,皇阿玛去他帐中了,也不知说了什么。要知道老四一直跟在太子后头……”
这么些年下来,胤禔对这个四弟实在忌惮。
胤禩冷笑:“四哥一向谨慎,不会轻易表态。暂时先别管他。”
话是这么说,但胤禩想到老四,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么多年了,他这位四哥,好似一直都是一个模样。
无论什么时候,胤禩从未见过他除了严肃冷静之外的模样。
朝堂上做多少小动作,老四都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永远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次刺杀也是,当时他明明看老四受伤颇重,结果——最倒霉的却是自己。
为何从小到大,老四都是这般幸运。
小时候被孝懿皇后抚养,孝懿皇后去世后,亲生额娘已是一宫主位,四妃之一。
原本老四与生母德妃关系不睦之事尚可大做文章,但不知何时起四贝勒府与永和宫走动渐勤,往来日密。
如今,京城内外竟皆盛传四贝勒至孝之名。
对比自己的处境,这个四哥真是好命。
想到此处,胤禩心里升起一抹不忿。
若他这位四哥知道太子觊觎四嫂一事,不知作何反应?
到那时,老四不知是何表情。
老四这人,看着严肃刚正,但为人谨慎,越谨慎的人越多疑——
此事,容他好好想想。
——
康熙坐在御账内,案前摆放了一堆奏折。
无论是哪一方的调查结果,都显示此次刺杀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康熙忽然觉得胸口发闷,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指腹触到一道深深的皱纹。
“万岁爷,太子爷带到。”梁九功的声音在帘外响起。
片刻后,康熙看见胤礽走进来。
这个曾经被他抱在膝上教写正大光明的孩子,如今眼窝深陷,嘴角绷成一条僵直的线。
“知道朕为何召你?”康熙的声音冰冷,神色莫测。
胤礽跪在团花地毯上,垂眸,缓缓开口:“儿臣愚钝。但儿臣绝未指使人刺杀老四老八。”
至今,胤礽仍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康熙突然抓起案上的黄玉镇纸砸在地上,飞溅的碎片擦过胤礽额角,一道血线缓缓爬过眉骨。“人证物证俱在,你当朕是昏君吗?”
帐外当值的侍卫们不约而同后退半步。
梁九功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自己靴子上的纹路。
良久,胤礽轻笑一声。
“既然皇阿玛心里早有定论,何必再问?”
他缓缓用袖子抹去额角的鲜血。
这几日,他的心情从焦躁不安到如今的麻木不堪,自己的父亲,不肯听从自己的任何辩解,把他拘在帐内,任由他人泼脏水。
胤礽作为储君,有自己的骄傲,他可以在朝中搅弄风云,纵容下属贪污受贿,但不至于刺杀兄弟。
康熙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绕过紫檀木案几,玄色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玉。
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住胤礽,带着愤怒开口:“你以为朕不知道?”
“你举止失序逾矩,秋狝之际,竟遣内侍窥探朕之行踪。 ”
康熙不等胤礽有所反应,继续控诉:“你行为失检,对朝臣倨傲无礼,对兄弟无关爱之实,苛索地方官吏。
你行为失德,亲近佞幸,朋比为奸。这一桩桩哪像是太子可以做出来的。”
胤礽的脊背略显佝偻。
他喘着气突然笑起来,“这些不都是皇阿玛手把手教的吗?”
五岁时,他进尚书房读书,皇阿玛让尚书房众师傅跪着为他讲学。
自幼时起,他的皇父便时常告诫他:你身为储君,与其他皇阿哥不同。待你登基之日,众兄弟皆要向你俯首称臣。即便是现在,他们见你也当行礼问安。
内务府曹寅在江宁织造任上贪的银子,七八成都进了皇阿玛的内库。
那些个皇商也是皇阿玛的私人钱袋子。
至于窥探消息,皇阿玛监督自己还少么,自己打探一下他的消息,过分么。
“您怕了?怕儿臣变成另一个您?”胤礽已经彻底陷入情绪当中,把自己在心里想了无数遍的真心话脱口而出。
康熙倒退两步撞在案几上,震得青玉笔架叮当作响。
“来人!”他突然转向殿外时,声音暗哑:“把太子.....胤礽押回去。”
翌日
御账前已经跪满了文武百官。
“宣旨。”他闭上酸胀的眼睛。
梁九功展开明黄诏书,肃然高声宣读。
这份措辞严厉的诏书直接坐实了太子残害手足的罪名,谕令返京后即将胤礽禁足毓秀宫。
在扬朝臣皆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待圣驾回銮之日,恐怕东宫就要易主了。
此番木兰秋狝本为联络蒙古各部,岂料突发变故。
不过康熙的布局未受影响,在女眷比试中,那位马术独占鳌头、骑射与如玥并称第一的蒙古贵女诺娜,终究被纳入了后宫。
科尔沁部金帐内,诺娜自接旨后便将自个儿关在帐中,连最爱的马奶糕都提不起兴致。
额吉坐在一旁轻声劝道:“诺娜,京城里的宫室比蒙古包不知精致多少。咱们虽顶着科尔沁的姓氏,终究主枝......”
“额吉!”诺娜猛地扯过绣着海东青的靠枕,“我才十六岁啊!”话音未落就被她额吉捂住了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害人的话。
她压着嗓子道:“那扎旗的台吉前日又派人来提亲了,他们部落如今掌控着漠南商道......”
诺娜闻言指尖一颤,想起那扎旗父子鹰隼般的眼神,还有传闻中那些被折磨致死的福晋侍妾。
诺娜忽然安静下来,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其实,她本来打算从四贝勒、八贝勒入手,若能嫁给他们.....
可谁曾想,二人皆受了伤,她一个蒙古的小格格如何去套近乎。
诺娜嘴角泛起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