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点了点头，下颌微微抬起。


    “好！”王振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地点头，“听白桦院长指令，开始试飞准备。”


    “是！”


    这时白桦也走到前头，布鞋踩在跑道接缝上。他正跟现场指挥人员做最后的沟通，一边翻着手里的检查清单，确认每一项数据。指尖在纸面划过，停顿两次。


    又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白桦反复核对，确认没有任何人为疏漏后，终于下达命令：


    “试飞，开始！”


    “呜——”一声更加低沉却极具爆发力的轰鸣骤然响起，那架外形新颖、涂装简洁却气势十足的飞机缓缓启动。


    气流卷起地上的碎石，刮过观测台的玻璃。有人下意识眯眼。


    紧接着，它开始加速，速度一点一点提了上去。


    “嘶——”


    风声越来越紧，刮得人脸颊发麻。


    “呼——”


    一阵狂风扫过人群，下一秒，飞机腾空而起，划破天际，正式升空，标志着迈出航空新一步。


    无线电传来平稳的回报：“机体状态正常！”


    “发动机运行正常！”


    白桦盯着仪表盘，指节微微泛白。他抬手按下通讯钮，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噪。


    “好！”白桦点点头，拿起通讯器，“张子甲，准备进入超音速阶段，注意调整姿态。”


    耳机里静了一瞬。


    “收到！”张子甲的声音传来。张子甲坐在驾驶舱内，手稳稳搭在操纵杆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阳光斜照进座舱，映得他额角沁出一层薄汗。作为飞行大队的现任大队长，他经验丰富，技术过硬，这次新机型的首飞任务自然落到了他肩上。


    “呜——嗡——”


    远处天际传来低沉震颤，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拉高音调。机头前方，空气似乎开始扭曲，一片半透明的白色气团悄然凝结在翼尖，像雾又不像雾，浮在冷热交汇的边界。


    “轰！”


    一声爆响撕裂长空，整架飞机猛然一震，仿佛冲过一层极薄却极坚韧的膜。机身瞬间加速，尾流在高空划出笔直细线。


    舱内仪表读数稳定跳动，张子甲低头扫过数据屏，右手无意识地轻抚了一下节流阀。等飞机进入平稳飞行阶段，白桦才开口：“张子甲，感觉如何？”


    “一切正常，机身稳定，操控响应灵敏！”他答话时目光仍锁在前方空域，喉结微动。


    “好！”白桦嘴角一扬，指尖敲了敲控制台边缘。


    “成功了！”


    “我们真的飞起来了！”地面指挥站里，有人猛地站起，椅子向后滑出半米，撞上墙根。掌声、叫喊声顿时炸开，有人拍桌子，有人跳起来挥拳头。


    “都安静一下！”白桦突然提高嗓门，声音压过嘈杂。他站起身，手掌按在桌沿，眉头紧皱，“别光顾着高兴，所有人立刻准备回收程序。张子甲，十分钟内返航，试飞就算圆满结束。保持冷静，稳着点！”


    “明白！”张子甲应道，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尾音略有上扬，虽极力压稳，仍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十分钟后，飞机沿下滑道切入跑道，起落架触地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减速伞打开，机身后方扬起一道尘烟。滑行一段距离后缓缓停稳。张子甲迅速解开肩带和腰扣，拉开舱盖，顺着梯子跳下地面，脚步不稳地向前踉跄半步，随即调整步幅，一路小跑冲到王振面前。


    “司令，任务完成！”


    “嗯！”王振重重点头，目光扫过机身表面无明显形变，嘴角咧开。边说边用力拍他的肩膀，手掌落下时带起轻微回响，“这趟飞得太稳了，太漂亮了！”


    他停顿片刻，忽然换了语气，脸上笑意未退：“听说你到现在还没结婚？年纪也快三十了吧？该成家了啊。”


    张子甲张了张嘴，喉头滚动了一下，脱口而出：“司令，我最敬佩的是霍去病，我一直记着他说的那句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振抬手打断，五指张开挡在他脸前：“等等，你喜欢男人？”


    “啊？！”张子甲瞳孔一缩，眉头骤然拧紧，下意识后退半步。


    “那不就对了。”王振一瞪眼，语气陡然转硬，“你现在听令，我给你安排个新任务：上级会派专人给你介绍对象，一个月至少相亲两次，看不上继续换！”


    “直到你成家为止！这是命令！”


    “司令——”张子甲张嘴欲辩，手指不自觉抓了下飞行服袖口。


    “别说了！”王振一挥手，袖口带起轻微风声，“军令如山，服从就行！”


    “是……”张子甲低下头，耳尖泛红，手指僵在衣料上，许久才挪开。


    他嘴上说着家国大义，听着是热血，可王振清楚，大多数人只有安顿了小家，才能更踏实拼事业。


    又勉励了他几句，王振转身看向白桦：“走，咱们去河港，看看那批导弹艇去。”


    “好。”白桦应声跟上，脚步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规律的轻响。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河岸。晚风裹着水汽拂面，芦苇丛中传来断续虫鸣。王振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新型导弹艇。外观跟他设想的有出入，但也有共同点——一个字：小。典型的轻型快艇。


    “这船……你们该不会拿模型糊弄我吧？”王振半开玩笑地问，一边走近，鞋底踩断一根枯枝。


    “真家伙。”白桦笑，“导弹已经造出来了，但精度不太行，比老式火炮还差一截。”


    王振听了点头，手指在艇身金属板上轻轻刮了一下，留下淡淡指痕：“那现在船上火力怎么配的？”


    “三种主要武器。”白桦介绍，手掌摊开比了个数，“十枚鱼雷，两组五十管火箭弹，外加五百发密集阵弹药！”


    说着，他笑了笑：“我们为了提升命中率，重新改了火箭弹设计，降了射速，但加了瞄准系统。”


    “也就是说，”王振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另类的舰炮？”“没错。”白桦点头，指尖在桌沿轻划了一下，停顿片刻又收回手，目光仍落在模型船的甲板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