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寿夫一听说第32旅发动攻击，撤退动作更加迅速。甚至还悄悄让第十八师团走在最后，替他断后。


    而此刻，在一座无名的小山坡上，孟烦了带着老兵营已经悄悄埋伏到位。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转头看向龙文章：“小子，军座说你有点脑子，那你看看，等命令一到，咱们该怎么打？”


    “还能咋打？”


    龙文章压低声音，“除了拼命，没别的路。你看这地方，就一个小山包，四周全是开阔地，根本没遮没拦。”


    “啧啧。”


    他直摇头，“这么敞的口子，等打起来……”


    “说人话！”孟烦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军座说得对，你就得待在我手能打到的地方，不然就净说些听不懂的！”


    龙文章：“……”


    他摸了摸脑袋，小声嘀咕：“这仗，是绝户仗。守在这山头上的，最后都得死绝。”


    “我知道。”孟烦了点头，“咱们老兵营在军座手里是王牌，王牌就得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那我说了啊。”龙文章抬起头，“这山头，咱们干脆先放弃。”


    “啥？”孟烦了挑眉。


    “这周围光秃秃的，谁占山头谁就是活靶子。”


    龙文章继续说，“但也不能真不要，毕竟这是唯一的制高点。”


    “我建议，咱们在山上埋足了炸药。等打起来，小鬼子肯定抢着往上冲——那时候，咱们就引爆炸药，给他们来个‘开门红’！”龙文章说：“等会咱们干脆把炸药引一引，让小鬼子直接飞上天！”


    “炸完再扔几个手榴弹下去，趁着爆炸打出的坑，把山头炸得个底朝天！”


    说到这里，龙文章顿了顿，望着远方说：“上头只有一句话——死守阵地，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阵地就不能丢。”


    他转头看向孟烦了，“其实呢，还有个稍微好点的法子。”


    “你说你说！”孟烦了赶紧接话。刚才那个主意太狠了，他真不想照着来。


    龙文章咧嘴一笑，“还是按刚才那打法来。”


    “可咱们不是还能喊支援吗？”孟烦了不解。


    “没错！”龙文章点头，“你多去求军座，让他多派飞机过来。咱们提前在几个地方炸出记号，让飞机顺着扔燃烧弹！”


    “只要飞机来得快，这仗说不定打得轻轻松松。”


    “我明白了！”孟烦了应道，“你放心，我马上去找军座说。”


    “那咱们全团的命就靠你了！”龙文章抱了抱拳，“团座，待会我带人上山顶布诡雷，守山头这活我也揽了！”


    “你最重要的事就一件——不停跟军座叫苦，飞机来得及时，咱们就没大问题！”


    孟烦了听着这主意，总觉得有点赖，可转念一想，谁让“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呢？只要喊得响，补给和支援自然就来了。


    “行！”


    孟烦了点头答应。


    这时候，王振已经带着指挥部的人到了前线。来之前，他果断切断了和山城那边的联系。


    没办法。


    要是不断，以光头的习惯，话已经放出去了，那就得硬着头皮圆到底。搞不好光头还会越过他直接下命令。


    但——


    估计也没人会听光头的。


    到时候尴尬的，只会是光头自己。


    王振刚到第32旅的指挥所，小鬼子第六师团主力已经和第55师团会合了。而第十八师团的先头部队，离孟烦了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雨菲，给孟烦了下令！”王振开口，“切断第十八师团和第六师团之间的联络！”


    “同时通知白林，开始执行‘斩首行动’！”


    “另外，所有作战部队——全面进攻！”王振一挥手，“各自带队，猛攻第十八师团！”


    “能打的吃肉，不行的喝汤。”王振冷冷道，“这次论功行赏，别跟我讲什么‘没功劳也有苦劳’，这话我不认。”


    “是！”顾雨菲立正。


    “那个……”她迟疑了一下，“孟烦了发了好几封电报，一直在要飞机支援，我们……”


    “给！”王振干脆道，“老兵团对面的敌人至少是五倍以上，仗打得艰难。你去跟史迪威协调，飞机越多越好，尽量派！”


    “是！”顾雨菲应声，转身快步离开，直奔山城方向。


    正如王振预料的那样，光头现在快气炸了。


    之前他在全国老百姓面前吹了牛，说什么这次一定要灭掉第六师团和第十八师团，为死难百姓报仇。


    为了收拢人心，报纸上还明里暗里把他夸成神机妙算的指挥官。


    结果呢？现在全成了笑话！


    第六师团轻松突围，光头刚听到消息，立马就想联系王振。


    可传回来的话是——王振已上前线，暂时失联！


    这下光头傻眼了。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叫人干的事吗？！


    而此时，寺内寿一也察觉不对了。


    尤其是孟烦了带着的老兵团突然杀出，一刀切断第六师团和第十师团的联系后，寺内寿一瞬间明白了。


    从开战起，自己就进了王振的圈套。


    王振还是那个王振，精得像狐狸，从不骄傲，也从不出错。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打全线，目标就是吞掉第十八师团，而且是把他们从坚固防线里一步步引出来！


    “传令！”寺内寿一猛地站起，“第十八师团主力立即撤回巴克河防线！第六师团给我反扑，必须把中间那个团吃掉！”


    “是！”参谋立正领命。


    “报告！”突然，一名参谋急匆匆冲进来，声音发颤，“司令官，不好了！清菜方向，敌第20旅突然出击，已和第十八师团主力在百手山交火，战斗已经打响！”


    “什么？！”寺内寿一一愣。


    “报告！”不等他反应，另一名参谋又冲了进来，“巴克河方向，敌第105师和第28师强渡巴克河，已占领南岸阵地！”“咚”的一声，寺内寿一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整个人呆住了，眼神直愣愣的，满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