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与你为敌！”荷官有些发怵。


    虽然他感觉自己强的可怕，却也仅仅是相对于宗师而言。


    对上比肩神明的林默娘，荷官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胜算。


    “既然如此，你速速从这名渔民身上离开，我自不会为难于你！”


    林默娘也不在意荷官怎么说，只看他怎么做。


    “他走不了！我说的！”睚眦神色傲然。


    说话间，一众水族已经把二人团团围住，显然是不打算放走任何一个。


    如此一来，也就相当于断绝了外神的后路。


    当然，所谓的外神究竟在不在荷官体内，荷官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是有些怀疑人生，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竟然能让睚眦和林默娘放弃争斗，一起来对付他这么一个小角色。


    荷官算是特情局七组的老人。


    四年前，他晋升宗师，受到特情局邀请，参加特训，并顺利通过考核，成为特情局七组的成员。


    不过，与七组其他的组员不同，荷官不信奉妈祖，他信奉天主教。


    他还给自己觉醒的异能取名叫上帝之手，这名称倒是和加百列的称号如出一辙。


    实际上，在林澈的洞察之眼看来，那项异能应该叫概率操控。


    所谓的上帝之手，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十三年前，一场兽潮让他失去了所有亲人，妈祖没能保护他的家人，所以他不再信奉妈祖。


    不过他这多少有点为难人，妈祖毕竟是海神，也不管岸上的事儿。


    血亲祭天法力无边，他成功觉醒概率操控天赋。


    此后，他一年通窍，三年蜕凡，再九年迈入先天。


    换做天启日之前，这种进境速度，简直无法想象。


    那些旧时代的老宗师，哪一个不是四五十岁才正式迈入先天？


    而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一名先天宗师的他，也算得上一名天之骄子，本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多年以来，他对父母和妹妹的死亡始终无法释怀，他想复活亲人。


    毕竟时空裂隙和上古神话都出现了，复活几个普通人也不算什么离谱的事情吧？


    好巧不巧，在圣经记录中，上帝能让人死而复生。


    所以，他暗中投身天主教，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证奇迹。


    黄天不负苦心人，就在几天前，加百列回应了他的祷告。


    加百列告诉他，只要他帮助父神收集陨星残片，就可以帮他实现心中所愿。


    心存执念的荷官，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毫不犹豫。


    陨星残片哪里最多？特情局手上最多！


    每一位特勤人员都配备了一柄星骸战刃，都是由陨星残片打造。


    后面的事情，也就简单了。


    借助七组人员对他的信任，组织一群狂信徒，各个击破。


    开始他也没想杀人，但是他那些队友的反抗太激烈了，最初的抢劫，很快演变成围杀。


    从第一个受害者死在狂信徒手上的那一刻起，荷官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接下来，他只能孤注一掷。


    “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荷官突然情绪失控。


    “我只是想复活自己的亲人而已，我有什么错？”


    林默娘皱了皱眉：“你还保留着自身意识？”


    显然，眼前这名渔民的状态和她预想当中不同。


    原本她以为外神降临的时候，已经占据了渔民的身体，还想着先驱赶外神离开，避免伤及无辜。


    而现在看来，这名渔民竟然是自愿被外神附体，甚至非常清醒。


    “我不想与你们为敌，你们就不能继续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吗？”


    闻言，林默娘略显迟疑，睚眦却毫不客气。


    “笑话，你身为凡人，却敢勾结外神，一样是死罪！”


    “这是什么道理？我不能有自己的信仰吗？”


    荷官一句话脱口而出，才想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林澈，而是神兽睚眦。


    偏偏这尊神兽，是所有神兽里面，最像凶兽的那一位。


    “没有被天庭记录在册的外神，统统都是邪魔歪道，信奉外神，就是信奉邪魔！”


    虽然睚眦不干好事，却还是以天庭正统神灵自居，对于没有得到天庭承认的野生神灵，向来是当做异端处理。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身为东海龙族，为泄私愤，制造海难，残害生灵，你还不如邪魔！”


    荷官也是有些上头，竟然敢正面反驳睚眦。


    “找死！”


    睚眦怒不可遏，当即催动手中长剑，向着荷官刺来。


    “叮！”


    长剑被一柄玉如意挡下，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林默娘！你难道连一个外神都要袒护？”睚眦咬牙切齿。


    “他不过是一名凡人，只是被外神侵扰才会如此，我不能任由你杀害他！”林默娘语气淡然。


    “荒谬，他明明是自己勾结外神，自愿与邪魔同流合污！”


    不管荷官是不是自愿，在睚眦看来，他就是自愿。


    “也许是受到外神控制，他才会如此行事呢？”林默娘据理力争。


    睚眦微微眯起双眼，露出凶狠神色：“既然你要保他，那就一起去死吧！”


    说话间，睚眦再次出剑，周遭海族也齐齐向着荷官与林默娘攻来。


    原本只有宗师修为的荷官，在这种场合下根本撑不过三招。


    不过他此时借助天使赐福，能够发挥出武圣战力，应对一些海妖、夜叉之流，也不算太难。


    但是海族数量众多，即便有林默娘相护，荷官也是左支右拙。


    看着场中混战的景象，林澈心生困惑：“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想要利用睚眦的荷官，反而成了睚眦的眼中钉。


    被荷官记恨的林默娘，却成了荷官的救命稻草。


    形势转变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黄金宝：“人类真复杂！”


    “当！当！当！”


    刀兵相交，碰撞之声不断。


    睚眦一心要取荷官性命，林默娘竭力阻止。


    “叮！”


    长剑再次击中玉如意，睚眦猛然一惊。


    他手中长剑竟然应声而断，完全出乎预料。


    虽然这柄长剑不是什么厉害仙剑，却也是龙宫当中较为罕见的法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断掉？


    “是你！”


    睚眦看向荷官，面露惊疑。


    远处观战的林澈心中恍然，原来概率操控是这么回事。


    把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情，概率提高或者降低，最终让情况按照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


    原本睚眦手中的长剑与林默娘手中的玉如意碰撞，只有很小的概率断裂。


    荷官通过概率操控，将这种可能性调整到最大，小概率事件就变成了必然事件。


    “这能力有点作弊了吧？”林澈一阵牙酸。


    黄金宝：“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洞察之眼和心灵感应就不作弊吗？杀戮异能就不作弊吗？”


    “那不一样，他如果把自己死亡的概率调整到最小，把睚眦死亡的概率调整到最大，他岂不是可以杀掉睚眦？”


    黄金宝：“不可能，他都砍不破睚眦的鳞甲！”


    林澈点了点头：“也对，想要制造出概率事件，至少要满足相应的前提条件，否则那就不是概率事件，而是奇迹！”


    黄金宝：“主人要不要上去帮忙？”


    林澈：“拿什么帮忙？帮谁？要不你去试试？”


    黄金宝：“主人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