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怎么会失眠？”


    萧翰林满脸关切看着女儿，“是不是额头伤还疼？”


    在他看来失眠这样的症状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无忧无虑的女儿身上。


    所以下意识觉得是因为伤疼导致没办法好好休息。


    “是有点，不过今日好了许多。”


    萧然正愁怎能找借口，听了萧翰林的话，抬手轻轻碰了碰额头。


    “那就好，太医开了方子要按时吃药。”


    萧翰林接过太医递来的方子，慈爱叮嘱。


    五公主视线一直有意无意落在萧然脸上，观察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看出不妥之处。


    她又把视线落在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萧临身上，对方看萧然的神情也如往常一般。


    似乎是感觉到五公主的视线，萧临冲他微微一笑。


    “多谢太皇太后记挂我妹妹，有劳五公主带太医走一趟了。”


    “既然萧小姐没事，本宫便回去向皇曾祖母复命，也好让她放心。”


    五公主说罢，看向萧然，“萧小姐一定好好涂玉肌膏，可莫要在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留下疤。”


    “多谢五公主。”


    萧然福了福身，心里怀疑也在思量过后消散。


    从鸿运酒楼回来没多久，她便去寻林莹。


    林莹今日才小产过，不可能到处跑。


    即便对方真不顾自己身体，去皇宫，往返的时间也未必够。


    按照她离开鸿运酒楼时间加上回来耽误的时间，再到去林莹住处，都可以证明林莹确确实实来不及进宫把发现她异样一事告诉元曦。


    如此一来，五公主便不可能是来试探她。


    思及此，萧然心里庆幸，庆幸她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那些人本就好色之徒，看到林莹肯定按捺不住。


    待林莹被几人凌辱至死，几人毒发，此事便死无对证，京兆府那边也没办法把林莹的事联系到她身上。


    “那本宫便先带太医回宫复命了。”


    没有收获，五公主索性不再多留，以免引人怀疑。


    她才站起身，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身着官服的冯修带着两个衙役从门口进来。


    “冯大人怎么来了？”


    萧翰林讶异地看着冯修，虽然同朝为官，但他和冯修交情却不深。


    眼下这人突然出现，还带着衙役，一看就是来办差，而不是登门做客。


    冯修组织了一下语言，抹掉林莹还活着的事，“城西发生了一起命案，受害者是林莹小姐，她生前见过萧小姐，我这边有些问题想问萧小姐。”


    “林姐姐？”


    萧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林姐姐她怎么会出事？我离开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会。”


    五公主也懵了。


    萧然这边前脚离开，后脚林莹就出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若真是萧然对林莹动的手，她应该不会蠢到把自己去看林莹的事弄得众人皆知。


    “我收到消息，听说城西起火，可火势太大，赶到时只看到四具被烧焦的男尸和一具女尸。”


    冯修盯着萧然，“几人皆已无法开口，我这边想问问萧小姐和林小姐都说了什么，可否知道她近期有得罪什么人。”


    萧然脑海里全都是几人皆已无法开口这行字。


    心里喜不自胜，面上却还要维持难以置信伤心的模样。


    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把和林莹说的话复述一遍，哽咽道：


    “我走时林姐姐还好好的，我还说改日再去看她，没想到这一见，竟然是天人永隔。”


    冯修又问了当时林莹的情绪，一一记下后对萧翰林道：“我这边还得查几人身份，就不再叨扰萧大人了。”


    “冯大人慢走。”


    五公主也带着太医一起离开。


    几人一走，萧然便满脸自责开始啜泣。


    “怎么会这样，都怪我，要是我不那么快离开，多留一会儿，林姐姐就不会……”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萧翰林知道女儿善良不记仇，轻声安抚，“别自责，先回院子休息。”


    说罢，让婢女把她带回院子。


    萧然心里巴不得赶紧回去，好毫无顾忌露出胜利者该有的笑容。


    闻言抹了抹眼泪，随婢女一起离开花厅。


    萧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眼底划过一抹困惑，没忍住问。


    “爹，你有没有觉得然然今日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这丫头本就心软。”


    “没什么。”


    萧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觉得自己多心了。


    妹妹一直在他和爹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他怎么能生出妹妹似乎换了个人的错觉。


    二人口中的萧然回到院子，脸上伤心的神情瞬间不见。


    她坐到桌前，看着碧儿。


    “不想死就管好自己的嘴。”


    “奴婢明白。”


    碧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眼前这个长了一张俏丽脸，眼底却满是阴狠的小姐。


    “瞧把你吓得，起来吧！以后这样的事你会见到很多，得先习惯习惯。”


    碧儿道谢起身，后脊生寒。


    小姐的意思是之后还要杀更多的人？


    她不安的抠着自己的手指，又听萧然道：“这段时间我得好好养伤，外面有什么趣事，你便收罗来说给我听。”


    不管五公主今日来府上是为何，她都不能再有所动作，省得元曦那边注意到她。


    “是，奴婢记下了。”


    萧然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拿起笔，在面前的纸上接连写下了好几人的名字，之后在林莹的名字打了个叉，勾唇放下笔，把写着林莹名字的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香炉中。


    她拍了拍手，看着面前其他几人的名字，自言自语道：“不急，慢慢来，这一次，你们都得死。”


    ……


    五公主带着太医出了萧府，打发太医先回宫，自己则直奔安王府去。


    林莹和四姐姐曾一起并肩作战过，关系非同寻常，她得把林莹出事的事告诉四姐姐。


    四公主收到这个消息时想也没想，便要直奔京兆府去。


    五公主拽住她，“先回宫，万一是皇曾祖母让冯大人这么说的呢？”


    “可若是不是，就是我和静敏害死了她。”


    林莹拼了命的活下来，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便能毁人一生事她都咬牙挺过来，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