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事故

作品:《考瑞亚第一混系爱豆

    “jake,有青好像到首尔了,你记得去接她。”


    随着kakaotalk消息的弹起,不是…妈妈你的消息来的有点晚…


    刚到首尔就摔成这个样子…这次又是鞋带开了,踩鞋带摔成傻瓜吗?


    虽然她不摔,也是需要照顾的笨蛋。


    沈载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田有青,看了一眼又熄灭了屏幕,她叔叔联系不上,爸爸应该在飞过来的路上。


    “jake ssi?”


    朴棕星刚去借轮椅回来,就看见护士带着沈载纶过来。


    而沈载纶也有点为难的,抓了一把头发。


    外套放在一旁的椅背,垂头丧气的,双手倚在床头,想要触碰她的嘴唇,伤口已经沉积成暗红,犹如被划开的樱桃,汁水迸溅,足够香艳,足够香软,也足够诱人。


    也许是室内暖气足够,也许是他来的太着急,内衬的灰色卫衣领口被汗液浸透成暗色。


    刺绣字母的圆弧形状排列,都似乎显得没那么高兴。


    他们不太熟悉,虽然是同社练习生,但是沈载纶是通过全球选秀入社,练习时间才几个月而已。


    还没有来得及熟悉,就在这种糟糕的状况下见面了。


    “内。”


    沈载纶嘴上点头回应着朴棕星,手指却在敲击手机屏幕,乖乖回复妈妈消息。


    告诉她已经见到了田有青,连同她此刻的状态,也需要家长出面。


    医院第一个联络人是沈载纶,通过田有青手机的回拨,才从他那里得到了她父母家人的联系方式。


    “这位…名字是…?”


    田有青随身携带的物品可以说是极简,甚至根本没办法从这些东西,推测出她是从海外回国。


    即使再短途旅行,已经跨国了,也应该会有些行李,至少…一个双肩包?


    可田有青浑身上下就只有机票和银行卡,以及手机,机票落在污水里,名字模糊的看不清,只有含糊不清几个罗马音。


    以及…沈载纶视线落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奶白植绒小羊的手机链,歪着头像是好奇的打量,怯生生的试探着。


    是他送的。


    因为和田有青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如出一辙,因为送给她的时候说要随身带着,因为当初她点头答应了。


    所以,即使只携带了证件,手机链的金属扣环开口会露出绳结,那只小羊也不再洁白,有着像是焦黄的颜色。


    田有青依然把它挂在手机壳尾部。


    “Yoo Cheong,有青,田有青。”


    不是裕青,不是侑清,也不是俞青,是有青,是草木旺盛,禾苗青青,田有青苗的田有青,是被他捕获的,第一尾鱼的田有青。


    “米亚内,真的很抱歉,不管怎么说百分百是我的责任。”


    朴棕星弯腰鞠躬道歉,作为“凶器”的吉他再一次动手,磕到他头顶上。


    沈载纶再次将视线投注到田有青身上,喉咙发紧,像是生涩的失声的琴键,说不出那句“没关系”,也没有资格说谅解,尽管他清楚,这是意外,是无心之失。


    可是结果呢?


    受伤的是田有青,因为明显的,这种程度的伤势,她的日常训练一定会被搁置,尽管她已经拿到了Michael Bohl团队的推荐信,这也并不代表爬藤路就稳操胜券。


    手腕受伤连数学竞赛的日程都没有办法继续,石膏固定的右手,渗出黄褐色的药水。


    田有青当然是那种迟钝的,某些方面有些笨拙的孩子,可这也不代表,她的疼痛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他只能说:“我知道了。”


    不是没关系,只是知道了而已。


    躺在病床上,经过紧急处理的田有青,显然已经没那么吓人,但是朴棕星刚送她到医院时,完全可以算得上面目全非。


    裁剪到线条流畅的水母头,用直板夹打理成漂亮的卷曲弧度,像是复古怀旧漫画猫眼三姐妹的浓郁画风,两侧鬓角的短发内扣在脸颊,如同小猫的胡须一样可爱。


    其实在撞到田有青之前,朴棕星就已经留意到她了。


    完全是那种,没办法让人忽视的孩子。


    桃心脸,小鹿眼,花瓣唇,冷白皮,及腰长发水母头,深棕色瞳孔,有着如同超模Vlada Roslyakova一般的原生眼袋和轻微黑眼圈。


    像是婴儿的眼下膨起的原生眼袋,呈现特殊的膨润感,而非松弛下垂,如同卧蚕延伸一般,反倒是增加了眼部立体感,只有灵动,而无疲态。


    也因为眼下软组织饱满,圆弧线条幼态,眼睛天真无辜,有种接近孩童的清澈懵懂。


    范围小,浅褐色的轻微黑眼圈,犹如眼下阴影一般,和她的眼神配合的恰到好处,是易碎又没有被世俗打磨的纯真。


    可现在…朴棕星都不好意思看她。


    眼眶周围肿胀淤青的熊猫眼,满面都是血,尤其是鼻子和头,后脑勺一块被剃掉头发缝合。


    虽然放下头发遮挡,并不影响,也很难注意到,但现在的加压包扎,无疑让这个看起来和真人手办一样的少女,整体状态糟糕透顶。


    鼻梁歪斜,下巴和嘴唇擦破皮,涂上碘伏药水,变得蜡黄。


    本来漂亮的长发被血液濡湿,凝结成不明显的暗红,校服也变得脏兮兮的。


    黑色过膝袜勒在大腿,因为在地面摩擦而破洞的面料没有半点保护作用,露出膝盖,血淋淋的肌肤像是流理台上等待处理的生肉一般,沾染上泥土砂石。


    也不止是膝盖,手臂、手肘、脚踝同样有不同程度上的擦伤淤青。


    更别提因为她试图用手掌支撑地面导致的舟状骨骨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是没有移位,6周之后拆掉石膏就能恢复基本功能。


    “你把人家撞成这样?”


    连后几步赶到医院的朴棕星妈妈都接连发问。


    她也并不是想得答案,只是想要借此缓解紧绷的情绪。


    一半是出于先骂自家孩子,把握分寸,抢占先机,让对方不好开口,一方面也是真心这么感叹。


    “哎一古…哎一古…这么漂亮的孩子,被你弄的成猪头了?”


    就算没看过田有青之前的样子,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脸蛋,也能清楚是漂亮孩子。


    朴棕星妈妈感觉头疼,其他先不提,就鼻骨骨折这回事,谁家里能接受?


    这么漂亮的孩子,都快被他撞毁容了。


    换位思考,要是她家孩子,她也要大骂“西八狗崽子”的程度了。


    可是这是亲儿子,除了“哎一古”也没办法说什么。


    “怎么弄的?”


    其实也就…


    朴棕星只是背着吉他转了个身而已。


    他也没想到金属琴颈会磕碰到田有青,导致她失去平衡,从斜坡上摔下去,一路滚到斜坡底部,要不是电线杆,估计还得滚到大马路上去,更加危险。


    他也试图挽回的,跑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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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滚的快,根本赶不上,等他跑到田有青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摔成这样了。


    都怪首尔这城县结合部的城市规划,走路和爬山似的,不是大斜坡,狭窄小巷,就是超长楼梯。


    “等等…”


    朴棕星妈妈坐在病床边,看着田有青因为疼痛磨蹭的衣袖向上翻折,混合在擦伤以下的大面积淤青,终于被发现。


    她解开袖扣,往上撸起衣袖,才发现手臂上的痕迹,青紫色的斑块,甚至血肿,皮肤出现的线性裂口,渗出血珠来。


    “请回避一下。”


    朴棕星和沈载纶听话的退到布帘之外,其实不用他妈妈说,他大概也能猜测到了,那是数据线抽打出的痕迹。


    现在是真的想说“西八”了,绝对是被谁打的。


    沈载纶也只是听他妈妈说过,田有青和她父亲爆发了大规模争吵,突然逃跑回韩国而已。


    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算清楚,可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这么对待她。


    朴棕星妈妈看的都心疼,解开领口,不管是胸口还是腹部,全是交错的红痕。


    校园霸凌还是家庭暴力,朴棕星妈妈是不得而知,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应该让这孩子承担。


    “妈咪…”


    朴棕星揉了揉鼻尖,看着妈妈从布帘之后走出来,低声和妈妈交谈,避开了沈载纶轻声问道:“这是虐待吧?”


    “你还是先考虑,这孩子要是毁容了,该怎么办,她才十几岁。”


    怎么说也是他们家有错在先。


    外貌主义至上的国家,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几乎可以说是握住了一张畅通无阻的门票。


    现在,朴棕星让人家肿成猪头了。


    学业暂且不提,事业呢?


    甚至婚恋该怎么办呢?


    别说她思想老土,只考虑这么俗气的问题,女孩子当时可以说自己不需要婚姻恋爱,而不是自己不能。


    让别人被迫不能,没有选择权,没有这种自由,绝对是过错。


    “我会负责的。”


    不是少年时期的义气用事,只是单纯的,应该负担起这份责任,他让田有青受到影响,他就应该尽力弥补。


    而且,她真的好可怜。


    是怜弱吗?


    他不确定,但不会是因为漂亮。


    因为田有青此刻,实在狼狈极了。


    含糊的,模糊的,像水生蔓生植物一样,缠绕着,穿透过去,没有抵抗,也不是服从,只是存在而已。


    静静的躺在那里,几乎要和洁白的床单融成一片,田有青就散发着濒死的白色山茶花味道。


    我应该做点什么,我应该为她的人生负担起责任。


    即使那时候,朴棕星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是尚未可知,他依然选择承担起这份重量,将两个人的命运缠绕在一起。


    “这些是摔伤,但是。”戴着眼镜的女医生领着警察过来,指着那些抽打出的红痕,“这些绝对不是。”


    “你们不是家属对吧?”


    女医生问询着朴棕星和他妈妈,至于一旁的沈载纶,即使是家属,也没太多作用,她只是想要询问唯一的成年人,朴棕星妈妈而已。


    得到否定的答复,手环上荷英双语标注的“Savant Syndrome”尤其明显,也许这就是这孩子受到虐待的理由。


    女医生这么想着,除了叹息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是外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