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幻境:糟糕的梦
作品:《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 王二和道士的死被轻飘飘揭过,无人再提。
顾承宇似乎也彻底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他开始自我怀疑,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指尖发颤——他为什么会抗拒?哥儿生来不就是该相夫教子的吗?
可心底深处,仍有不甘在默默涌动,像挣扎着不肯熄灭的火苗。
傅帑不在意他的红杏出墙。
或者说,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顾承宇的背叛,而是傅思远的染指。
“少夫人……少夫人您快瞧瞧这院子里的景致。”小春把顾承宇扶至窗边,语气欢喜,“大少生怕你闷,特意移了一株梅花过来,瞧瞧,多漂亮啊。”
那红梅傲立,枝头缀满花朵,灼灼盛放。风过时,满树红花摇曳生姿,片片花瓣落下。
顾承宇倚窗看着院子里的那株红梅,轻声问。
“如今是梅花开的季节吗?”
“自然不是!”她笑道,“这株红梅是大少爷费尽心思寻来的异种,四季皆可开花……这世上,怕是独此一株呢。”
顾承宇久久不语,花很漂亮,但不适合栽在小院里。
梅花,凌霜傲雪才好。
“少夫人,少夫人……”小秋进门,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狸奴,“二少爷命人送了只狸奴来,说是专门调教过的,最是温顺亲人。”
顾承宇捋了捋那狸奴的毛——白猫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眯起圆润眼睛往他掌心蹭,的确温顺可爱。
可他总觉得奇怪。
这屋子里有些太静了。耳边仿佛少了什么聒噪的声音,身边少了某个总爱叽叽喳喳的身影。
少年仰头看向那被院墙圈住四四方方的天空,在这傅家大宅里,他恍惚觉得自己是被圈禁的小雀。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讨厌这样。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丫鬟们犯难。
“小春小秋留下就好。”
“是。”
待众人退下,顾承宇看着小春的脸不自觉喃喃:“诗瑶……”
话一出口,连自己也一愣,他这是怎么了?诗瑶是何人?
小春体贴道:“少夫人可是想家了?”
顾承宇想到家中那二人,连忙摇头:“也许是乏了,我去歇息会。”
二婢服侍他睡下,白发少年慢慢闭眼,陷入梦境之中。
……
“少夫人用力啊!再用力!”
“马上就能看见孩子了,已经看见头了!别睡,千万别睡!”
傅宅上下一片兵荒马乱,傅帑院子里全是面色焦急的傅家人,一盆盆清水进去,转眼间又一盆盆血水端出来,顾承宇死死咬住唇间的软帕,浑身冒冷汗。
丫鬟婆子连连拭去他的汗水。
傅帑和傅思远也不避讳血腥气,直直冲进产房,一左一右握住顾承宇的手。
“卿卿……别怕……”
“承宇,承宇……”
不知过了多久。
“哇啊!”
顾承宇听到一声啼哭,小小的婴孩被抱到床边,产婆笑道:“少夫人快看啊……这孩子多漂亮……眉眼像您!”
那皱巴巴的小孩突然睁眼,对着顾承宇说话。
“二狗,是我啊!我是耽美宗海棠派第十七代传人零零柒!”
啊!
顾承宇瞬间被吓醒,捂住肚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春小秋听到动静登时入内,满眼忧虑:“少夫人,少夫人没事吧?”
顾承宇的脑子无比清醒,捂住心口——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什么少夫人哥儿生子的,他在昆仑镜内!
把前辈生下来什么的,真是太恐怖了。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顾承宇又想到了傅思远和傅帑,细想近日种种——两个狗东西,分明没失忆,一直在骗我,傅思远到底要做什么?!
喜欢演是吧?
那我也演。
破局之法绝对和傅思远有关,顾承宇开始细捋之前找到的线索。
傅帑和傅思远是双生子,但傅帑出生便是个死胎,如今好好的活着,定是有人用了什么禁术,立牌位食香火,傅帑不一定是活人。
傅思远也必然没对自己说实话,王二那掏心暴毙之事,绝不可能是个例。
难道……
顾承宇想到了当初陈荃文思过峰一事。
傅帑要维持那副活人身躯,需要活人心脏入药?那天夜里,傅帑陪了他一整夜,但道士还是死了。
傅帑定然还有帮手。
傅思远会和他是同盟吗?
他们的利益基础是什么?
若傅帑是傅思远心魔所化,他二人应该是不死不休才对。
顾承宇左思右想,也许他该去找傅夫人聊聊。
春风斋。
顾承宇立在厅中,春风斋陈设素雅,墙上挂着一幅名为“淡泊明利”的字画。
不多时,佛室的帘子被掀起,傅夫人缓步走出,手中捻着一串菩提子佛珠,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是承宇啊,今日怎么过来走动了?”
顾承宇嗅着室内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母亲,阿帑白日在忙什么?我如今,一日不见他便心慌得很……”
傅夫人神色一软,拍了拍他的手:“不是你的错,你有了身子,自会有些不安,只是阿帑这孩子,白日是……是有些忙碌的。”
顾承宇抬眸,视线落在她腕间的菩提子上,声音轻缓:“母亲信佛?我看您手上戴着菩提子,这佛香也清静……我能进佛室拜一拜吗?就当为孩儿求个平安。”
傅夫人一脸为难:“那……那……我那佛——”
顾承宇见状,温顺垂首:“母亲若是不便,不必勉强。”
傅夫人将厅中丫鬟遣退,将少年拉进内室想说些体己话,二人坐在软榻上,她吞吞吐吐,但最终仍道。
“承宇……我那儿子其实并非……活胎。”
“他的魂是活的,肉身却是死的……算得上半人半鬼。”
傅夫人叹了口气,附耳私语几句,顾承宇一边听,神色自若。
“母亲放心,不论怎样他都是我的夫君。”
傅夫人双眼含泪:“你别怪他不陪着你,他那魂日日都得吃香火,他从小身子骨便弱,就是因为……因为魂和身子不完全相契。”
“而且……而且……”傅夫人低头,含糊其辞,“我若不那么做,他的身体就烂透了。”
二人谈了一刻,顾承宇见傅夫人犹有遮掩,便主动岔开话题。
傅帑却突然步履匆匆闯进来:“母亲!”
傅夫人和顾承宇相谈甚欢。
顾承宇抬头一笑:“夫君。”
傅夫人笑意更浓:“来了?怎么毛毛躁躁的,我正和承宇聊你小时候的事呢。”
“是啊是啊。”
傅帑闻言坐在顾承宇身侧,薄唇在他颊边轻轻一贴:“可是在院里闷着了?”
傅夫人笑道:“瞧瞧,真是黏糊。”
顾承宇不高兴:“怎么?我不能出来走动吗?”
傅帑见他不悦,立刻软了声音:“哪有……我的错我的错。”
傅夫人笑看着二人,吩咐丫鬟奉上一碟雪花酥。
没过一会,门外又传来脚步声,傅思远也进门。
“母亲。”
傅夫人挥挥手。
“思远也坐。”
傅思远已自然地挨着顾承宇另一侧坐下,将少年纤长手指拢入掌心轻轻揉捏。傅帑竟也未露怒色,只是将下颌搁在顾承宇肩头,亲昵地蹭了蹭。
傅夫人仿佛没看到一般,目光沉静地看着三人,满目皆是慈爱笑意,午后温暖日光洒落,傅帑坐在阴影中。
“母亲希望你们过得好。”
两个身影不约而同地依偎向中间的少年。
少年沉默,他闻到了——白日傅帑身上的味道。
浓重的檀香和微弱的腐臭味。
这很诡异……
画面又温暖得近乎虚幻。
或许这就是傅思远潜意识里最深的渴望,被昆仑镜诚实地映照出来。
与冰冷刺骨的现实相比,幻境美好得让人忍不住沉溺。
顾承宇垂眸。
各亲了一口额头。
但是我不能留下,绝不能沉溺于幻境。
一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