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光
作品:《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 狗孩不知要被二人带到何处,他安静地蜷缩在顾承宇怀中,黑沉沉的眼眸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死寂。
他有过很多任主人。
做过书童,仆役,甚至野兽的口粮,现在的一任,将他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痛苦太久,绝望太久,他早已麻木。
狗孩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只记得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么温柔地唤他——是阿娘。
顾承宇搭上小孩极细的手腕,指腹下的脉搏极其微弱,这具骷髅架子似的身躯近乎油尽灯枯,衰败至极。
他只能尝试缓缓渡了些灵力进去。
狗孩浑身颤动一番,呲着锐利犬齿就要咬人,被傅思远一把钳住后颈,只能发出咽唔。
“小畜生——便是这番恩将仇报吗?”
“我想救你,我们没有恶意。”顾承宇放缓了灵力输送速度,低垂眉眼,“若我不帮你,你活不过今晚。”
不知听没听懂,怀里的动静总算消停,静默片刻,顾承宇能感到小孩背脊正无意识地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温热而无声。
“……”
顾承宇有些头大,他真的不擅长哄小孩,只能轻拍后脊,软言安抚,又转头看向傅思远。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挚友的眼神晦暗不明,有些古怪,似乎是厌恶?
又夹杂着说不清的嫉妒和羡艳。
三人一直在黑市待至丑时——也许是因为顾承宇出手的缘故,前世那位前辈并未出现。
少年眼底略带落寞,左右环看。
“承宇,你在等谁?”
顾承宇本就没想瞒他,见挚友发问,便敞开说道:“我前世是被一名散修前辈所救……他给了我玄月宗的信物,有着知遇之恩,但我却不知他是何样貌,姓甚名谁……”
“有缘自会相逢,无缘不必强求。”
少年抿唇笑了一下,并未反驳。
脑中零前辈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剧情点黑市疑云已完成]
[检测到世界完成度不稳定]
[系统自动补发信物]
[顾二狗,你摸摸袋子。]
?
前辈,你不是不加班吗?
[额……原本是不加的,但是天道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你懂的,做人要懂得灵活机动。]
顾承宇用神识探查一番,却见乾坤袋中多了一枚精致玉佩——正是曾经的救命恩人所留!
[我也不知道天道怎么判定的,反正你这个剧情点做完了,那玉佩是额外奖励。]
顾承宇虽心有遗憾,但一行人还是回到了客栈。
烛灯亮着,在暖黄的灯光下,那孩子皮肤上的伤口更显狰狞,那张灰色毛发的狗皮,断断续续地从手背,缝合覆盖了整个后背。
触目惊心。
顾承宇紧蹙着眉,他虽通晓悬壶之术却不及专业大夫,贸然为这孩子拆解那副诡异狗皮,怕是会害死他,只能暂且简单处理一番。
“别怕。”他低声自语,看着孩子缩瑟的模样,声音更轻,“马上就好了。”
擦净脏兮兮的小脸和露出的皮肤,少年轻轻将清凉的药膏抹在青紫淤血处。
“这小畜生刚刚还想咬你。”
傅思远声音又冷又硬,眼神黏在顾承宇柔和的侧脸上。
顾承宇没抬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只是被吓到了。”
狗孩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皮开始打架。等到顾承宇收回手,孩子已经陷入沉睡,脸上的痛苦被暂时的安宁取代,小手还攥紧了他的衣角。
傅思远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夜风灌进来,冲淡了屋里的血腥气。
顾承宇用湿布擦净手上的药渍,拿起剪刀,“咔嚓”剪断那一块布料,走到傅思远身旁,心中突觉感伤。
“阿帑,他很像你。”
今夜的月色很美,如银玉高悬。
傅思远哼了一声:“我没那么丑。”
少年闻言笑起来,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像。”
傅思远突然不说话了,二人静静立着,不知过了多久:“你打算带他走吗?像带着我一样?”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顾承宇皱眉,打趣了一番,“况且带着你一个小麻烦就够了。”
“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救世主,阿帑。”
顾承宇感受着夜风的清爽:“我也不想要挟恩图报,我救人是因为我愿意,就那么简单。”
“是吗?”
“不然呢?我救了那么多人,一个个都要带在身边吗?”
少年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外走。
“我房间给这孩子了,今晚咱俩挤挤。”
“我先回房了。”
傅思远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红光。
其实最心狠的就是顾承宇了。
顾承宇总是这样。用那双温暖的手将他从深渊里拽出来,等他贪婪地吮吸完那点可悲的温度后,又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我们是一辈子的挚友”。
那么温暖明亮,靠近他,给予他希望又毫不留情地狠狠击碎。
挚友?
谁要这个恶心的名头。
傅思远最厌恶烂好人,没由来的善念令他恶心至极,可顾承宇总是不同的。
总是一个,永远的例外。
阴郁少年垂着眼眸。
没关系,他有的是心机和手段。
他会抓住顾承宇,抓紧顾承宇,让他知道何谓刻骨铭心。
傅思远声音低哑,沉在黑暗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郁,不知是在说谁。
“你救了他,却抛弃他,他会死的。”
……
傅思远身上带着寒凉水汽,钻进被窝里有些冷,顾承宇迷糊地小声嘟囔。
“你跑去冲澡了?”
傅思远没回答,只是往顾承宇身边靠。
半梦半醒间的少年往他身上渡了温热灵力,摸索着把被子往上拉,做完这一切的“老父亲”又沉沉睡去。
“唔……”
崽啊。
“别染上风寒了……”
傅思远眯起眼,眷恋地埋进少年怀中:“……承宇,你对我最好了。”
其他人都去死吧。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顾承宇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拍门声吵醒。
哐哐哐哐哐!
“啧。”少年拱了拱被窝,抽出一只手推推傅思远。
“阿帑,门口谁啊?一大清早发神经啊——”
还没说完,熟悉的声音就传来。
“老大!老大老大!是我啊老大!”
“老大!开门啊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