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哥的演技,无可挑剔
作品:《想变强就亲嘴?兄弟我是直男啊!》 盛京虽大,总体却被沧浪江划分为上下二城。
上城主要居住着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严格按照礼制而建,北宫南坛,左祖右社,前朝后市。
下城管理则较为松散,市井百姓常居之所。
都说盛京繁华,然还是有饥民食不果腹,民生多艰。
漂泊不定的流民身无分文,又无栖身之所,官府往往在城隍庙设粥铺赈济,加之民众对城隍神的敬畏,常来此地祈求平安,久而久之,城隍庙逐渐成了流民聚集之处。
赤龙堂原先也是由流民组成的帮会,自从走了歪路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泯灭为恶鬼。
他们专门针对流民,外乡人下手,下城失踪案频发,多数是赤龙堂的手笔。
而失踪者大多势弱,报官无门,或是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便被当做牛羊吞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吐。
要么,加入赤龙堂,成为为虎作伥的走狗,要么就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顾承宇对镜坐好,傅思远则在身后为他束发。
镜中少年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清亮有神。傅思远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他乌黑的长发,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眼底晦暗不明。
“阿帑,好了没啊?”
顾承宇大咧咧地催促,打了个哈欠,傅思远这动作也太磨蹭了,说了不用不用,非得亲自来。
待束好发冠,傅思远又为他件件穿好褡护,外衣,拢紧衣袍,束紧腰带。
傅思远前世没少做这些事,在他还是顾承宇专属小哑奴的时候,顾承宇的衣物饮食,桩桩件件没有不经他手的。
直到现在,他依然愿意做顾承宇唯一的仆役。
顾承宇指间执起一把玉扇,有模有样地轻摇——好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谁能想到这是从小山村里出头的野孩子?
“我就不信了,我们今日准备的如此万全,他们还不上当。”
二人今日扮做叛逆离家的富商小公子和他不近人情的冷面侍卫。
装乞丐骗不过他们,那娇纵无脑的小少爷总行了吧——这要是再不成,那便只能动用追踪符了。
“阿帑,城隍庙走起!”
“稍等。”
傅思远抬手,不知从哪拿出一副银黑面具,叩在脸上,完完全全遮住了俊美五官,只余一双寒凉黑眸,倒真叫人不敢近身。
晨钟轻响,二人还未走近,便嗅到空气中弥漫混杂的檀香,时辰尚早,便有衣着朴素的劳工鱼贯而出,大约是去码头或市集卖苦力的。
虽才辰时一刻,已有香客来此。
沿着石阶入了寺庙,见一玄袍小道士正在庭中洒扫,不过八九岁。
顾承宇故作不满,无礼嚷嚷:“喂,小道士,你们庙里大师呢?本少今日来求签,让他滚出来。”
小道士面露难色。
“这位施主,不巧了,妙真师父五日见一次客,昨日已见过了。”
“什么?!你知道本少是谁吗?不就是银两吗,本少有的是,本少今日就要见他。”
“施主,这城隍庙有城隍庙的规矩,若您心诚,待五日后再来便是。”
小少爷一听登时便不乐意了,挎下一张俊俏脸蛋,竟将气撒给身侧的侍卫。
“都怪你!若不是你昨日非要在客栈逼我休息,我早就求着签了!现在好了,还得多等五日。”
被又打又骂的侍卫毫不还手,活像个受气包,只轻轻拉住小少爷的腕子:“少爷,小心手疼,舟车劳顿数日,您不休息身子吃不消的。”
顾承宇瞪着一双眼,越发无理取闹:“你看不起我?!”
“卑职没有。”
“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你这混蛋。”气急败坏的小少爷摸索出身上的钱袋,赌气似地丢在地上,铜板子鼓溜溜地滚了一地,叫那陆陆续续被动静吸引的看客眼都瞧直了。
嚯!
这无理取闹的是哪家小公子?
随身带那么多银两。
“拿上钱给我滚!不要再跟着我,我不要你跟,滚!”
顾承宇说完,一个眼神都没留,大步往外迈。
那侍卫将地上三两下钱袋子拾起,也匆匆跟上:“少爷,您在盛京人生地不熟,不要为难属下。”
“少爷!”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没活干吗?”
小少爷被十几道异样目光盯得面色羞恼,语气也更不客气:“都杵在门口做什么,好狗不挡道,这什么破庙……”
“小施主,请留步。”
顾承宇动作一顿,回头看向声音来源,那是个五六十岁的老道,还是修行之人,有练气五阶的修为。
“你谁?”
老道不紧不慢地行礼,悠悠道:“贫道妙真。”
“你就是妙真?”顾承宇闻言面色稍霁,“听闻你算命数很准,那便来帮小爷我算一算,钱不是问题。”
“小爷我一路从江南过来,你可别只是个绣腿花架子。”
妙真长叹一声:“请吧,小施主随我来。”
二人相视无言,顾承宇压住嘴角。
终——于——上当了。
这个假道士,还和赤龙堂一块骗人,人正经道士哪有双手合十行礼的,不伦不类,都是拱手礼。
拿礼佛手势拜道家庙就算了,还干这道德败坏的破事,也不怕被三清放天雷劈死。
“小施主是江南人士?”
“是啊。”顾承宇自得一笑,报出个边陲小城,“本少爷家里做的丝帛生意,年入千金!家中可是地主。”
妙真捋着胡子,目光一移,倒真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模样:“这位是?”
“他什么都不是!烦死了。”
冷面侍从声音平淡:“在下是少爷的贴身侍卫。”
“为何这脸上——”
“自幼貌寝,见不得人。”
老道目光打了个旋,落在神情厌烦的小少爷脸上。
“贫道观施主面相,额间有痣,似是父母缘浅不睦?”
“关你什么事,我只让你算八字,哪叫你看面相!”
小少爷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点就炸。
老道点点头,用笔沾上朱砂,桌上平铺黄纸,略一颔首:“小少爷是算姻缘还是财运啊?劳烦报上生辰八字。”
顾承宇面色不虞,随口编了一个,烦躁嘀咕:“本少要算命途!你这老头耳聋吗?先前就说了。”
妙真缓缓落笔,待在黄纸上书写了一半,突地煞有介事地掐指推算,眉头紧皱,那桌上黄纸无风自燃——小少爷大惊,唰地从椅子上站起,被侍卫扶住。
“这是怎么回事?”
妙真摇头:“少爷的确是大富大贵之命,但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什……什么?你这臭道士别胡说!”
“此乃本观秘制灵茶,辅以庙中灵砂,可驱邪避灾。”妙真堂而皇之地将香灰状的粉末撒入茶盏,动作行云流水,“施主若是不信,那便另寻他处吧。”
“但若是白白丧命……唉,实在可惜。”
“你……你……”
傅思远低声劝道:“少爷,这道士说的未必准,我们再去白马寺看看。”
顾承宇转个身,背对着那老道,冲挚友眨眼。
接到暗示的傅思远拉着小少爷的手便往外走,少年面色犹豫,行至门口,一股寒凉厉风袭至腿间,将人狠狠绊住。
“啊——什么东西!”
“有,有,有只手绊我!”
“少爷!”
小少爷吓得被几乎缩进侍卫怀中,眼看着就要落泪。
“好冰……那是什么?”
妙真神情自若,并不动弹,收回灵力:“施主,莫说贫道没劝你,出了这道观,怕是生死难料。”
“不若先在观中留宿,贫道为你做趟法事。”